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洛燕端了杯茶过来。她知道,师尊最喜欢的还是喝茶,而非饮酒,认错的时候,带杯热茶,就能免于被训斥。
品茶,可以锻炼心境。
“嗯,我不是说让你在寒枫城主持大局吗,怎么跟着跑来了?”秦陵看着洛燕说道,他没有让这个小姑娘跟着来,是怕她和上次一样,见到太多的私人而难受,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弟子能主持什么大局,还不是铭将军打理事物吗,弟子,弟子想参与明日的攻城。”洛燕很懊恼她上次的表现,她一个大高手,居然因为见到了死人神情恍惚,连冲击汗王大阵这种事情都没有参与,这可是千古留名的大事,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打仗的,人各有长,为师,陆崖,铭蒙,我们三人擅长这个,自然会在战场如鱼得水,而宋御不擅长这个,他适合在江湖行走,是以为师不会强迫他学习战阵兵法,只需懂得一些,在事有突发的时候,可以应付一下就成,因此,你不必强迫自己,做回自己,便是最好的选择。只有你大师兄穆寒,为师还不知他最擅长什么,是以从不强迫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秦陵笑了笑说道。
“对,打仗,我就喜欢这个,冲锋!”陆崖说着抱着玉瓶喝了小口,满意的咂咂嘴吧,朱果酿制的琼浆,果然回味无穷,可惜太少了,不能肆意的敞开肚皮喝。
宋御点点头,“不错,师姐对战场不喜欢,就不要勉强,我看师姐在家乡的时候,似乎是侍弄花草的好手,以后师尊在海外觅得奇花异草,还需要师姐来好生照顾,若是沉迷于战场,该如何是好?至于冲阵的事情,由陆师兄和铭将军来做就行了,咱们在后面保证物资和救治伤员便可。”
铭蒙也跟着劝,他可不想在战场出现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跟着他一起并肩作战,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这个女孩子,武功高强,真打起来不适用花招的话,铭蒙估摸着自己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这就很尴尬了。
穆寒没有劝她,他此刻正在外面,心情极度复杂,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却不知该怎么下杀手。
秦陵在离开黑龙城的时候,将闵家父女一并带了出来,交给了他,如何处置,全凭他的意愿。
“穆寒,我是被逼的,是那个教主让我这么做的!我是冤枉的。”闵素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着,述说着她在红衣教受的委屈。
“唉,我和你明说吧,魏源已经跟随我师尊了,对我师尊的本事推崇备至,死皮赖脸的要拜师,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师弟了,你这般诬陷他,让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很为难啊。”穆寒一脸的嘲讽之色。他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不知该以何种手段,来释放心中的憎恨,而非不忍心才没有动手。
闵素听得这话,面色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这蠢货,若非全家死绝,如何会有如今的本事,嗯,你说就凭你们穆家有何资格娶我?”
