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识趣!
这就是秦王当时的想法,虽然知道秦陵是为了拆穿那个人,但用此手法,实在是太过暴烈了!
“吾乃凡人,只有一掌!”秦陵命人将术士泼醒后是这么说的。
秦王记得很清楚,那神情,极度自信,全然不把方士给放在眼里。他很好奇,秦陵不怕方士报复么?
“臣下乃是廷尉,身前有大王庇护,身后有百万大军,区区方士能奈我何?”
秦陵看皇帝的神色,“大王言出法随,要一人富贵,则可立即家资万贯,要一人死,则可立即身首异处,此等本领比之所谓的仙神亦是不弱,如何会对他们感兴趣?”
“因之可长生,可永葆青春。”秦王看着大殿的顶端出神。
“石像可保青春,但抵不过刀劈斧凿。臣下听闻,苟茅人信奉天犬,畏之敬之,待得蓝谷之战结束后,臣下愿意亲往苟茅神庭,见识一下那个所谓的天犬!”秦陵拱手说道。
“这...”秦王也很想见识一下那个被传说成神兽的天犬,可又不想秦陵孤军深入蛮荒,那太过危险,为了一个好奇心就让大臣去送死,他自认还没有昏聩到这种地步。
“仙神之说,不亲见则不能明真实,与臣下精骑一千,袭杀神庭,俘获天犬,交由大王驱使,以此可止争论。”秦陵不想和秦王争辩什么仙神是否存在,他要做的是抓住那个天犬,交给秦王,以此来告诉他,所谓的仙神,亦是抵不住军队的进攻。
连军队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永葆青春!
秦陵猜测,那个所谓的天犬,应该是一个异变的巨犬。而苟茅人不经意间掌握了这种异化的方法,因而才有一代代的天犬延续下来。
“此事以后再谈,来人呐,上些点心,孤王要与爱卿一同品尝。”秦王真的想见识一下,可又不愿意秦陵孤军深入,只得打断这个话题。
点心上来后,秦陵看着制作精美的糕点,忽然想起秦钰给他制作的小吃,不由得露出笑容。
“爱卿如此神色,可是想起了某人?”秦王笑着问道。
“拙荆今日到来,见到糕点不由得想起许久前曾吃过的小吃。一时间有些失神了。”秦陵说着捻起一块放入口中。
“甘美香酥。”
“哈哈,这可是世代制作糕点的人制作而成的,味道自然可以。”
两人吃了一会,就开始说起军国之事。
天色将晚之时,秦陵回到了府邸,见到秦钰。
“钰儿。”
“夫君...”
“咳,我先出去。”秦鼠干咳一声离开了这里。
甜蜜之的时候,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大军已经出征,偷袭蓝谷去了。
“爱卿不紧张么?”秦王看着面前的酒杯,一点喝的心思都没有。
“紧张,此战若是胜了,怎么找理由都成,若失败了,那就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别人。”秦陵端起酒樽,“蓝谷军城能否取得,与我国而言,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取得此地之后,我国唯一一处与大国接壤之地关闭,安全得保,可以全力的对付苟茅人,而后平灭西部痼疾。至此,一个巨大的养马场归于大王,战马任由挑选。”
“今日不谈军略,说说其他的,孤王听说秦夫人已经有喜了,不知是否需要些药物保胎?”秦王想要缓解一下心情。
“钰儿自小习武,身子很好,几年前又...多谢大王了,有备无患。”秦陵想说秦钰日日劳作,身子骨很好,不需要那些没用的东西。
正说笑间,有信使回还。
“禀告大王,君将军旗开得胜!”
“哈哈,赏!”秦王大喜,“秦爱卿这些日子辛苦了,孤王许你假期,去陪秦夫人去吧。”
秦王很开心,起身离了大殿,准备去后宫散散心,这些日子紧张的很,该是放松放松的时候了。
正走时,听到一群女人说话的声音。
想来是往后邀请玄城权贵之妻来宫中游玩,本想绕过去,不打扰他们。
“粗鄙之妇,那手粗糙的比下人还要甚。”不知是谁家的妇人如此说道。
“是啊,听说她今年才二十有二,都已...”
