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崧鸢,出生于一个高贵的家族,帝国的皇族,一个镇守边陲的王府之内。
从小我就有一个很大的梦想,那就是我的夫君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为了达成这个梦想,我努力的学习礼仪,修行真元。是的,真元,这是一个有着真元的世界。能够掌握真元的人,会拥有强大的身躯,以及悠久的寿命。据说一个活了最久的人,经历了足足三千年才死去。
三千年的时间,足以让沧海变桑田,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寿数,当然羡慕的人里也有着我这个郡主。
在我六岁的时候,边陲发生了一场战争,一场浩大的战争,战火波及了这里。
“杀!”敌国的军队冲进了王府之内,我只能无助的看着,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长枪。
锋利长枪,在太阳星的照耀下闪烁着渗人的寒光,枪头越来越大,我昏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浑身没有力气,还痛的要死。
我明白,我受了伤。
我的母亲在哭泣,我的父亲在叹息,我默然不语,没有流泪,也没有哭泣。我能感受到,世界变了,真元离我而去了。
气海的损伤可以修复,但有些东西无法复原。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挡真元的流逝,我放弃了,我变得颓废起来,但我依然满面笑容,因为我不能让我的父母为我担忧。
原本我以为事情已经不能够再糟糕了,毕竟失去了真元,也就失去了根基,所有的梦想都将成为空想,寿命差距,身体差距,会成为鸿沟。
但我的乐观或者说颓废还是过早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曾经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一个修行上的天才,他很不凡,很自傲。
“我怎么可能趣一个成不了先天的女子?”这就是他来到王府之中所说的话。
这件事,我并不知晓,但后来在下人的只言片语之中,我知道了。
原来是黑暗之中,还有更加漆黑的虚无。
没有了真元,很多事情都会改变,曾经疼爱我的父亲,为我说了门亲事。没有征求的我的意见,只是把结果告诉了我。
我很忧伤,决定离开王府,去外面走走。
或许是生于优厚的家庭,没有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因而,我被骗了。一个孩童哭泣着,伸出脏兮兮的手。我没有犹豫,为此我付出了代价,我被人给捉住了。
“真水灵啊。”他们似乎在夸赞我,认为我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是郡主!”我怒斥他们,然而没有什么作用。
“郡主?哈哈,没错,那里的姑娘都是郡主!我们就是你们的下人,来,郡主,跟我们去一个青色的阁楼吧。”
我的愤怒无济于事,由于没有真元,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我还被绑着。我陷入了绝望之中,只觉得眼前是无尽的晦暗。
一抹亮光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白衣飘飘的俊公子。手中一柄宝剑,如同靓丽的雪花一般,优雅而冰冷。
匪徒们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他们的濒死的眼神里,带着愤怒与不甘,显然是没有得逞却自己身死。
我谎称自己无处可去,要与这个人浪迹天涯。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同春日的鲜花,然而一切美好都是有限的,鲜花也会枯萎凋落。他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一柄匕首涂满了涂药,插在了他的心口。我无法容忍一个骗子,更何况还是一个欺骗感情的骗子,是以,失去理智的我将他杀死了,待我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我被带回了王府之中。父亲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是一个死掉的骗子而已,谁会真的在意?地方官也不想多生事端,因此,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一般。
但我不能当作没有发生,它曾经那么的美好的,却又那么的残酷。我对这个世界几乎绝望了,它的无情,它的冰冷,缠绕在我的周围。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是我上辈子作了太多的孽?
“给鸢儿找个夫君吧。”母亲如是说道。
很快,有不少的年轻才俊来到王府之中,虽说我没有真元在身,可我有一个好的家庭,我的父亲是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有着优渥的生活,而且我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否则怎么会被人处心积虑的给骗了呢。
追求我的人有很多,其中不少还是有着不错实力的年轻强者。
或许上天还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注的。
追求的人太多,其中好几个人家世也是相差不大,父亲有些犹豫,他难以抉择,毕竟我们只是一个王府,有着很多不能得罪的人。
为此,母亲提议,举办一个另类的比武招亲。不以招亲的名义,以选出本行省最优的才俊为名,并且拿出了巨额的赏赐。
或许这个办法不错,那些互相瞪眼的年轻人没有再加拔弩张了。
真是个出人意料的战斗啊,谁也不曾想到,胜利的是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他叫苏恩,一个强大的先天境界的强者。父亲对他极其满意,如此年轻,却又有着高超的境界,或许有机会成为一个洞虚境界的强者,组建一个传世千年的超级家族。
我对此也很满意,苏恩是个乡下人,所见定然不多。果然,一切都如同我所想的那样,他对我十分着迷,一副非我不娶的模样。
一场盛大的婚礼举行了,他挽着我的手,走在火红的地摊上。
“一拜天地!”主持婚礼的人带着笑容高声大喊,似乎要让这天地都听到。
“请稍等!”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都清晰无比的听到了。
来人是个强者,他带着微笑,而后一掌拍出,苏恩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我的心好痛,他的气海被毁了,今生没了希望,会和我一样,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任人摆布。
为何会如此?
