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龙对那个陨石没有在意,跟着仙人这么些年,见识的多了,根本引不起它的情绪变化。
秦陵拔了些小草,给离龙递过去。这畜生吃的惬意,还让秦陵给它拔草。
过了一段时间后,山狼部族周围安静的可怕。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秦陵站在山头,看着乌黑的云层,风雨欲来的情势越来越明显,“或许那些人正在为了如何分配山狼的草原而争吵。”
“师尊,三百内门弟子已经到了。”穆寒在秦陵身后躬身说道。
“嗯,玉轮山庄的人要多久能到?”秦陵回身问道。
三百内门弟子,是虎啸营的老底子,待遇优厚,兵坚甲利,战马也是精挑细选的,不像玉轮庄子的那样,是以到来的速度很快。
“估计需要半月时间,而且来到后需要休息一下才能投入战斗。”穆寒说着实话。
“半月啊,估计山狼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周芒呢,他的丰谷边军为何没有到来?难道我的话不管用了?”秦陵说着拿起玄月长戟擦拭了一下刃口。
“据说是京师来了命令,吴松被调往渔城,苏牙被命令坚守丰谷城,防止拉笪人的袭扰。在陨石坠地后,拉笪的汗王就命令手下不断地袭扰丰谷边城。”穆寒替周芒解释了一番。
“谋划的挺足,肃然部落怎么样了?”秦陵在陨石坠地后,就命宋御前往肃然部落,前去说服肃然部落帮山狼一把。
帮山狼就是帮肃然。宋御临走时,秦陵只给了这么一句话。
“尚没有消息。”穆寒也挺无奈,肃然部落离这里很远,即便愿意帮忙,也只能去进攻拉笪汗王麾下的部族,而不是前来这里解围。
“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大家都做好了打算,那就看上苍比较青睐谁吧。”秦陵说着长戟挥舞,寒锋无声无息的划过,一块岩石被斩成两段,滚下了悬崖。
随着岩石坠落,雨滴也不断地滴落,一点一滴的落在苍茫的草原上,将燥热的世界洗涤。
回到山狼部族,秦陵看到山狼祭祀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似乎是某种祭祀仪式。这祭祀一边跳,一边念念有词。
秦陵走过去,看他完成了整个祭祀。
“可能让人安心?”
“伟大的萨尔拉,这...”祭祀躬身行礼,言语却是不愿说出来,这祭祀只能暂时稳一稳人心,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想让山狼人走出低谷,非得一次大胜并且获得了充足的屋子才可以。
“便是很难了,让他们暂且忍耐一下吧,我的弟子们快要来了,他们带着不少的物资,足够你们吃上一段时间了。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山狼便会重新站起来。”秦陵说罢,走向高台,看着底下的山狼人。
“山狼的勇士们,可恨的格尔纳带着叛徒来进攻我们了,我们是要拱手认输,送出妻子女儿牛羊草场,来祈求苟活被奴役,还是要勇敢的反抗,为山狼的儿孙谋得更多的草场,让儿孙们传唱我们的勇武?”
“我们该怎么办?尊贵的九皇子。”老首领看着高台上的人,期望他能给予帮助,如同上次带领山狼走出困境一样,让山狼人能够听过此次灾难。
“破釜沉舟,杀死格尔纳!”秦陵说着振臂一呼,声若雷霆,震慑四野。
此次格尔纳亲自率军前来攻击山狼,想要将这个天大的功劳拿在自己手里,以给后人传唱自己的武勋。而这个举动也给了山狼一线生机,只要能够阵斩格尔纳,数万拉笪骑兵自然会不攻自破,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回到北陆草原,为了那个汗位而相互攻杀。
若是突阵失败,那么几万大军,一定会吞没虚弱的山狼。格尔纳也会携着这次破除山狼的威势,再次一统草原,进而准备进攻九州边城,打开前往九州的路途。
“杀死格尔纳!”曾跟着秦陵作战的山狼人大声呼喊起来。他们见识过秦陵的勇武,相信他这次也能给山狼人带来光明。如同上次带领他们穿过山岔口神山一样。
群声如浪,直冲云霄。
“我需要一千勇士,为我开路,撕开格尔纳的前阵,让我能够直面中军大帐。”秦陵在山狼人停止呼喊后,说出计划。
没有华丽的计谋,只有最原始的引诱。
格尔纳知道他秦陵在这里,一定会将中军设在靠前的位置,以方便羞辱与他。而这也是秦陵想要的,双方抱着相似的想法,一定会在前军部下最为精锐的力量。
在选出一千五百死士后,秦陵跳下天坑,用玄月长戟将陨石切割一大块下来,而后扛着这巨物跳上坑边。
“此战,所有的勇士都将被刻下名字,留下传记,以给后人铭记!”
