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霆琛的眼里布满了残忍又兴奋的幽光，盯着已经快体力不支倒下的战擎苍，心里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就像是盯着快要落入坑里的猎物一样，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
当他提起江瑜肚子里的孩子时，战擎苍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白了几分。
他咬紧牙关，“你到底把爷爷怎么样了，他到底在哪儿？”
战霆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满是冷讽的嗤笑，“你想知道的话，也不难，除了刚才那个要求外，你还得签一份合同协议，我就放了老头子，也不去骚扰江瑜，你看这样的交换条件是不是很划算？”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不加掩饰的嚣张笑声，战擎苍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阴沉地能滴下水来。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可下一秒却蓦地冷静了下来。
“什么合同协议？”
战霆琛冷冷地弯了下唇角，一脸志在必得地说道，“职权转让书。”
“……”
战擎苍沉默下去了，须臾后才回道，“要是我不愿意呢？”
“那就等着收尸吧，当然，我也会把录下来的这些对话交到江瑜手上，你猜，她会不会因为你对老爷子的见死不救而将你恨之入骨呢？”
战霆琛装作感慨地叹息道，“毕竟你对于她来说，可是为了沈薇强制性割了她一个肾的最爱的男人啊，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战霆琛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战擎苍的神经。
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痛。
“你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了？呵呵，没想到之前自己会那样蠢，为了一个沈薇竟然伤害真正爱你的女人？”
战霆琛似乎很满意他给出的反应，仍旧不肯放过他似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要是江瑜的话，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多了，在你这里受了这么多委屈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你，啧，真是让我都有些羡慕了。”
“你要是再敢提起关于她的任何一个字，我保证，战霆琛，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战擎苍的声音冷冽可怕地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就连战霆琛也被他周身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几秒。
等反应过来后，他心底便越发光火了。
“你不是想见老头子吗？”战霆琛忽然转了语气的，冷冷道，“你来签了这份合同，我就让你见到他，如何？”
战擎苍眉眼俱是冷意，“成交，但人我必须先见到。”
战霆琛倒是没有跟他过多纠缠这件事，直接让人把坐在轮椅上的站老爷子给推了出来，推他的人正是一同消失许久的吴管家吴天。
战擎苍眼神微眯，视线掠过吴管家时顿了片刻，后者似乎无颜面对他，直接满脸通红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少爷，我……对不起。”
吴管家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不能说，只是将头再次低低地垂了下去，掩住了满是内疚自责的眸色。
“吴管家，我可不是让你来叙旧的。”战霆琛的身影终于出现了，他眼神阴鸷地瞥了眼吴管家，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你还要好好照顾老头子，可别乱说话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吴管家便再也不开口了，像只傀儡似的，默默地推着轮椅就朝战擎苍走来。
战擎苍紧紧地盯着睁着眼睛却不能动只能说话的战老爷，就听他虚弱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谁让你来的，谁让你答应他的？啊？”
虽说老爷子是在责骂战擎苍，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心疼和自责。
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让战霆琛回了国，甚至还进入到鼎盛里，也不会引来之后这么多的事情。
从他被战霆琛囚禁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之前想不通或是存有疑惑的事情，几乎都想明白了。
只要是跟战霆琛扯上关系的事情，一切都说得清楚了。
“爷爷，你没事吧？”战擎苍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表情，可一双眸子却有些紧张地打量了他一圈。
确定他除了脸色有些憔悴以外，没有明显的伤口时，战擎苍内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臭小子，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用你管，你快走，快走……”
战老爷子身体虽无大碍，可看得出来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没讲几句话便已经是气喘吁吁，头晕目眩了。
眼看着战老爷双眼缓缓合上，似乎又要晕过去的模样，战擎苍有些急切地喊道，“爷爷！”
他伸手就想去扶老爷子一把，不料却被吴管家推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便让战擎苍扑了个空。
战霆琛冷冷地弯了下嘴角，无不嘲讽地睨着他，“小侄儿，你好像忘了什么事吧？”
战擎苍的眸子再次冷凝起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可战霆琛却不管这么多，转头朝身后的人挥了下手，那人便立马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
“签了它，你就可以带走老家伙了。”
战霆琛冷冷地看着他，“但如果你想耍什么滑头的话，老头子身体里的毒，就别想那么快解开。”
“你给爷爷下了毒？”战擎苍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两侧的双手捏的死紧，一双冷眸疯狂往外喷着怒火，“战！霆！琛！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当真已经疯了？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战霆琛闻言语气古怪地反问了一句，随即忍不住仰头大笑道，“小侄儿，报应？你说对我吗？你看看现在的我，你再看看以前的我……”
他大笑不止，甚至还笑出了一丝眼泪。
仿佛从战擎苍口中听到了什么无比可笑的事情。
他忽然止住了笑，面无表情地看着战擎苍，“我生在这个家，冠了战这个姓，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报应了。”
说完，他便将文件扔到地上，冷冷地说道，“给你三分钟，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老头子。”
战擎苍低下身子将地上的文件拾起来，吴管家都有些于心不忍地别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