“呵呵,就因为这个?那你为何不把我杀了?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年没有将我除掉,致使我拜了师,让我师傅不得不为了我的仇恨而下山,若非如此,你们红衣教依然在南疆诸国都是座上宾,而你还是红衣教的圣女,未来的教主大人呢,呵呵,是不是后悔了?”穆寒看着闵素歇里斯底的样子,心中十分快意,他就想看这个女人后悔无助的样子。
“哼,你想看我疯的样子,你不会得逞的。”闵素见穆寒这副神情,知道他的想法,是以收敛心神,不再抓狂无助。
“不,我已经得逞了。”穆寒走过去一掌废了闵素的气海,让她成为一个柔弱的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都不如。
“你什么意思?”闵素有些慌乱,丢失了力量让她很是不适应。
“我劝你自杀吧,否则以后就是一个花魁了,毕竟你长得还真不错。”穆寒摇摇头,命人将这个女人送走,他不想再看到她了。
“大师兄,这可不行,女人的容貌可是极其厉害的武器,你今日放了她,来日定然会后悔的。”魏源从旁边走出来,让两个士兵慢着,这个女人必须除掉,她已经快疯了,或许因为憎恨,什么事情都愿意做,那么这样的女人是可怕的,尤其还是一个极其有资本的女人。
“她说我不配娶她,那我将让她人尽可夫。”穆寒说的咬牙切齿。就因为这么一个原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要杀了他全家,难道就不能解除婚约吗,非要行此狠毒手段。
魏源这次没有阻拦,他想着在寒枫城有属于自己人开办的的青楼。这女人处在管制之下,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士兵离开了,穆寒的愤怒也消了不少,他手起刀落,将铭家家主给一斩而断,给了个痛快结局。
处置完多年的仇恨,穆寒整整衣衫,过往的已经过去了,以后就要做一个没有仇恨的人了,该想想自己要走什么路途了。
“什么,师妹想要参与进攻黑龙城?”穆寒回到大帐,挺陆崖说起洛燕打算参与首攻,惊讶的很。
“师兄认为不可吗?”洛燕有些犹豫,从师尊到小师弟每一个人都不赞同她冲阵。
“并非不可,只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师尊将你救治,不是为了让你参与战争杀敌的,你与陆崖不同,师尊收陆崖为徒,为的就是找一个能够战场冲阵杀敌的弟子,而师尊收你,是没有目的的,仅仅是不想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早的消逝而已,所以你不必跟师弟争先,我在洛家见师妹你种植的花草十分好,师尊以后要海外觅仙,一路会有不少奇花异草,这些该有师妹来做才是,难道师妹想让我们几个大男人来侍弄花草,你不担心坏了师尊的大计吗?”穆寒说着踢了陆崖一脚,让他现身说法。
“啊,种花草,没问题,我会啊。”陆崖手里的杯子一个拿不稳掉在地上。
洛燕看着那个摔碎了的精美的玉杯,在想一下那些娇弱的奇花异草,很担心它们能不能活过十二个时辰。
“陆师弟少喝点吧,这果酒可是喝一点少一点的。”洛燕劝了劝陆崖,就离开了大帐,不再说一起冲阵的事情了。
洛燕离开后,穆寒看着陆崖啧啧称奇,“想不到啊,陆师弟,你还是会演的人,我都以为你是真的喝醉了。”
陆崖爬到地上,不断巴拉摔碎的杯子,“我只是不喜欢这样而已,真以为我是傻子啊,傻子能带兵吗,还不给人打成筛子!”
师尊送的杯子啊,就这么碎了!
“不傻你摔碎干嘛,不会掉到脚面上?切!”魏源不屑的耻笑一声。
只要陆崖有失误,魏源就会嘲讽,因为不论是战场上,还是沙盘上,陆崖都能完虐他,还是那种打小孩子一般的暴打,毫无还手之力。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黑龙城没有被攻破,完全是曾经的白龙军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而已。
而且这个陆崖,似乎最得师尊的喜爱,兵法战阵,天时幻变,各种杂学知识,全都交给他,仿佛陆崖才是大弟子。虽然师尊谁都给教,可别的人没有陆崖的脑子,只要跟战场有关,学的飞快,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连一个傻子都不如,因此师尊授课和战争有关的时候,都是陆崖碾压其他师兄弟的时候。
“...”陆崖无语站起身,他没有话可以反驳。
“行了,一个杯子而已,过几日我在雕刻一个就是。”秦陵摇摇头,这个陆崖在战场上灵活多变,可以将兵法玩出花来,打的敌人找不着北,可出了战场就有些比不过其他的师兄弟了,是个天生的打仗的人。
“嘿嘿,师尊,弟子可不可以有个要求,就是杯子的口要大,而杯肚子要小要长,给人一种酒很多的错觉。”陆崖提着自己的要求。
“可以,明日突袭黑龙城府库,若是你打的漂亮,我就给你做一个,否则,你自己练习去吧。”秦陵笑着点头。
“师尊放心,那个府库我有十足的把握,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搬出去,五师弟说了,里面财宝甚多,咱们三百弟子怕是不够,无法搬走那么多的财货啊。”陆崖有些遗憾,此次带来的人里,只有三百弟子是自己人,别的都是白龙军的人,那么多好东西,白白浪费了,是暴殄天物啊,要遭天罚的。
“呵,那就捡重要的带走,其他的让白龙军的人押运。”秦陵有些遗憾,他的弟子们不将玉轮山庄的白龙军当自己人,虽然虎啸营的人也曾是白龙军,可跟了他以后,就不把自己当白龙军的人了,是王府的卫队,是北辰宗门的弟子!
