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张贴布告的士兵嗤笑一声,说道,“殿下乃是武学宗师,你觉得他会教不出一个高手?”
九皇子秦陵的本事,在这丰谷大营内,是人人知晓的事情。那是一个真的高手,不论是谁,仅仅是一招,不论是什么情况,都回以同样的招式战斗。
“殿下会教授真传?”一个身强体猛的士兵惊讶的说道。
“那是自然,只要是入了虎啸营,所有的人都可以跟随殿下学习本领,若是表现的不错,殿下还会给奖励,至于是什么奖励嘛,嘿嘿,不告诉你们,这事是虎啸营的秘密!”张贴布告的士兵得意的一笑,这殿下亲自教授本领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他们。
不过,这秘密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但还没有人被奖赏了。
不说这个秘密,单单是能够学习殿下的本领,就够让所有的额士兵疯狂了,他们看了布告后,立刻去了报名的地方,准备加入虎啸营。
咚的一声闷响,战鼓声响起。
所有的士兵按耐住心情,各自归位,不敢有任何的停滞,这军法可是无情的,尤其是在九殿下来到后,这击鼓鸣金的条令,可是无人干犯。
各营的将官来到自家兄弟的所在,将主将的命令传下来,说是要配合殿下选取壮士的举动,让有本事的都去比划一下。
话说完后,这将官自己先行一步,去了虎啸营的招收处。
招收的条件很简单,一个硬性条件,有本事,一个更加重要的软条件,必须遵守命令,哪怕上官让跳一个看起来是火坑一样的地方,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当然明显错误的命令,也要敢于拒绝,提出不同的疑问。
武力一事,很好解决,大家摆些擂台,上去比划比划,就知道谁是有真本事的人了。可这遵守纪律的事情,却是不容易搞明白。是以这入了虎啸营,并非真的安全无忧了,可以肆意的享受这优渥的待遇了,每个一段时间,都会有考核,不打表的人,都会被刷下去,让那些有本事的新人进来。
数万人的大军,热闹非凡,一概往日尽可能闭口不言的局面。无数的习武军士走上擂台,表现自己的看家本事,哪怕不能入了虎啸营,也能入了自家长官的眼睛不是?
各个大营轮着来筛选,以防止拉笪人突袭。
半个月后,两千多人来到新建的大营报道。他们就是第一批丰谷虎啸营的军士。
在这之后的时间,拉笪人的进犯意图越来越明显,经常有小股的骑兵出现在丰谷边城的管辖范围内,他们仗着骑兵的速度,和草原的广阔,近乎来无影去无踪。他们时而啸聚成群,时而散开成三五人,四处劫掠,不断地制造麻烦。
尤其在入秋之后,秋高马肥的拉笪人更是肆无忌惮了,以往劫掠的时候,没有边城的军队狙杀,几乎任由他们抢劫掠夺,将不少人养的脑满肠肥。这情形,让不少观望的拉笪人也是蠢蠢欲动起来。
又是三个月过去,虎啸营的训练暂时结束了,一方面是短暂的军事训练告了一个段落,另一方面,是这阴沉沉的天气。
“今年的天时与去年相似,或许这白毛雪,真的要飘起来了。”一个丰谷大营的将军忧心的说道。
去年飘了白毛雪,拉笪没有准备,没有大规模的犯边劫掠,只有些散乱的骑兵自发的抢劫,影响还不是很大。而今年的情况与上年类似,或许这个战争,就要开始了。
此事秋高马肥,拉笪人若是准备进攻,最近的一段时间,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他们进攻,会有征兆,比如宰杀多余的牛羊,以此准备进军的物资。”另一个将军似乎对拉笪有些了解。
十来个将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各抒己见,但所说的东西,却是大同小异,全是固守丰谷城,无人提出主动出击,扰乱拉笪人的准备,或者去外面截断拉笪人的骑兵阵线。
秦陵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主动出击,趁拉笪人没有准备好,率军突袭,深入草原,抢夺拉笪人的牛羊战马。
有人反对,说是两国未曾开战,主动出击,与擅起边衅无异。
秦陵看了反对的人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就等着拉笪人准备好,然后来攻打我们?你是不是认为躲在城里就安全了?那些边民呢?他们的安全谁来保护,凭借那些小土城民保不成?”
