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目中喷火地冲进来,恨不得把叶晚晴这个狐狸精挫骨扬灰。
火红的金鞭打在门口的花瓶上,瓶子瞬间粉身碎骨。
楚涵皱了皱眉,不悦道:“青黛,不得无礼。”
青黛听到楚涵说自己,瞬间就气哭了。
从小到大楚涵都不愿意任何女人接近自己,只有她能够时常跟着他、缠着他一起玩。
如今他的魂儿竟然被这个狐狸精勾走了,看到他们拥抱的画面,青黛的心都要碎了。
她哭骂道:“你快赶她走,赶她走啊,这个下作的狐狸精,不要脸!”
说着又抽起金鞭朝叶晚晴砸来。
楚涵一扬手挥飞了那手鞭子,青黛被震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叶晚晴也懒得搭理这个恶毒的小丫头,只是刚刚那一幕给她看见,着实是有点尴尬的。
楚涵面色不善,语气冰冷:“郡主,质子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出去。”
青黛一听感觉好像被扇了一耳光一样疼,喃喃道:“你竟然为了这个贱女人赶我,你果然是被她迷了心窍了!”
怕青黛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伤害叶晚晴,楚涵再不看她,揽着叶晚晴出暖阁,打算将她带离这里。
青黛眼泪流了一脸,哭到没力气去追,只得大声吼道:“夜一,给我抓住这个女人,杀了她!杀了她!”
夜一无法,只得遵命从庭院里冲过来,准备先抓住叶晚晴。
五成功力的一掌打过来,被楚涵反击一掌喝退。
“滚!”因他护着叶晚晴,也未使出更大力。
“别以为你是弘安公主手下的影卫我就不敢杀你。”
夜一被击退数步,他感觉到楚世子的内力亏损严重,只有平时三成功力不到。
这个时候他未必无法把人抢过来,只是他实在是不想和楚世子为敌。
弘安公主府和楚王府的关系极为要好,他不敢也不想出手。
只是青黛下了命令,他做影卫的也无法不遵命。
须臾之间,几片薄荷叶射来,他挥掌打落,谁知竟然打不落,反而将他的双手割得鲜血淋漓。
“谁!”
抬头一看,谢危楼正一手托着一张托盘,另一手指尖夹着剩下的最后一片轻巧的薄荷叶。
“念你忠心,我也不为难你。若再撒野,下一叶直取你命门。”谢危楼冷声道。
培养影卫需要损耗巨大的财力物力,如非必须,谢危楼不想做任何对风国有损耗的事情。
“谢老仁德。”夜一见是凌虚宫的谢危楼、四国有名的宗师之一,知道他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废物!见到一个老头就怕成这样!我不要你了!废物,你辜负了我娘的期待!”青黛叫骂着跑出来,一边骂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叶晚晴。
楚涵将叶晚晴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青黛,直把她看得浑身冰寒一片。
“再出言不逊,我就替姑母教训你。”
青黛见心心念念的子倾哥哥竟然要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女人来教训她这个陪了她多年的表妹。
不由得嚎啕大哭道:“子倾哥哥你混账!你竟然为了个丑八怪狐狸精骂你的妹妹。我才是你唯一能娶的人,她算什么东西!你居然还把珍贵的魂卫给了她,你、你!你真的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我要回去告诉舅父和母亲,让他们打你!”
说着哭着跑出去了,夜一赶紧追上去。
叶晚晴盯着楚涵看了半晌,忽然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狐、狸、精?丑、八、怪?”
她真的无奈了,又不是她缠着他的,怎么就当狐狸精了。
楚涵笑道:“不过你确实把我的魂勾走了。”
“……”
一个冰块突然说起肉麻的情话,真的让人怪不自在的。
“咳,该吃药了。”谢危楼不自然地咳了下。
楚涵笑了笑,继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修养期间是不能动真气的,刚刚他使了内力把夜一击退,此刻肺腑开始有些疼了。
叶晚晴见他状态不好,连忙扶他进去。
服了药之后楚涵恋恋不舍地沉沉睡去。
叶晚晴轻声地跟着谢危楼退了出来。
“他的病……”
“是无法治愈的毒。”
“咔擦-”叶晚晴感觉自己的心裂了一块,好像有寒风灌了进来。
谢危楼也不想瞒她,“运气好的话可以活到三十岁,我现在也不过勉强为他续命而已。”
叶晚晴身上一瑟缩,感觉到了冷。
谢危楼叹了一口气,“等他愿意的时候,让他自己和你说吧。”
他已经替楚涵压制了十几年了,但从他十岁开始每过三个月蛊毒会发作一次,发作一次脊梁处便会绽放一片花瓣形状的红印,待一朵繁花结成,必死无疑。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解,楚涵身上的蛊毒是鬼医一族下的,也只能由鬼医来解。
只是鬼医和楚氏有世仇,自然不可能为楚氏子孙来解这毒。
这些年来他遍访各国除了散心,也是想找办法为爱徒解毒,可惜确实无法。
昨天见到丁老的孙女本来心中有些希望,结果还是幻灭了。
丁氏最新的手札早就葬身火海了。
“辛苦您照顾他了,晚晴感谢您。”叶晚晴对谢危楼拜了一拜,离开了暖阁。
离开后谢危楼望着桌上的冰花海棠许久,开口道:“这毒的详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楚涵轻轻睁开眼,眸中是一片冰冷和荒凉。
他从十岁第一次发病就知道自己活不久,反正娘也不要他了,死了也好。
有幸入了谢危楼的眼跟他拜师学艺,受他的恩德为自己固毒续命多年,否则在十一岁的时候他就会暴毙而亡了。
活下来的每一天都如履寒冰,若不是为着师父的恩情,他早就没了求生的意志。
叶晚晴的到来让他就像是快要溺毙的人突然呼吸到了空气、久居黑暗几乎要被吞噬了的人瞬间被阳光包围。
他突然很想活,给她与子偕老的誓言和约定。
但是不可能了。
他不想在她爱上他之后离去留她一个人在世间受苦,这太残忍了。
他知道这有多痛苦,他不能这么自私。
“不需要了。”
楚涵的心和眼睛一样深寒一片。
谢危楼重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