毕竟刘 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诈小人,只会耍出一些低劣的手段。
而偷偷摸摸上奏私事这种做法,也唯有伪君子做得出来。
刘 彦当不了伪君子,毕竟他没有这个能力。
因此,上奏此事的,绝对不是刘 彦。
可,若不是刘 彦,那会是谁如此多管闲事呢?
这岂不是摆明了要攻讦李政?
怀着这番疑惑,李政在魏仁贤的带领下,来到了仁寿殿。
天子云靖如往常一样,埋头批阅奏章,见到李政到来,他那张龙颜之上浮现几丝不悦之色,先将魏仁贤挥退,随后便冲着李政斥责道,“呵,李郎啊李郎,朕曾以为你能于朝廷当个清官良吏,为国效力,未曾想,你近几日似乎多了不少舆论,这一番番舆论简直令朕大呼意外!”
李政埋头叹气,“微臣惶恐,实在不明圣上所言何事,还望圣上赐教。”
“哼,你莫不是要与朕装糊涂不成?”云靖将手中奏章一撇,“朕虽位于九五尊位,后宫佳丽三千,可朕躬一向洁身节欲,不曾放任自己,常日陷于事欲之中。”
“可你李郎,这才入朝为官一个月之久,便有传闻,你与多名女子有不伦之恋,如此纵欲之举,岂非失德乎?”
李政不解,“圣上,微臣实在不知此事有何谬误,且不说传闻是真是假,可当今天下,男儿娶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圣上又为何得以批判微臣失德?”
“怎么?”云靖不忿,“你身为官员,做出此等纵欲之事,还妄想着不承认失德?”
“可是……”
李政还想说点什么。
却在这时魏仁贤去而复返,“圣上,吏部尚书卢大人求见。”
云靖眯眼,“卢大人?他有何事?”
“说是要上奏报事。”
“让他进。”
得到云靖同意后。
魏仁贤便从仁寿殿外引进了一名官服中年男子。
正是当朝吏部尚书卢瑞。
李政第一眼看到卢瑞,便觉得他应是正人君子。
毕竟后者长得仪表堂堂,方正面庞,须髯长约半尺,一举一动尽显斯文,只是不知为何,他满脸略有怒意,看似是为了何事而愤慨。
“臣参见圣上,望圣上万岁吉祥。”
待卢瑞宣礼完后,云靖直接问道,“卢爱卿有何事要报?”
“回禀圣上,臣今早听闻朝廷热议,其中一事令臣实感纳闷,因而临时加了一封奏章,请圣上过目。”
卢瑞毕恭毕敬呈递了手中的奏章,云靖接过一看,不禁冷然一笑,“那可真是巧合呢。”
言语间,云靖似有深意地瞥了旁侧的李政两眼。
这让李政不禁心有不安,难道这封奏章与自己有关?
正如李政所料,卢瑞上前便是奏报道,“圣上,臣以为天下黎民应自珍自爱,况朝官乎?而今竟有某些官员,不顾礼法,枉视道德,与数十名女子有染,此等纵 情之举,岂能令其继续为官?何况,这等官员,竟然来自于翰林院,任修撰之职,此岂不是给当朝翰林抹黑?望圣上明察钧裁,以绝此放 荡之辈,以洗朝廷遵道守德之范。”
“卢爱卿所言有理,朕甚认同。”
云靖讪笑两声过后,却是用戏谑的目光锁定李政,“李修撰,你现在可知朕为何批你失德了?你还有何言要说?”
“嗯?”
卢瑞闻言忽而愣怔,不等李政回应,他便扭头回视一旁的李政,“圣上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犯了纵 情之举的翰林修撰?”
“不错。”云靖点头,“朕方才召他而来,本意便是为了批他失德之过,不过他似乎不愿为此事认错,还说人有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不妨卢爱卿你便与他说说,他犯了何错。”
“臣遵命!”
卢瑞拱了拱手,扭头就冲着李政批判道,“李修撰,你我应是初次见面。”
“起先,你于朝廷早有知名之言,据说你与胶东王已是约定,今年参与科举,夺得状元之名,有关此事,我甚佩服。”
“但,才学固然重要,德行亦为关键。”
“倘若你只修才学置德之不顾,就算夺得状元之位,也不会有谁尊你为重。”
“更何况,你乃朝廷官员,任职于翰林院,更得为德行负责。”
“可今日今时,你却做出如此失德之举,与多名女子有染,而你又怎够格自诩为官?”
“纵然,男儿娶个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问题是,你身为官员,乃是天下黎民遵道守德之典范,万民将你当做楷模,而你行此纵 情之举,岂非令百姓都纷纷效仿?”
“若人人为你而效仿,天下失德之甚,何以为范?岂不乱哉?”
云靖对卢瑞的发言甚是满意,仰头盯着李政诘问道,“李修撰,卢大人此番批判,你可知错?”
卢瑞的批判滴水不漏,主张官员乃是黎民典范,如若李政失德,天下效仿,必然生乱。
不过,李政对此却是提出了异议。
“臣以为不然。”李政停顿半晌,接着回应道,“纵然官员可为天下典范,可,官员纯粹本就是常人,饶是圣人尚且也曾有过错,况我也?”
卢瑞不忿回怼,“你此乃狡辩也!汝非圣人,确是不能无过,可七情六欲乃是圣人之忌,你不妨想想,天下创世数千年之久,岂有圣人连续与几十个女子有染?别说是圣人,就算是天下百姓,谁曾如你这般,放 荡纵欲,视道德为粪土,人人得以谴责,岂能继续为官?”
李政摇了摇头,“卢大人此言差矣,你的批判确实很有道理,但问题是,你为何一定认为,这种事情,我就一定是做过了呢?”
卢瑞不悦凝眸,“怎么,你难道还想脱罪不成?城中多名女子已是声称被你搞大了肚子,失德者名为李政,此名已为公认,而李政之名,除你李修撰之外,且还有别人乎?”
李政不紧不慢道,“大鹏展翅还需乘风,飞鱼破浪且借泛海,连大理寺判案都得仰仗证据方可定罪,而卢大人今斥责我曾经犯下失德之错,难道仅仅只是听取了那几个妇人的一面之词以及坊间谣言而已?下官以为,谣言切不可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