秦陵让人统计死士的姓名,来历,并用闪着微微蓝光的匕首刻在陨石上。
巨大的陨石块,矗立在山狼部族的祭祀之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一些事迹。识字的人被喊来,为那些不识字的念出来。
“我本来也是要被后人羡慕的,只是我受了伤。”一个人很是遗憾的说道。此种光耀千古的事情,却因为一点点的小伤,不被允许参与攻坚,着实是个憾事。
天外陨石上撰写着即将爆发的战斗,条条理理的写着事情的原因经过以及实力对比。凡是被课上名字的人,都会成为山狼的英雄,为后辈子孙所传唱。
在每个名字边,都留有空余,据说是为了给那些战死的人一个边框特意留下的。
巨石边非常的热闹,也非常的悲凉,远处天边出现了那一道熟悉的黑线。
只一瞬间,巨石周围安静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们回到家中,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在大军被突破后,做最后的抵抗。
“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那些人如是说道。
秦陵擦拭着长戟,此次战斗异常的危险,哪怕他是一个先天境界,万人不可敌,然则他的体力是有限的,被大军淹没后,早晚会被累趴在地。
蚁多咬死象。
“师尊。”洛言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嗯,你和穆寒回寒枫城,此战过后会有些许风波,你们俩看收好山门,至于平安王府,随你们的心意吧。”秦陵说罢,端起茶杯慢慢的品味起来。
洛言看师尊的神情,知晓无法劝说,只得转身离开,替师尊看守好北辰山门。
“陆崖,你们和我一起吧,看一看这格尔纳的脖颈比的过我的玄月否!”
“是,弟子定然守护在师尊左右!”
秦陵穿好战甲,跨上离龙,走在三百虎啸之前。
“此次只管进攻,至死方止。”
“是!”那个被秦陵抽晕的将领得了命令,开始让手下的一千五百死士进攻。
在汗王格尔纳的本阵,他正和几个将领说笑。
“这诺大的山狼部族,居然只有千多人敢于迎战,天狼的子孙不过如此啊,哈哈。”格尔纳哈哈大笑。
“是啊,还天狼的子孙,我看是小狗还差不多,待得抓了斡尔翰,就让他改名山狗部族吧。”一个将领哈哈大笑着附和。
博木尔没有附和,他现在还是个带罪之身,没有官职,只是被喊来看一看汗王的武勇的。
“博木尔,你有何种看法?”汗王见博木尔不说话,有些不悦的说道。现在大家都在开心,终于能够解决掉山狼这个心腹大患了,可博木尔却是跑来碍眼,真是不识趣。
“汗王,九王爷秦陵的本事,博木尔亲身经历过,您若是如此托大,只怕是要吃大亏的,博木尔就曾经是这般形态,可结果呢?”
博木尔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反正是汗王让他说的,否则他也不会说出来。
性格问题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在战败后,就不怎么开口了,但只要开口,就不会压制自己的本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钱多变看着博木尔,叹息一声,说道,“汗王,咱们该进攻抓养马的了。”
格尔纳听罢,哈哈大笑,“养马的,不错,本王说过,让秦陵给本王来绿螭骢,上次让他跑了,这一次,必须让他给绿螭骢扛草料。”
格尔纳说罢,又看向博木尔,继续说道,“博木尔,咱们赌一把,看一看这次是谁会获胜,如何?”
