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传弟子面面相觑,他们只以为秦陵跟随过一个有些本事的人学习过,并非是跟随什么在世仙人,毕竟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见过别的九州先天真人,不曾想真实的情况是,师尊曾陷入幻境长达数万年,只是想一想,如此漫长的时间只是想一想便觉得恐惧,更不要说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既定的了。
“师尊,您不是普通人,这九州之内有谁步入过虚无飘渺的境地?有谁教出过先天真人?又有何人能够知晓上古之民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至少咱们这些九州人没有一个先辈做到过,凭借这些,您就足以封神了。”陆崖说着递过去一瓶美酒。
借酒浇愁!
秦陵摆摆手,说道,“为师只是有些感慨,并非真的不知该如何选择,如若不然,为何会将你们收为弟子?此事真正让为师难以处置的是,该如何将这件事以最小的代价公诸于众,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单凭一个寒枫城如何对抗上古之民,还是要依靠九州大众的。难就难在这个代价上,代价不是人命,不是财货,而是时间,是族群的未来,此事由穆寒来接手,在太学府成立一个新的别院,专门研究上古之事,以及如何提升到先天的廉价方法,而非现今的修炼一途,以提升大众的身体素质为要务,基础上来了,天才自然就多了。”
穆寒躬身领命,这是一个重担,只能由他这个大师兄来承担,至于战斗的事情,交给三师弟便可。
一夜无眠,在天亮后,数百人整队下山,与下面的舰队士兵汇合。
“此次前往老窝国,是为了查明真相,看一看老窝国的国王是否知晓此事,若是明白的知道,那便无需客气,若是不知晓此事便从长计议。”秦陵看了看已经三杆子高的日头,将手一挥,“出发,目标渡边诚!”
军队无声无息的行进,所有人都是暗自屏气,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大战,山上的事情,玄元军和舰队的将领已经知晓,或许此次行军,将士一场前往杀戮的旅途。
在大军行进的时候,远处的海上,没有了军队的制约,商人们互相对峙起来,谁都不肯想让,为了一块奇异的香料产地准备大打出手。
商人们互相看不顺眼的事情,舰队留守的士兵自然是看在眼里,一个留下的最高级别的将领,通过小船前往岛屿。
他看着这些准备械斗的护卫和伙计,面色很是不善,“诸位,平安王的规矩,本将希望你们记得,可别出了事情后哭着求饶,在平安王府可没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罪责只能由处罚来抹除,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群对峙的人互相狠瞪了几眼,最终无奈的各自分开,去采集香料。这个舰队的规矩,内斗者,死!
平安王的规矩有没有用,没谁赶去试一试。
“嘁,一群怂货,没胆子就别搞对峙!”将领腹诽了几句,回了舰船,舰队里的上官全走了,唯有他留在了这里,必须好好查看各处,将舰船保护好。
他巡视过舰队,望向那个奇异的独峰,为远行的同袍担忧不已,他已经知道了那里有着什么,地狱里的恶鬼,不拿九州人当人看,此等族群,必须消灭!
他很希望自己也能够出现在战场上,为九州人的生存出一份力气,然而舰队必须有人看守,那群被利益所昏拨的人,也需要有人监管。
自从得知山下有什么以后,他和别的军官一样,瞬间明白了平安王为何要带着累赘一般的商队了,有了利益,人就会追逐,如此一来,这世界上的各种隐秘就会被发现。好比这一次,若是不出海,谁能想到在遥远陆地上,有着一群视九州人为奴隶的族群存在。
每每想起这种族群存在了无数年,甚至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归,他就不寒而栗,如此顶着脖子的钢刀存在了无数年,九州人却没有发现,这让所有的将领都愤慨无比。
他很遗憾自己不是一个武将,不能以此身投入战场,只能在舰队上涂涂画画,为舰队所行所见做备注。
在这个旗舰上,便有着绘制出来的独峰图纸,上面杂乱却有序的记录着独峰的各种数据,用来给专门匠师用来推测出节点,好找出一个摧毁独峰的节点。
想起匠师,将领的面上露出笑容,他的儿子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以往的时候没少让他费心,然而那个不孝的家伙偷偷默默的去了寒枫城,结果被王爷看中成为了一个匠师,一个拥有专门实验室的匠师,据他的不孝儿子说,若是研究成功,会被授予大匠师的头衔,将画像悬挂在太学府里,光宗耀祖不下于做了高官。
高官是必然有人做的,只要这个职位存在,就会有人跑上来,然而想要得到大匠师的位子,却是难得很,没有一个重大的贡献,根本没有机会获得这个荣耀的头衔。
太学府里的匠师,不仅仅是有荣誉,还非常的有地位,与舰队的将领同级,享受各种超规格的待遇,他那不孝的儿子,住的地方极其豪华,守卫异常的森严,与他这个舰队总绘师相比,还要高出不少,可见平安王对格物的重视。
在平安王的推崇下,原本的士农工商,已经不再是如此了,工已经和农地位相当,而匠师已经位列于士,若是成了大匠师,在东启行省内,那就是一个地位极高的大官了,说是位列三公也是不差了。
想着那个喜欢研究烟花的儿子,不知不觉间一日一夜过去了,那独峰下的大火已经熄灭了,昨夜的一场雨将之浇灭。
大雨浇灭了大火,也浇透了行军的将士,幸好他们身强体壮,各个都有内力在身,不会因为这点雨水就着凉染了致命的风寒。
这老窝国内森林稠密,本可以有效的遮挡雨水,然而昨夜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风荷?”秦陵捏起一根叶子肥厚的小草,甚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它,仿佛见到了母鸡打鸣公鸡下蛋一般。
这风荷草乃是仙灵世界才会拥有的灵植,虽然是最初等灵植,可其中蕴含的灵力却是极足,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那就充沛的不像话的宝物了。
灵力是真元的另一种称呼,两者同为一物,如此宝物现于此处,无怪乎秦陵会为之感到惊讶。
“命人寻找此物,切记小心,不可伤损了它。”秦陵将风荷草递给洛燕,让她带一队人留在此地寻找灵植。
他打算将此宝物带回寒枫城,种在北辰山上特地开辟出来的灵田里,那里现今只有一个家伙存在,滴酒那个参王,找来这些小家伙与它做个伴,免得滴酒寂寞难捱到处跑。
洛燕小心的接过风荷草,领了一队将士在此处搜寻。
军队继续前进,此行一定要弄清楚渡边城国王的意图,若是无知五觉也就罢了,若是明知此事,却依然为虎作伥,那必须将他们尽数处死以绝后患!
