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阴云覆盖,乌云重重压向大地,那沉重的压抑感让人的心情也沉闷不已。
临近傍晚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朦朦胧胧间,烟云缭绕氤氲着,有诗一般的意境。
因为天气,往常生意很好的街市,寥寥无几的人影,天刚一黑,商铺就早早关了门休息。
灯一盏盏的熄灭,空空的街道变得一片黑暗,静谧得可怕。
雨雾中,一点光亮的闪烁着,渐渐看清楚,是一辆马车穿行于安静的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敲击着雨夜的宁静。
马车不急不徐,沿着街市走了好久,最后停在一处华丽的大宅前。
披着蓑衣的车夫撩开车帘,一人下了马车。
暗夜中,可见这人一身如血般妖艳的红衣,一张金色面具闪着诡异的光泽,头上一只怒放的金鸢尾花发冠,他抬头看向大宅的门楣上写着【章府】。
又一辆马车停下来,马车帘撩起现出两双绿森森的光点,两道黑影飞跃而下。
那两道黑影窜上门庭,借着门下灯笼的光,那两黑影竟是两只巨大的黑兽,二者安静的跪坐在红衣人的身旁。
红衣人抬起手,去轻叩闪亮的门环。
那双手由红衣和灯光映衬的,惨白惨白的。
“在大晚上的,谁啊。”门内响起不耐烦的问话。
红衣人没有回应,又叩了叩门。
“来了来了,别催了……”
话音刚落,大门动了动,吱嘎一声打开,一小厮瞪着眼看向门外。
他看到一戴着金色面具,一身红衣的人站在门前,被这般怪异吓退了不耐烦,他磕巴着说:“你,谁啊,找谁?”
“这里,可是章善的家?”红衣人问。
“哦,章善是我们老板,那您是哪位啊?找我们老爷有何事?”
小厮问,听到呼噜噜的低吼声,他纳闷之时便见到从黑暗中现身的两只巨大黑兽,他惊恐的瞪大眼睛。
“啊……,救命啊……”
小厮转身想逃,可黑兽比他的动作迅猛,一个飞扑,张开血盆大口咬断了小厮的脖子,小厮瞪着眼直直的倒向地上,血蜿蜒从他的身下蔓延开。
“鬼叫什么?”门房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了小厮被黑兽咬住脖子,他大叫一声:“来人,快来人……”
另一只黑兽飞扑向中年男人,也是一口结束了这人的性命。
红衣人缓缓走进章府,他的身后涌入一批蒙面黑衣人,冲向章府,很快没于黑暗中。
静寂中,传来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兽吼声,哭嚎声,声声不绝于耳。
红衣人负手傲然屹立于华丽宽阔的庭院中央,微微抬头,任细雨淋在他的脸上,深深呼吸着潮湿的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
一刻钟后,两只黑兽回到了他的身边趴下,伸着大舌头舔着嘴边的鲜血。
蒙面黑衣人从各方回归,向红衣人恭敬一礼,规矩的站于在他身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两个黑衣人提着一个老男人回来,将老男人扔在红衣人的面前。
老男人蓬头垢面,一身狼藉,他哭得泣不成声,向红衣人使劲磕着头,说:“你们,到底是何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是我哪里得罪了好汉,我给您赔罪,我给你们钱,把,把我所有的家产都行,江湖有规矩,祸不及妻儿,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冷血的屠我满门……”
“章善,你也配质问我的残忍,你忘了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吗?””红衣人问。
“二十年前……,灭门惨案?我,我我……”老男人惶恐的眸子里现出极度的恐惧。
“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你是受了何人的命令?说。”黑衣人狠踹了老男人一脚。
老男人惨嚎着,说:“我,我,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二十年前那事,不光是我啊,那次有十位江湖顶极杀手参与的,我,我也是受人引荐的,当时我们都听一个叫霍爷的话,我们这些做杀手的,就是拿赏金杀人,其它的都不能问的,这也是杀手行的规矩啊。”老男人说。
“你可知那个霍爷的消息?”红衣人问。
老男人哭着说:“那霍爷从二十年前那事后便消失了,后来,道上有人说在常州看到过他几次,再,再就没有了,英雄,好汉,大爷,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吧,我们干杀手的,就是受雇杀人的,您应该找雇主报仇才对啊……”
红衣人叹息一声,说:“杀了吧。”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两只黑兽乖顺的跟着他,走出章府大宅。
“啊,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啊……”
黑衣人手起刀落,一道血光乍现,老男人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拉着老男人的尸体,将其吊在门楣上,所有黑衣人撤出,关上了大门。
红衣人撩起车帘,看向朦胧雨雾中的华丽大宅,沉沉一声叹息,说:“回去。”
马车缓缓启动,黑衣人散去,很快消失于黑沉沉的雨夜里。
轰隆!
一道紫色电芒撕裂了沉寂的夜空,道道惊雷震得地动山摇。
宁琬琰被雷声惊醒,她捂着狂跳的心,转头看向身边空空床畔。
百里羲还没有回来……。
是因为白天的事,说她不在意他,而与她生气吗?
一个大男人,真是矫情。
她不是爱到脑残的宁琬琰,不可能在意他。
他有云睿……
“我与云睿就是莫逆之交,不是你想的断袖,我真正心悦之人是你……”
她又想起百里羲的话,她冷笑,他的话有可信度吗?
即使是真的,他的爱,她不需要。
她闭上眼睛想再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竟有点想念,百里羲温暖的怀抱。
她笑自己,明明很讨厌他,排斥他,可每每在他的怀里,她睡得无比香甜与踏实。
因为他的怀抱象极了爷爷的,让她好想念。
翻来复去怎么都睡不着,心思更加的烦乱。
她拍了拍脸,自语:“白夭夭,你搞搞清楚,他是百里羲,不是爷爷。”
轰隆!
又一记响雷,吓了她一跳,她气呼呼的骂了声,用被子紧裹住自己。
寝殿的门打开,百里羲悄然走进来,看到床上包着被子缩成一团的宁琬琰。
他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被子,说:“你害怕打雷?别怕,我在。”
宁琬琰听到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心一窒,缓缓拉下被子,看向百里羲。
她敏感的嗅觉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微凝黛眉,:“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又杀人了?”
百里羲低头吸了吸鼻子,看向宁琬琰,伸手轻捏她的鼻子,笑说:“你是狗鼻子吗?这么灵?”
宁琬琰打开他的手,狠瞪他一眼,说:“你才是狗,就喜欢咬人。”
“那我们正好是同类,很般配。”百里羲上了床抱住她,头窝进她的脖颈,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他迷醒的闭上眼睛,勾起唇角现灿烂笑容。
“你放开我……”宁琬琰挣扎着说。
“别动,我有点累,让我抱抱。”百里羲柔声说,闭上双眸。
昏黄的烛光中,宁琬琰看着他,他好看的剑眉微蹙着,似有化不开的愁绪,她不禁抬起手,点在他的眉心上。
他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吻,然后放在他的心口上。
“睡吧,明天要给你外祖父祝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