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济城另一处街道上,一个衣衫邋遢的黄脸中年男人正仓惶的往前跑着,很快被后面追上的人踹翻在地,摔了个嘴啃泥。
一群神色不善的人围上来,其中有个戴着金链的秃顶胖子哼哼道:“付老鬼,你欠的钱可有些日子了,总这么躲着可不是办法。”
黄脸男哭丧着脸:“严老板,我是真没钱了,要不您再借我两万,我去翻了本立马还给您。”
严老板骂道:“放屁,再借两万?你连房子都卖了拿什么作押,再输了拿什么还给我?”
黄脸男畏畏缩缩地道:“要不,您再宽限两天,我凑够了钱马上还。”
严老板哼哼道:“再宽限两天?找你可不容易,你要跑了我到哪要钱去?”
黄脸男眼珠转了转:“我找我女儿去,她那有钱,拿到了钱我马上还给您。”
“你女儿?”严老板冷笑:“就她打的那两份破工能有什么钱,出去卖还差不多。”
“出去卖?”黄脸男眼睛一亮:“那也行啊,只要严老板您肯介绍门路就行。”
严老板闻言露出鄙夷的神情:“付老鬼啊付老鬼,你还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己女儿都肯卖,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了。”
严老板正说着话,旁边有个小弟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严老板脸色顿时变青了。
“付老鬼,你女儿胆子不小啊,竟敢找人打伤我兄弟,这笔账怎么算?”
黄脸男一头雾水,诧异地问:“严老板,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严老板挥着拳头狠狠道:“我说你女儿找人打伤了我兄弟!”
“还有这种事?”黄脸男一脸迷茫。
“说吧,这账怎么算,我兄弟可是折了条腿。”
黄脸男缩了缩身子:“严老板,这可不关我的事,那死丫头干得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严老板见问不出什么,厌恶地朝着黄脸男唾了一口,转身咐咐道:“把付老鬼关起来,派人去跟她女儿说,拿二十万来赎人。”
“顺子的事怎么办?”
严老板皱了皱眉:“先送去治伤,再让人打听一下,护着付老鬼女儿的小子是什么来路。”
“死赌鬼,给我滚起来。”几个打手骂骂咧咧地上去推搡着黄脸男,有人还顺势踢了两脚。
“严老板,这可真不关我的事啊!哎哟!”黄脸男惨叫着被打手们从地上驱赶起来,被押着跟在严老板的身后。
第二日,李易在上课时注意到付晶有些神不守舍,连老师的点名都忘了回答,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下午课程刚结束,付晶就行色匆匆地向校外跑去,李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
市区某个废弃工厂的仓库内,严老板正听着手下汇报。
“跟那个赌鬼的女儿说了,今天在这里见面,不来就剐了她老头,我看那小妞着急得很,一准会来。”
“嗯。”严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打手凑了过来:“老大,打听过了,那小子是个转学生,大学体育部的。”
“嗯?”
严老板皱眉:“我记得顺子是中级武者吧,能把他的腿打折了,现在大学体育部的学生水平有这么高?” “一个普通大学的学生而已,能翻起什么浪来。”
旁边有个铁塔般的壮汉冷笑道:“遇到了我,我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功夫!”
壮汉是地下赌场的金牌打手,顶级武者。严老板是开收债公司的,但在赌场也有股份,他手下只有几个中级武者,为了以防万一,从赌场把这个人借了来。
“兄弟说得对,哈哈哈。”
严老板大笑起来,他对这个壮汉很有信心,曾经亲眼见过他在赌场教训过不少惹事的刺头。
“老大,人来了。”一个打手走进来汇报消息。
打手刚说完话,付晶果然急匆匆地走进了仓库,脸上的焦虑溢于言表。
“把付老鬼带过来。”看到付晶后,严老板示意手下。
黄脸男被跌跌撞撞地赶进了仓库,脸上都是淤青,显然没少挨揍。
黄脸男一看到付晶,脸上的神情轻松不少,立即深情呼唤:“乖女儿,你带钱来了没有?”
付晶点点头,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沓钞票,面值有大有小。
手下一清点,严老板脸色大变:“二千块?妈的你耍我,我要是二十万!”
见严老板发怒,付晶既惊慌又无奈:“对,对不起,我只有这么多钱。”
“没钱?没钱你老子身上的零件可就保不住了。”严老板冷冷地看了黄脸男两眼,似乎在琢磨什么地方好下手。
黄脸男一阵哆嗦,声音带着哭腔:“别别,严老板,有话好好说,我们再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难道让你女儿去卖?”严老板冷笑道。
“对,对,只要您同意,怎么都行。”黄脸男恬不知耻地连连点头。
“爸!”付晶大吃一惊,没想到黄脸男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女儿可干净的很,我保证她是第一次,只要严老板愿意,你可以先拔头筹。”黄脸男似乎没有顾及女儿的感受,淤青的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看着这张熟悉又似乎完全陌生的脸,付晶睁大眼睛,绝望的泪水缓缓流下。
这些年她一直想方设法的打工挣钱为父亲还赌债,也无法数次规劝父亲戒掉赌瘾,虽然父亲每次都让她失望了,但她对这个有着生育之恩的父亲还保留着一点点希望。
如今,这一点希望就如泡沫般被打碎了,
“哼,你女儿我可没兴趣,又干又瘦,摸着硌手。”
严老板不屑一顾,嘲讽道:“你女儿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过你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是,是,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黄脸男满脑子只有自己的赌债,女儿要真下了海,自己的赌金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严老板冷漠地打量着木然站立的付晶,摆摆手:“把她带回去拾掇拾掇,今晚就去见客,先把利息拿回来再说。”
一个打手满脸邪笑的走上前来,正要将她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