大军行进十几日,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地,远处那个城池已经清晰可见,若是境界足够,甚至能够看到城墙上跑动的士兵。
城墙上的士兵匆忙跑上来,紧张的看着远处那一群突然出现的人,希望他们不是敌人。
守城的将领大声的呼喝,让士兵各就各位,他喊的响亮无谓,然而心中却在打鼓,这渡边城虽然经历过几次敌军进攻,可还从没有被如此突然的进攻过,周边的国家每次进行战争,大王都会收到信息,派出军队到各个关口,免得敌人突然袭击,可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为何没有守关的将士回来报告,难道都已溃灭,可就算溃灭了也该有人幸存下来才是,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这群人是从荒无人烟的密林里走出来的,一想起这种情况,守城的将领就为之胆寒,还从未有成建制的军队能够通过可怕的密林的,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度将军,可能看出他们属于那一国的军队?”一个穿着长衫的人问道。
他是国王派来的使者,特地来询问守城的度将军那群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来自哪里,有什么意图,是否会进攻渡边城。
度将军看着这个文官,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本将不知,那些人并没有旗帜,衣着也不是周边各国的,或许是罗刹国的人,也可能东方那个强大的南越国的军队。”
说起南越国的军队,周边的将领高官全部是倒吸一口冷气,那个强大的国度,近乎无敌的存在,为何会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城?难道是有人得罪了偶然流落于此的南越人?
一众人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那些人,发觉那些人正在走来,更是畏惧,领头的更是慌慌张张的跑下了城墙去王宫中复命了。
度将军看着找了个借口逃跑的人,心中骂了一句怂货,大敌当前居然如此形态,不是自乱军心么?真是其罪当诛!
然而他没有心思与那个文官纠缠,因为成为的人行进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仿佛随风而行一般,几个呼吸的功夫,那群人的盔甲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出来了。成建制的装备,显然不是散兵游勇,如此看来这群人是有备而来,估计此番凶险啊。
“弱者,什么时候让我遇到一个可以匹敌的将领啊。”陆崖站在军前感慨了一句,自从跟了师尊后,他就没有好好的打一仗了,全是依靠强大的实力破坚,以点破面,致使敌军溃灭而后引军掩杀,如此不断地重复,胜利不断地跟随而来,许久没有过奇袭了。
秦陵听到这话没有多说什么,就算恨不得踢陆崖一脚,也不会在阵前这么做,他必须给陆崖留足颜面,否则这军阵就没有办法领导了。
“魏源,你去和守城的将领通报一声,让他开城门,否则大军征伐之下生灵涂炭。”
“是,师尊。”魏源躬身应是,而后几个腾挪躲避了几点箭矢,轻松跃上了渡边城的城头。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形下,将秦陵的话语说出来,让他们立刻打开城门以示与上古之民无碍。
城头的人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到底是何人,哪怕是强大无比的南越国也不会有这种强者存在啊,否则造就传出来了,怎么会一直没有听说过呢。
难道说这个人不是南越国,而是那个只是名字就让人感到畏惧的九州上国?
九州上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国家,里渡边城极其遥远,许多年也未必能够见到一个九州人,如今更是有数十年没有见过一个真实的九州人了,可在今天却是出现了数千人,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啊,只是这些人穿着战甲,拿着兵刃,看军势似乎有摧城的打算。
这可是无妄之灾啊,老窝国与九州上国之间隔了千万里之遥,根本不会有冲突才是,为何九州人会来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度将军心中急躁,急于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九州人。
“敢问将军,可是来自九州上国?”
魏源瞥了此人一眼,说道,“不错,某家就是来自九州帝国,城外乃是九州的平安王麾下,某家命令你立刻打开城门,否则城破人亡!”
度将军听到这话气的不行,九州是可怕,可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
“渡边城虽小,可也有数万敢战之人!”
魏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呵呵,既然你如此说,那本座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倒是让你以为怒气可以当作实力!”
说着,他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拿住守城将领的左臂,而后用力一扯,将之生生的扯了下来,丢在一边。
他本就是一个枭雄,只是在秦陵座下被几位师兄弟遮盖了光芒,更是跟随着师尊这个大靠山修行,脾气比起作为教主的时候好了很多,然而这个人的话语,让他冒出了无名的怒火。
他的师尊在城外,这个人竟然该不开城门迎接,真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