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邀请秦王过去观看天犬,虽然找一个理由即可,无需特地弄出些新鲜的东西。因而秦王猜测,这其中有着特别的意思。
秦王的驾辇来到庄子上,早早的有护卫清空道路,迎接他的到来。
“秦爱卿,可是抓来了?”秦王小声的问道。
秦陵点点头,说道,“臣下幸不辱命,只是出了点问题。”秦陵将苟茅人互相攻歼的事情告知秦王,希望秦国能够做好出兵的准备,在苟茅人分出胜负的时刻兵发蛮荒,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秦王对于静观其变之法很是赞同,现在的秦国需要休养生息,也需要些规模不大的战争来保持武勋不断。在秦国的西南方向,已经有秦鼠带着军队在进攻了,别处便需要和平来来耕种。
“不知秦爱卿如何捕获那只巨犬的?”对于这一点,秦王很是好奇,巨犬身影他已经看到了,仅仅是卧在那里,就能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庞大的身躯,锋利爪牙,无一不昭示着它的强大与恐怖。
转过走到,来到小院子里。
“臣下原以为是墟蓝玉的关系,但时间长了之后发现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后来臣下经过多次实验得出,乃是同类相聚的原因。或许大王知晓,臣下在乾国王都的时候,曾经参与过一场秋猎,在那场战斗中臣下拥有了不属于普通人的力量,想来这与天犬能够如此巨大力量相去不远。”在归来的路途上,秦陵曾将墟蓝玉交给秦武携带,但天犬的表现却是敌意与抢夺,而非亲近。而他即便没有了墟蓝玉,天犬依然很听话。
秦王有些羡慕的说道,“能够被此等猛兽亲近,着实令人艳羡。”天犬如此巨大,实力必然高绝,得之自然会增添一大战力。而且秦王自认为乃是王者,可那天犬却是对他爱答不理的,让他很是遗憾。
秦陵苦笑一声,说道,“大王只见它的威风,可曾想过他人的畏惧?可以想象,臣下所过之处必是人畜辟易无人敢于靠近,如此与净街虎又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而且天犬巨大,又不远跟随他人,臣下想要独处都做不到。”
“倒也是。”秦王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一条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突然间,一声狗叫传来。人们听此声音不由得露出惊恐面容,好似有恶鬼将临一般,一时间人哭马嘶,慌乱无比,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后,热闹繁华的街道一片萧条。
若只是这也就罢了,最多划出一个时间专门给秦陵走路,可上朝的事情要怎么办?这么巨大的一头猛兽在朝堂上,群臣有几个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堂堂的秦国廷尉不上朝怎么行?
“哈哈,秦爱卿的月饼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啊。”秦王立时想通了秦陵为何要耗费心思弄一个月饼出来了,原来是想请个假,好好的训练一下天犬。
秦陵连称惭愧,而后让秦文去看看新的月饼制作好了没有。
两人在天犬旁边的石桌子上摆下酒樽,边喝边聊。
“这便是月饼么?”秦王拿起一个糕点,“问着很是香甜,放了不少蜂蜜吧,哈哈,堂堂的秦廷尉也有趋炎附势的时候啊,哈哈。”
秦陵笑着拿起一个月饼,将之掰开,“这是臣下与山中寻到的石蜂之蜜,可是少见的很。”被掰开的月饼腾起热气,香甜之气散发开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秦王尝了一口,觉的味道比豢养的蜜蜂酿制的蜂蜜要醇厚不少,“如此美味,多食有违天和啊。”秦王吃过一个月饼,便不再看它,如此美味,诱人口腹之欲,应当戒之慎之。
秦陵愣了一下,不过是一个月饼而已,秦王居然将之上升到天和的高度,“贪图口腹之欲实不可取,然则人的一生无外乎衣食住行,是以此等美味弃之可惜,不若将此夜作为可食之日。如此,一年一次,即可得享美食,又能不为之所惑。”
又是几块月饼被端了上来,这一次是五仁月饼,味道不错又有寓意。
两人喝着酒,吃着月饼,谈论着皓月。
“传闻这月中有一玉兔,可以捣药作仙丹,食之可以长生。”秦王看着月亮,言语之中对这神话传说很是向往。
秦陵知道这秦王还是对长生念念不忘,莫说是秦王,整个九国的君主,还没有那个对长生不在乎的,每一国的王都之中都有术士的专用地,用来炼制丹药之用。唯有秦国的玄城,没了术士,那些人被秦陵几个大耳刮子给抽翻在地,爬起来后就离开了。
“大王可知为何神话传说里,会是玉兔来制作仙丹么?”