博木尔不接话,他总不能押秦陵获胜吧。
“哈哈,这有些为难你了,这样吧,咱们就赌一下,这次那个养马的会不会被抓住!”
“不会,九王爷的本事,汗王没有见过,只是听说或有不信,然则若是九王爷想走,只怕这天下间能留下他的人,还没有出声呢。”博木尔直言不讳。
“哼!”格尔纳冷哼一声,对博木尔话的很是不满意,“就让你看看本汗王的本事!”
“笇拉,你去给本汗王找个养马的去!”
“是!汗王放心,末将定然给您找个身份复合的!”笇拉右手抵胸口大声的保证。
日上三竿,疏影斜斜。
“杀!”
如此天清气朗之下,对阵的双方却是万分暴躁,随着杀字一出口,千军万马奔腾不止。
长枪如林,血肉相撞,掀起无边的血色。
“为了山狼!”一个山狼骑兵坎墩了战刀,被几个人合围,狂吼一声扑向一个敌人,疯了似的不住的撕咬。
士兵的同伴赶紧上去解救,在乱刀过后,那个士兵被久了下来,只是丢失了一个面目器官,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只怕没了救治的希望。
“儿孙们,记住老子的武勇!”另一个骑兵舍身而上,与一个校尉斩成一团,刀光翻飞,他取得胜利。
“哈哈,老子杀了一个校尉,老子要升官了,要...”
扑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一千五百死士,冲击中军前阵,为身后的虎啸营军士开辟道路,尽可能接近拉笪汗王的所在。
他们舍生忘死,全力而发,他们相信每前进一步,山狼的希望便多一份,毕竟后面的那一位,是曾经在三岔口神山大展神威的九王爷。
秦陵骑着离龙,执拿这玄月长戟,全神贯注。他的目标很明确,斩杀格尔纳,让这个草原继续陷入无尽的纷争,无力南下入侵九州沃土。
他身着火红披风,骑着如同烈焰一样的神骏,在千军万马之中极其显眼,为身后的三百虎啸和远处的山狼人作为旗帜,只要他不停止,那些舍生忘死的人,便不会失去希望。
“虎!”
秦陵见距离已够,狂吼一声,胯下离龙速度猛飙,如同射日的火龙,直击格尔纳本阵而去。
长戟翻飞,如同割草的镰刀,不断收割者敢于靠近的拉笪人。
“锋矢阵,镝!”
秦陵再次怒吼,让三百虎啸变换战阵,准备凿穿中军护卫。
格尔纳站在依仗前,满腹得意,看着那些前来送死的拉笪人,止不住的得意。一直以来的敌人,终于要自动送死了,只要杀掉这些精锐人士,山狼部族,便不足为患了。或许可以留下一些人,作为自己宽容的象征。
不断地有人战死,不断地有人补充进接敌的位置,而距离也在不断地拉近。
格尔纳哈哈大笑,指着那些山狼人嘲笑不已,嘲笑他们妄图击穿前阵,来到这里杀他。
“真是好笑,就凭他们也能击穿千军?”
一千五百人的消耗很快,不断地有人被击伤坠地,人数迅速的减少,可前进的速度却是没有停滞。
“哼,就算他们能够击穿前军又如何,本汗王的中军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凭他们这么疲兵,能够做什么?”格尔纳不屑的说着,他端起宝座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敌军变换,那些山狼人忽然散开。
“哼哼,现在知道打不过了,想跑了?晚了!”格尔纳放下酒杯,眼中满是嘲弄的神色。
虎啸如风,疾掠如火。
一道火红冲出,带着无尽的威势,疾驰而来,仿佛天地间无人可挡,直冲本军大帐。
秦陵弯弓射箭,一箭如风,咄的一声。
“一个...养马的也想射死本汗王?”格尔纳端起酒杯喝了大口,刚刚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心甲,巨大的冲击,令心甲破碎,箭矢粉碎,狂暴的冲击,几乎让他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