秦王没有继续听下去,他知道这群女人说的是谁,出了秦廷尉的发妻,谁家的女人曾不断地劳作数年过?
“看来许多观念还是根深蒂固啊。”秦王亦是无奈,很多东西可以强令改变,但这些无法改变,不说别人,他秦王也是喜欢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
改变不了,就去休息,眼不见为净。
睡梦中,秦王好似听到了喊杀声,以及悲戚声。
仓啷一声,房中的宝剑被拔了出来,秦王拿着剑走出去。
“大王!”一个官员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情?”秦王侧耳倾听,没有一点异响,可能是听差了。
“秦廷尉遇刺。”官员低头说道。
“什么!秦廷尉如何?可有损伤?”秦王大惊。
“秦廷尉无恙,只是秦夫人被弩箭射中,据医师诊断,伤了根源。”官员连忙禀告。
“知道是谁做的么?”秦王声音发冷,昨日才和秦陵说起教育子女的事情,今日便出了这等问题。
“臣下不知。”
“退下吧。”秦王待得官员走远后,“来人,将事情给孤王查清楚!”
很快,事情的调查结果便放在秦王的书案上。
“茗家和李思?”
秦王来到廷尉府邸,来看看秦陵和秦夫人,发觉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秦夫人因为失去了孩子又伤了根源,已经神智不清了,在这么下去,怕是会疯了。
跟随而来的太医赶忙过去诊治。
“如何?”秦陵声音平静。
“秦廷尉节哀,胎儿已经...”太医不忍回答。
“我是问钰儿如何?”秦陵挤出笑容。
“身子并无大碍,倒是神智因为受到冲击,陷入了迷乱,好好调养,三五月可以恢复。”太医连忙回答。
“多谢医师,秦武,给医师封些金叶。”秦陵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太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许多人谈论着廷尉府,想知道秦陵如何报复,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廷尉府没有任何讯息。
“还以为是个狠人,哪知道是个怂包,孩子被杀掉,发妻差点疯了,连一个表示都没有。”茶馆里的路人一脸的嘲讽。
“你这么狠,你做过什么事情?”一个年轻人话语中夹杂着怒气。
“呵呵,做过什么事情?今日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后的人算不算?”路人说着站起来捏捏拳头。
嘭!
一拳打出,路人昏死在地上。
“还是不够狠。”年轻人怒气没有平息,一脚踢碎茶桌,“一群废物就知道碎碎念,都滚!”
“小叔,伯父喊你回去。”一个年轻人从远处走来,朝着秦鼠喊了一声。
回到府邸。
“大哥,此事必须还击,不然那些人会以为我们怕了!”秦鼠捏着酒樽说道。
“此事给大王一点时间,若是不能满意,我不会阻拦你的。”秦陵有些无奈,他已经知晓此事并非是偶然,但也不是密谋,似乎是某种意志在左右。这一次刺杀,若是秦钰没有怀孕,那么它根本不会发生。
一个被他斩断的箭矢,却依然笔直的飞行,这一幕他看的十分的清楚。
一个没有真元的世界,却出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秦陵被深深的镇住了。他只能将之理解为这方世界的意志,不允许他这个外来者留下子嗣血脉。
而秦钰的心神也是如此,原本必定会疯掉的妻子,却奇迹般的清醒了,身子骨也很好,一点没有受伤的意思,只是根源已经损毁,无法在孕育孩儿。
似乎是作为补偿,秦钰的身子越加的好了,秦陵甚至能够用肉眼看出来,那一个身体里蕴藏着怎样的生命能量。
“秦鼠,你回来了?你这家伙怎么回家了也不过来?”秦钰笑着端着来一些果子,在她的记忆里早就没了孩子一事,她只知道自己从小就受过一次伤,伤了诞育的根源。
“那个,刚打完蓝谷,要把此事报告给大王。”秦鼠说着低头喝酒,此事秦陵已经和他说过了,嫂子的记忆出了问题,将伤当成了十来年前的事情了。
如此也好,省的太过苦痛。
“你怎么没有准备?不是说王后请你去赴宴么?”秦陵接过盘子说道。