“师尊,咱们换个名字吧,虎啸虽然威武,可总归不是咱们的名字,不如就今日定个名字,我也好和兄弟们有个交待,他们等了好些时日了。”陆崖继续提要求。
“也罢,既然如此,不若有个区分。”秦陵思索了一下,说道,“咱们志在海外天边,寻仙访道,超脱于这方天地,遨游荒宇八方,又不负苍生,征战四荒八野,定天问策,就以此命名,玄元,玄者天地之道,元者,本初之根。”
就当纪念一下自己的宗门吧。
“好,我这就和兄弟们说去,以后就是玄元了,北辰玄元!”陆崖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
秦陵也离开了大帐,去了高处修行。
剩下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玄元,玄,乃天玄,元,初,大者也,通俗的讲,天下我最牛哔啊,师尊怎么起了个这名字,也就陆崖那个家伙容易糊弄,不过,这个名字似乎有着别样的意义,或许,在师尊那里,并不是这个意思。
玄元幻境,无边无际,秦陵不知沉沦多久,才离开那里。
天色渐渐明亮,枕戈待旦的士兵早早醒来,互相警惕的看着。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
“跟我冲!”
正锋营的袁将军一声大吼,率先冲向黑龙城。
在黑龙城内,几个高层面容愁苦,圣女被人劫走了,能够在守卫森严的黑龙城做到此事的人,这天下间没有几人,而那个九王爷就在此列。能够抓走圣女,自然也能轻松将他们尽数斩杀,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来。
“教主!白龙军攻势猛烈,弟兄们快要撑不住了,城破就在眼前!”一个将领跑回来,打破了沉寂的大殿。
“杀!”
一声大吼响起,随即箭矢如雨。
攒射过后,陆崖带着三百玄元军围杀这些高层。
“哼,看来咱们被小瞧了,成了练兵的靶子。”教主阴沉的说着。
眼前的这些士兵,个个都是高手,却没有一股脑的扑上来,显然是传闻中冲阵抓捕汗王的虎啸营,此刻来到这里,显然是为了练习某种作战的技巧,才没有强势灭杀。
想到此处,继任的教主心中烦闷,单打独斗都未必是对手,更不要说这群人有三百之众。
这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强军!
不过再强,他也不会坐以待毙,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破袭阵!”陆崖比了个手势,让手下的人变换战阵,准备应对敌人的困兽之斗。他这次带兵是来抓人的,练习的是突袭敌军中枢,抓捕重要的领军人物。
上次突袭拉笪汗王的战阵,让陆崖看到了一种新的打法,是以这次攻击黑龙城,成了他练兵的地方。
嗖嗖几声。
“真无趣,还以为你们有特别的逃跑技巧。”陆崖无语的看着这些被射倒的红衣高层,觉的特别没意思。
“你们居然用毒,卑鄙的小人!”红衣教主忍着剧痛大骂。
这毒药杀不了人,但是让痛苦被放大了数倍,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即便是他这样的高手,也是疼的不住的打摆子,豆大的汗珠子不住的滴落,此种情况,根本无法战斗。
“败军之将就是话多,捆了!”陆崖不耐烦的让手下捆人,而后带着三百人去了军械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