秦王来了兴趣,将酒樽放下,等秦陵说出下文。
“仙丹又名金丹,术士之典籍中有言,月产真金,而兔乃是地支四属,而河洛有象,地四生金,因而有玉兔捣药为仙丹这一说法。五行之中,土生金,又有言,五行籍土,本我为土。”秦陵说着,拿起一个五仁月饼,“此乃真金,滋养人身,得之者昌,失之者亡。”
“爱卿的意思是能吃能喝之人,便是神仙么?”秦王有些不满意,说来说去,长生不过是虚无而已。
“哈哈,能吃能喝,还要有得吃有的喝才行。人之疾病,无一不是让人不能多食,强健的战士,皆是能吃之人,如此可知,修行修身,自然长命百岁。”秦陵明白想要让一个当权者放弃长生的奢望,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大权在握,谁又不想多活一刻?饶是他秦陵,不也想着找到引动生命能量之法,来让自己和妻子多活些时日么?只不过他明白,这个荒宇之内无人能够永生,无有真元,不可解析的规则,将长生的路途给彻底的封死。即便有重宝在手,亦是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看得到,却得不到。
秦王放下酒樽,转身看着天犬,“天犬啊天犬,不见你之时,以为你入仙神一般,却不想见你之后,真个明白见面不如闻名,你这般惫懒,也能称得上神兽么?”
天犬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个弱小的家伙为何要给自己说话,难道是在挑衅么?可丫的太弱了,还不够一爪子拍的!
赏过月后,醉醺醺的秦王在侍卫的护送下回了王宫,临走时还要了不少的月饼,说是给妃子们的补偿。原本今夜要陪他们的,结果跑来看天犬品月饼了,该拿些新式的糕点过去补偿一下。
好东西要分享啊。
在秦王离开后,秦陵去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后就开始训练天犬,希望它能够像普通的狗一样,不必时时刻刻的粘着他。
“伯父,为何不让大娘来看顾它?”秦文好奇的问道,依着伯父曾经说过的话,这世界上除了伯父,就数大娘最厉害。既然如此,何不让大娘来照看天犬?
秦陵一拍头,还真是,既然这天犬会听从强者的话,那么钰儿来管束它绝对没有问题。
“你去请她过来。”
不多时,秦钰来到庄子里,在秦陵的陪同下来到高墙之内。
“这...”秦钰看着天犬不敢靠近,可天犬却是立即凑了过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好似秦钰喂过它很多次似的。
“莫怕,就是一个蠢狗而已,只不过大了些。”秦陵拍了拍狗头,让它卧下,免得吓到了钰儿。这家伙的大嘴巴能把人给整个吞了,力气也是极大,钰儿还没有引动生命能量,根本抵不住它撒娇。
秦钰无言,这可不是大了一点而已,如此猛兽交给自己看顾真的没有问题么?不怕它突然跑出去伤人么,还是说它看着虽然大,其实是个胆小鬼?
伸出手摸了摸厚厚的狗毛。
“把它当小狗就成,而且它却是不大,才十岁而已,相比于它一百多年的寿命,真的只是个小狗。放心吧,它蠢的很,我还没见过它发过怒呢。”秦陵说着挥了挥手,离开庄子去了朝堂。
昨夜,秦王似乎在不经意间提起过西南的战事,说对民夫的损伤过多。因此,他须的前往朝堂,免得有人借此攻击秦鼠。
攻击秦鼠的人不少,尤其是亲近的宗正大人的朝臣,指责秦鼠不珍惜民力,将之暴露在苟茅人的爪牙之下,是无能,甚至于故意为之!