被训斥的人不敢还口,但心中却是不忿,这固守边城,是最稳妥的法子,那些拉笪人仅仅是劫掠一番罢了,能损失些什么?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和物而已,九州之大,这点损失还是承受的起的。若是主动出击,在草原里迷了路,或者被围攻了,这些大过错,谁来承担?
秦陵看了看丰谷城的将军,他们的神色多数是与这人形似,不赞成主动出击。
“陛下将丰谷边城全权委托给我,我的命令是主动出击,骑兵依靠速度,寻个方向进攻,将沿途的游民部落抢劫一空,他们拉笪能抢劫,我们一样可以,先辈有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日,我秦陵做了丰谷大营的总管,这命令便要执行,谁不愿意,那自己脱了战甲,请旨离开吧。”
听到这话,那些将领纷纷表示,一定要给拉笪人一个颜色敲敲,让他们明白劫掠不只是拉笪人会做,他们丰谷大营的人同样会。
一群人摩拳擦掌,要带着麾下的骑兵出击,给予拉笪人重重的打击。
秦陵笑了笑说道,“这出击之人,当是好好选选,并非所有人都要外出,毕竟这丰谷边城乃是根本,不可失了重地。”
听得这话,其他的人心中舒了口气,生怕秦陵将大部分的军力派出去,被拉笪人趁了空子。
“我看这外出劫掠的人,就选吴松将军和苏牙将军吧,你们二人,沿着这副地图行进,将沿途的所有的部落劫杀,不可使得一人逃脱,若是消息走漏,就将抢的东西付之一炬,哪怕是为了狼,也不能给拉笪人留下。”
“九殿下,这事情,陛下可是应允?若是拉笪人因此动怒,兴兵而来,这罪责,谁人能担?”被训斥的人再次说话。
“不错,拉笪人动怒,自是会兴兵来犯,然则任由噬咬,就能避免了吗?饿狼喂饱了,就不会追着你了?而且为何拉笪人常年劫掠,未曾见过他们畏惧九州兴兵报仇?”秦陵摇了摇头,这饿狼就要狠打,否则不长记性。而且他敢进攻,而不是防守,是因为这拉笪的汗王,刚刚统一诸部,并非铁板一块,拉笪人之间也有着不少仇怨。若是任由他们进攻,放任不顾,那么那些仇怨,或许会在劫掠的财务下被掩盖甚至消散,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九州诸多边城的灾难。
进攻,则可能引爆拉笪人内部的矛盾,防守,可能让拉笪人成为一块铁板,专心应对九州,二者选其一,秦陵自是会选择进攻,哪怕进攻失利,也比坐等拉笪人尽数来攻击的强。
两个被选中将领,起身接了符令,转身离开,去召集手下,准备按照殿下给予地图进攻。
这地图是秦陵在来到丰谷边城的时候,便请那些私自贩卖禁制的货物的人弄得。
他们两人对秦陵很有好感,尤其是苏牙,他的妻子是苏家的旁支,而苏家就是支持秦陵的一个新晋大族。是以在秦陵让他们去突袭拉笪人内部的时候,他们极其高兴。
“这事情,要是运作的好,打了大胜仗,咱们哥俩可就要青史留名了!”苏牙兴奋的握了握拳头。
吴松笑着说道,“可不是嘛,那个没用书呆子还敢反对殿下,也不看看这丰谷大营到底是是说了算,不过,咱哥俩可要争气,否则九殿下丢了脸面,咱们也要跟着倒霉的。”
两人称兄道弟,互相交流着在拉笪地界该怎么办,他们没有去过拉笪,全是道听途说,唯有手里的这份地图,或许才是最真实的。
在大帐内,秦陵继续点名下军令,其他的将领被要求高阶警备,防止拉笪人的突袭,并且选了三个将军,要他们在别处作出进攻的态势,为那两个将军打掩护。
秦陵的动作,拉笪人看在眼里,但他们不在乎。
“不过是一个炸毛的野兽而已,虽然看起来进攻的意愿很强烈,可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丰谷边城,想要进攻这苍茫的草原,单单是迷途这一条,就能让他们打消进攻的企图。”博木尔坐在大帐内,吃着烤好的兽肉,喝着烈酒,几个女子在一旁服侍。