“不想去,一群柔柔软软的女人在一起说男人说花草,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如夫君教给妾身武艺,好一起上战场啊。”秦钰觉的那是一群没了男人就会活不下的女人,她不想和她们说什么,反正也说不到一起,干脆不去了。
“也好,你与他们不同,待会我去王宫的时候,替你说一声。”秦陵吃了几个果子,不似常吃的味道,又剥了几个,发觉味道又回来了,和往常的一样。
“好困啊。”秦陵说了一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近军情很多?”秦钰说着将秦陵抱起来,走往安寝的地方。
“嗯,有点多,蓝谷军城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大王就开始着手苟茅人的事情了。”秦鼠觉的奇怪,他的大哥还没有如此困过,几乎在一瞬间就睡着了。
“我去王宫给大哥告个假,免得大王多等。”秦鼠说罢,离开了府邸。
来到王宫里,秦王已经在等待了。
“秦廷尉睡着了?”秦王甚是奇怪,“可需要太医去看看?”
“无妨,许是前些日子累的了,如今情况好转,放松之下有些困倦也是应当的。”秦鼠胡说八道,他能看的出来,秦陵根本没有将遇刺的事情当一回事。如此才是他气愤的地方,别人都来刺杀了,未来的小侄子也没了,可秦大哥居然无动于衷,真是气人!
秦王笑了笑,命人将美酒端来,他要和破城的功臣宴饮。他早就问过君武了,如何得知秦陵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君武告诉他,灌醉秦鼠自然可以知晓。
秦鼠本就极其烦躁,心情郁闷之下,没喝多少酒酒醉了。
“你个昏君!”
秦王大惊,没想到秦鼠喝醉了之后第一句就骂他。
“哦?为何孤王是昏君?”秦王没有生气,他早知道秦鼠口无遮拦,除了秦陵谁也管束不住他,听说在乾国的时候,对秦穆都是颐气指使。
“难道你不是昏君?我大哥是廷尉,却在玄城被人行刺,你是谁?你是秦国的大王,整个国家里最有权势的贵族,这里就是你的老巢,接过为你办事的人被人行刺,事先你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昏君?”秦鼠抱着酒坛子一边喝一边指责。
“呃,如此说来,倒有几分道理。”秦王端起酒樽喝了一口,“你觉的我该怎么处置?”
“自然是杀了主犯,家属流放边关,以此来威慑不轨之人,否则人人不满都要行刺,这个国家还能安生么?”秦鼠白了秦王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教你!”
“你大哥也是这么想的?”秦王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我大哥没有生气,所以我很生气,明明那些人该死,为什么不去杀了他们,将他们全部拖死,拖死!”秦鼠突然大吼一句,震的秦王耳朵都快聋了。
门外的侍卫极其紧张,恨不得冲进来,可秦王有令,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进来。
“你大哥为什么没有生气?”秦王略有好奇的问道。一个正常的人面对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不生气的。
“可能是为了嫂子吧,嫂子的记忆出了问题,大哥也只能跟着装傻,当作没有发生,可为什不暗地里来?偷偷的杀了他们不就成了,不过是几个若成渣渣的垃圾而已,我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全部拖死!”秦鼠说着右手挥了挥好似在扔套圈一般。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拖死人?”秦王觉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个秦鼠为什么总想着骑马拖死仇敌。
“跟苟茅人学的啊,我小时候见过很多次。”秦鼠说着说着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