秦陵刚要反驳,就被一个大臣摆事实讲道理。秦鼠在西南进攻苟茅人,斩获颇多,由于对骑兵的应用极佳,战士的损伤之少,令大臣们都是赞叹不已,可相比于战士的损伤,民夫的损伤简直令人发指,曾有上千民夫被苟茅人一次性屠戮殆尽。
“吾与秦鼠出身乡野之间,又是民夫所在之地人士,岂能放任乡亲们被屠戮?战争本就有来有往,苟茅人能够成为秦国大患,难道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么?且民夫需要运送粮草武备,又缺乏相应的训练,被骑马的苟茅人偷袭,如何能够从容应对?”
“大王,秦鼠...”这大臣正要说秦鼠此次用兵如神,怎么也不会被偷袭后方,除非是故意为之。
秦陵打断此人的话,“大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秦鼠进攻如同摧枯拉朽,难免有几分得意自大,或可能被苟茅人隐入全套之中,因而臣下建议,由君将军领军驻扎与西岐城,以为策应,保证事有万一之时,能够让损失降低到最小。”
秦陵能够猜得出来的,死的是哪些民夫,为何会被苟茅人屠杀掉,但知晓归知晓,让他在八镇和秦鼠之中选择一个,秦陵不会有什么犹豫,一群迫害过他们的人,和一个兄弟,很容易选择保存谁。
宝座上的秦王听着秦陵的话语,忽然发觉此人不是没有弱点,也不是没有报复之心。秦陵现在的言辞让他明白,廷尉府邸对于刺杀之所以没有动静,根本不是什么没放在心上,也不是不敢还击,而是在等待,等一个好的时机。好比八镇之民一样,在大胜之中的一个小败,即便是这群大臣们,也只能指责秦鼠的疏漏导致了民夫的大批死亡。可以推测,之后的战争,民夫会被保护的很好,这件事也会慢慢的平息,毕竟战争总是伴随着死亡,没谁会因为他们是民夫而手下留情。
被人抓住一点失败攻击至死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大臣们团结一心逼迫的时候,君主舍弃一个人,而选择大多数的朝臣。
下面的人依然在争吵,只不过争吵的方向慢慢的变了。争吵变成了嘲笑,村野匹夫,无知草民,老旧的贵族们引经据典变着法的嘲讽。
秦陵看着这些人,“我不明白你们哪里来的胆气嘲讽我,是你们的家世给了你们资本,还是说你们的实力比我强大?亦或者你们以为权势可以左右一切?”
一步踏出,地面龟裂,强大的气息辐散而出。
“你们以为自己高贵,殊不知自己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我愿意陪你们玩,已经是难得的恩典了,想和我拼家世拼势力?呵呵,不是本尊瞧不起你们,你们那可怜的家世低劣如无知的蝼蚁。”
“家世?贵族?三百年前的秦国哪一个是贵族,谁的先祖又是生来高贵的?你周涵的先祖是放马的,你送蜡的先祖连放马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如今穿的人模狗样了就可以自称贵族了?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时时提起贱民草民,正是你们先祖曾经的模样,无知!愚蠢!”
“既然你们喜欢玩,那本尊陪你们玩玩,本尊给你们三日时间考虑是否跪在廷尉府邸门前,三日后谁敢不去,尽皆灭家!本尊倒要看看,你们口中的贵族礼节能保住项上的头颅不!”
秦陵说罢转身离开这里。
恐怖的气息散去后,大臣们开始怒不可遏,言辞激烈指责。
“大王,秦廷尉如此无状,实不能担当如此重要职位!”
“秦廷尉自称本尊,乃是无视大王的威严,此乃谋反之征召,必须予以拿下严刑讯问!”
“大王,为保玄城秩序,必须派出静茹士兵包围廷尉府,以免秦廷尉因怒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