我不明白,父亲也不明白,但婚礼就这么被终止了,一个洞虚强者,活了两千多年的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没有谁敢忤逆他的意愿,即便是帝国的皇帝也不敢明着与他作对。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在我最开心的时候,狠狠的给我一个耳光,将我给打醒了,打碎了我重新拾起来的期望。
“我家的小辈对你很是喜欢,我想你会嫁给他的吧。”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什么承诺,就这样,我的婚期被定了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婚期如约而来,火红的地毯是那么的刺眼,宾客的话语祝福是那么吵闹,让人心烦意乱。
“不错的婚礼,可惜它要结束了。”苏恩出现在了门口。
我很高兴,苏恩来看我了,我很伤心,他的气海终究还是毁了,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衰弱,那是气海被毁的后遗症,时间会平复他的伤势,就像平复我与他之间的感情一般。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啪,一声耳光响起,穿着刺目红袍的人被打翻在地,不敢置信的捂着脸。我同样很惊讶,这个打人者我见过,他不该是帮着此人赶走苏恩么,怎么动手打起了自己人?
或许是老天真的开眼了,亦或者是老天从没有放弃过我,往日的种种只是在将我往正确的道路赶。
“我的师尊回来参加这场婚礼。”苏恩这么对父亲说。
苏恩的师尊?没有谁不为之重视,毕竟能够轻易的擒获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那该是何等的本事。
“大乘期的境界,比洞虚境界高一个层次。”
婚礼好热闹,许多不曾现实,让人以为已经老死的人都出现了,他们带着名贵的礼物,来到了婚礼的现场,可惜,不是专门来祝福我的,而是来看苏恩的师尊的。
苏恩的师尊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可据苏恩所说,他的师尊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人。
那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总是带着微笑,与那些远道而来的人交谈着,没有一点架子。
啊!这是我的婚礼,不是你们的习武场,真是让人生气,又无可奈何。
热热闹闹的婚礼,帝国的皇帝也来到了这里,并且带来了礼物,一座城池。如此贵重的礼物,可惜入不了苏恩师尊的法眼,或许在他师尊看来一个城池而已,只要想拿,随时可以拿一座下来,确实若是想要城池,谁也无法阻挡。
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或许是有得有失的原因吧。
我老了,老的不敢和苏恩走在一起了,他是那么的有生命力,而我却是布满了皱纹。许多年轻有才华有实力的女子来到王府,以讨教的名义,来和他说话搭关系。
让人开心又让人恼怒,他拒绝了所有的女子,落下了一个喜好老太婆的流言。
“师尊说过,让我不负初心,否则便会杀了我。”他这么解释。
我不信,那个随和的人怎么可能会杀苏恩,而且我也早已知道,那个人根本没有收苏恩为徒,之所以教苏恩功法,仅仅是因为苏恩在小时候给他打了个兔虎请他吃饭而已。
死亡无可避免的降临,不论苏恩如何努力的寻找宝物,都无法改变这种结果,毕竟真元的流逝,是无法改变的。
充满回忆与遗憾的一辈子啊,如今的我行走在无尽的漆黑之中,这里没有尽头,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虚无和我自己。
这就是死亡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了。我还以为自己会永坠地狱,毕竟我利用了苏恩刚刚入城的见识。
一抹亮光出现,它是那么的刺目与突兀。
“死亡也会有尽头么?”
巨大的吸力传递过来,我无可抵挡的被扯拉过去。
模糊的世界,这情景似曾相识,或许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见过。
刚刚出生?难道我已经轮回投胎了?可为何我还记得苏恩,记得以前的事情?
“我还能再见到你么,苏恩?”
“声音洪亮,是个有福气的娃娃!”
“哼,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我叫苏恩,人称我为传奇强者,如今的我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大富之家,有钱有权有势力,要什么有什么,我的天赋也极好,又有着记忆里的功法。
是以,小小年纪的我便已经成为了先天强者,将家族里的老家伙们震惊的几乎下巴掉了一地。他们对我倾力栽培,希望我能够成为洞虚强者。
“哈哈,老子惊爆你们的眼球!”
洞虚?那不过是一个必经之路而已,谁让我有一个超级牛哔的师尊呢。
果然,一切都如计划的那般,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年轻的洞虚强者,也是历史上最年轻的。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便成了家族里有实权的长老。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因而我的十六岁的年纪总是让人轻视,但每次我都会无情的用巴掌找回场子。
强大,无可匹敌,但我很空虚,我想要见到崧鸢,见到我的挚爱。
我有一种感觉,我早晚会见到她的,为此,我总是不待在家族里,四处行走,希望能够遇见她。
愤怒占据了我的大脑,但我没有动手杀人,我有着两千年的经历,早已过了随便打杀的时候。
“崧鸢,我来接你了。”
崧鸢也转生了,只不过不知出了什么叉子,家族里穷苦不堪,她被卖了几两银子。
家族里的长老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因为崧鸢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娶这样一个女子,会让苏家的名誉受损。
我不在乎这些,我爱的是崧鸢的灵魂,不是她的身体,因此我们离开了这个家族,来到了一处宁静祥和地方。
祥和的地方暗藏杀机,我跪在地上,抱着已经冰凉的尸体。
我叫崧鸢,我很高兴苏恩没有嫌弃我,几年的苦难算不得什么,我们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准备在这里渡过一生。
但,太短暂了。
冷冽的刀光,如同那个矛头一般,只是我这次的运气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