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眯眼,“我本以为窦大人理应懂得退让,上次之事,应已令你吃了教训,莫想到,今日的你,竟还敢如此得寸进尺?”
“哼,得寸进尺的,是你李政才对!”窦帆冷哼,“想我窦帆乃是王朝外戚一族,何曾受你这个小儿郎如此轻视?总而言之,今日之劫,你必然无法逃脱,你就等着好好尝受入狱的滋味吧!”
转过身子,窦帆便指着李政与曹辉,冲着官兵下令,“来人,将这个反贼与奸细,押入诏狱,日后再行发落!”
李政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反观曹辉却是惶恐不安,惊颤不已。
好在。
正当官兵擒着两人意欲出发至诏狱之时。
又有一支官兵队伍直抵哨塔。
“且慢!”
为首不是别人,正是李政早前吩咐赵鹏去通知的秉天府府尹陈纲。
“陈大人?”窦帆眯眼,“此乃卫尉署城防重地,你来作甚?”
“窦大人,打扰了。”陈纲拱手致礼,“下官闻说卫尉署城防有变,故而前来对接,以防不测。”
“呵,有我窦帆在,这城防哪有什么不测之变?反倒是我窦帆机敏有为,抓了两名具有重大嫌疑的反贼犯!”
陈纲郑重地瞥了李政一眼,发现李政正被官兵擒着不放,便纳闷反问,“李大人乃是朝廷翰林修撰,其为人品德,朝中多有赞赏与认可,何来反贼嫌疑之说?”
“怎么,陈大人此行难道是为了给反贼李政说话?”窦帆一口咬定道,“李政是什么官,我不在乎,我只晓得,方才某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意欲于凌晨偷渡进城,且自称与李政是为叔侄关系,我怀疑此事定有蹊跷,故而按其嫌疑,送往诏狱审问,何错之有?”
“某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陈纲后知后觉扭过目光,这才注意到旁侧哆哆嗦嗦的曹辉,“这,这不是曹公子吗?”
窦帆诧异,“陈大人认识他?”
“下官怎会不识呢?此人乃是安阳县曹县令之子曹辉曹公子是也。”
“什,什么?安阳县曹县令之子?!”
窦帆先是一愣,恍然大惊失色,而后纳闷道,“可,安阳县不是已被中山侯八万大军所驻了吗?怎么他……”
“噢,我懂了!”似乎想通了什么,窦帆指着李政与曹辉冷笑道,“既然这个偷渡进城的家伙,乃是曹县令之子,那么,此岂不是坐实了尔等二人奸细私通的罪证?”
“明明安阳县已被中山侯所占据,八万大军驻守安阳县界域,是敌是友暂且不明。”
“而于此时刻,作为安阳县最大的县官,曹县令却未曾向朝廷报过详细的军情,我有理由怀疑,曹县令是不是已经归顺中山侯了。”
“而今,曹县令的儿子却偷渡进城,被卫尉署抓着,不自报身份也就罢了,居然反称是那李政的表侄,我怀疑这个曹辉之所以隐瞒身份,极有可能是被中山侯派来京城打探情报!”
“综上所述,这个曹辉,必然是奸细无疑!”
“你们给我老实交代,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窦帆指控,李政和曹辉都双双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乃至将埋怨的目光瞪向陈纲。
对上两人幽怨的目光,陈纲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不是做错了事,比如说,不应该当着窦帆的面,说出曹辉的真实身份,导致李政与曹辉被窦帆再一次怀疑了……
“怎么,你俩为何不说话了?”
眼看李政与曹辉沉默不语,窦帆便是再度冷笑连连,“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俩,真的是奸细?你们晓不晓得,我大云王朝的律法,奸细是要斩首示众的呢!”
曹辉闻言神色大变,“此乃莫须有啊!我曹辉岂是奸细?窦大人,你可别污蔑我啊!”
“污蔑?哈哈,你若说自己不是奸细,难道不用证实一番?你就给老子说清楚,你身为安阳县县令家的少爷,理应留在安阳县,可为何跑到京城?何况安阳县已被中山侯用作驻兵之地,你从那种兵戈之地一声不吭偷渡京城,这难道不是为了刺探情报?”
“总而言之!”窦帆指着李政与曹辉,再度一口咬定,“你俩,必然是为奸细!我大云王朝,必将你二贼,诛之!”
曹辉已经慌了,紧张无措,就差跪下求饶了。
然而,李政却是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窦大人想象力如此丰厚,为何不去写戏?”
窦帆怒瞪而来,“你说的什么屁话?我说的可是实情,此乃绝对的真相,何来想象?”
李政摇了摇头,“你说此乃真相,我倒是觉得,你的想象力还不够深,你凭什么以为,曹辉偷渡京城,是为了刺探情报,而不是向朝廷汇报军情?”
“汇报军情?”
窦帆一时疑惑不解。
李政干脆不容置疑道,“曹少爷不声不响趁着凌晨偷渡京城,隐瞒身份,此番做法,难道就不能是他为了避免他的情报被中山侯所截获吗?至于我,之所以自称是他表叔,接他进城,难道就不能是为了能让他的情报尽善上报朝廷吗?”
窦帆嗤之以鼻,“无论你怎么狡辩,这都只是一面之词,你还说我想象,我看你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小人!”
李政微微一笑,“你说我是为想象,那你敢不敢担责?”
窦帆面色一僵,“担,担责?”
“不错!”
李政声色凛然道,“我晓得你为何针对我,无非公报私仇罢了,无非报上次的一脚之仇罢了,但你要是将你的私仇放在城防大事之上,且导致朝廷误判,被外敌趁虚而入,你担得起责任乎?”
窦帆无言以对。
“窦大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在曹少爷的身上,或有情报上呈朝廷,如若窦大人硬要将我与他两人扣留于此,乃至送进诏狱,此岂不是延误了朝廷拿到情报的时机?我言已至此,窦大人可做好应对后果的准备了?”
李政一番话说完。
窦帆已是倍感紧张。
正如李政方才所说,窦帆之所以找李政的麻烦,无非公报私仇,给李政一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