“这九州人早没了血气,根本不敢离开城墙进行野战,没了那高高的城墙,他们不堪一击。咱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俘虏九皇子秦陵,这些骚扰只不过是前戏而已,真正的好戏还没有上演呢。”
一同吃喝的将领们哈哈大笑着附和,这一两个月来,他们四处出击,派出小股的骑兵劫掠,试探九州人的胆气,然而丰谷边城的大军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没有一个敢出来追截的。那个九皇子倒是派了几次兵,不过那些人太少,只能杀伤一两支小队伍,对这数千拉笪勇士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那个九皇子倒是有些本事,竟然可以这么快让白龙军有了骑兵作战的能力,只可惜大事如此,天神要让我们入主九州,他一个人是拦不住的。这不,他被派来丰谷边城,而非在京城争夺帝位。”一个将领撕咬着羊腿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
“不错,秦陵确实有些本事,如果能为我们汗王所用,该是一个领军一方的大将了,只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只能做个享乐的王爷。”博木尔有些遗憾,他曾亲自去看过那些敢于追击的骑兵,弓马娴熟,不属于拉笪好儿郎,只是人数太少,造不成致命的威胁。
“将军,咱们闲来无事,不如推测一下,若是咱们处于九州的境地,该如何改变这一局面如何?”一个看起来不同于这群拉笪将领的人笑着说道。
“也好,以此来玩乐一下。”博木尔笑着答应了。
他命人取来沙盘,一群将领围着沙盘皱着眉头,他们在思索该如何破解这危局。
“属下以为,当该经此路途,袭击扶栏部族。”一个将领指着一条小小的路说道。这条小路直通扶栏部落,而这个部落是亲信,是汗王用来压制其他族群的驻军。若是他们被袭击重创,那么很可能导致那些刚刚投降的人反叛。
“这松露部族也很危险,临近九州,却又处于新近纳降部族的旁边,这个山狼部族狼子野心,根本不服从汗王的调遣。”另一个将领指着一个小湖边说道。
其他的将领点点头,对此很是认同,这两个部族若是被偷袭,很可能导致拉笪再次陷入战火,无力对付九州。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想要入主九州,或许又要等上很久很久了。
博木尔听罢手下的言论,很是赞同,“两位说的不错,然而九州人没有胆气进攻,他们只会龟缩防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进攻,不敢主动出击。”
发起讨论的人说道,“我们是否要提醒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个秦陵真的有胆气进攻,那咱们这支孤军可就危险了。”博木尔的大营设在靠近九州的地方,离丰谷边城不远,若是扶栏和松露被偷袭,他们必然处在丰谷大军的攻击范围内,虽然丰谷的骑兵不怎么样,可牵扯住这几千军队还是没问题的,到那个时候,丰谷大军紧随而来,几千人的拉笪勇士,或许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你这九州人,就是胆小怕是畏首畏尾,若是你们九州人敢进攻,我如何会将牙帐设置在此处?”博木尔不喜的看了眼此人,对他的话很是不满意,简直是乌鸦嘴,专门找人晦气。
这个人被训斥,心中恼怒,这等提醒本就不费事,不过两匹快马而已,若是着了九皇子的道该如何办?他对博木尔很不满意,认为此人早晚会在傲慢上吃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