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晚晴把补身的药膳方子都交给萧雅瑟之后,两人又亲密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挽着手回到花园中听戏。
“你这孩子,怎么冬日还穿得这般单薄?”萧夫人怜爱地望着叶晚晴。
拗不过萧夫人的好意,收下了她送的缠丝碧玉镯才肯放她回到王氏身边。
王氏自然是看到了萧夫人眼中的喜爱,心中只觉得这个孙女的前途不可限量。
康氏在一旁坐着,面色愈发铁青。
也不知道叶锦瑶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她这会儿也没心思去顾得上找女儿。
“哎哟。”康氏忽然扶着肚子轻呼出声。
尤妈妈赶紧上前小心服侍,王氏本来就对康氏十分不满了,这下看到她煞风景便更不悦了。于是皱眉道。
“怎么了?”
康氏起身福了福身子道:“向老夫人告罪,媳妇突然身子有些不适,得回福宁院让大夫瞧瞧。”
王氏本来也没希望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只不耐烦地挥一挥手:“那你便回去吧。”
叶晚晴刚坐下举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康氏使唤起来。
“晚晴你陪娘回去吧。”
康氏料定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这个主母提要求叶晚晴肯定会答应,否则之前她做的那副孝顺的模样就都是笑话了。
叶晚晴似乎上当了的样子,众人见她连茶都来不及喝,赶忙起身搀扶着康氏回去。便都纷纷夸赞起来。
不过那二小姐也真不懂事,明知道母亲怀着身子不舒服,却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再者说就算没问题,也该在这里陪着祖母招呼贵客吧?
只怕那观音也不是自己找来的,能花钱买来的东西的确是不费心思。看来这孝顺还真不是愿意花钱就是了,还得看实际表现呢。
二小姐这般不懂规矩,怪道人家说身为外祖家的康府不识礼数,作出那等伤风害俗的事来,看来也不是捕风捉影的传闻咯。
看着客人们似笑非笑的脸,康氏暗中气得吐血。
但是想想自己筹备的计划,心中又释然了几分。
而被众人纷纷议论的二小姐叶锦瑶,此刻也是忙得很,她看到江陆然独身一人在府内的松竹园内闲逛,便赶忙跑上前去。
江陆然正心里美滋滋地想事情呢,收买考官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半月后重开秋闱自己一举高中。
双喜临门的是,今天自己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想起许久不见的叶晚晴他心中又是眷恋又是恼怒,听说上次去赴那个青黛郡主的宴遇险了,竟然是教那个风国质子给救回来的。
真是伤风败俗的女人,都已经要成为自己的人了,竟然还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也不知道有没有失了清白。
也罢,今天自己就能好好检验一番了。
正想着,忽然一个光彩照人的身影跳到自己面前,江陆然看清来人之后皱了皱眉。
这个叶府二小姐一见自己就一副含羞带臊、少女怀春的模样,瞎子都知道她钟情于自己了。
看她今天一身红艳艳的衣裙倒是夺目,只是脸上的粉扑得那么厚实,仿佛刷了几层的白墙一样。
本来长得还算不错的脸蛋,现在好像偷了长辈的胭脂水粉抹的丫头一样,显得突兀又可笑。
于是面上故作好奇道:“啊,陆然见过二小姐。”
嘴角是无尽地轻蔑。
自从上次自己从水里把叶锦瑶打捞上来,回到叶府被叶老太太一阵奚落之后他就十分厌恨叶府中人了。要不是自己想借叶府的势,根本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叶锦瑶自然没看出来江陆然脸上的不屑,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然哥哥,她忍不住一把扑上去嘤嘤哭了起来。
她很想问为什么在康府那晚江陆然失约以至于自己被别人轻薄了,可是又不敢说出口,怕江陆然知道她已非完璧嫌弃她。
江陆然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有女人投怀送抱白给他倒也不会傻得不要。
奉康氏的命来请江陆然的丫鬟看到这场景吓了个半死。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全府上下的丫鬟婆子皆知主母康氏溺爱这位二小姐,而二小姐脾气又十分暴烈。
自己这样贸贸然出去撞破了人家的奸情,会不会被二小姐寻个错处打死?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另一边叶晚晴陪着康氏缓缓晚福宁院走去,行至半路的一间园中冬日赏雪景的屋子时,康氏说她脚抽抽,要进屋歇歇。
进到屋内,叶晚晴小心服侍康氏坐下,尤妈妈上前给康氏捶腿。
康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还好晚晴你懂事,让娘觉得舒心,你妹妹近来是越发不听话了。娘现在就你们两个女儿,你要好好照顾你妹妹。”
康氏这么突然打亲情牌倒是让叶晚晴心中狠狠一瑟缩,上辈子自己就是像个傻子一样被这个女人骗的团团转,最后落了个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的下场。
叶晚晴也假意笑道:“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妹妹冰雪聪明十分招人疼爱,大家喜欢她都来不及呢。”
康氏的脸色沉了一沉,她已经快要受不了和叶晚晴假扮这母慈女孝的假戏码了。
话锋一转,康氏笑了笑,眉间隐隐有厉色:“听说你和萧府的公子还有风国的质子殿下都有些缘分,这京中也传了些风言风语的。可娘为着你好不得不要给你说几句了,人家为着礼数面上有些客气也就罢了,你一个姑娘家千万不要生出什么旁的心思。他们那等门第不是我们叶府能够配的上的,弄不好再落一个攀附的名声,你父亲的官声和叶府的名声要紧。你可得注意着点。”
这话说的,分明是直指叶晚晴想要攀附权贵、不要脸了。
叶晚晴心中冷笑,俗话说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康氏自己想给她那好女儿找个高门第的贵婿,也得看人家瞧不瞧得上才是。
于是柔顺应道:“母亲说的是,晚晴都记住了。不过母亲也说了,那些都是风言风语,做不得数的。”
康氏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心里又是窝火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