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堂中，王氏和叶衍正在商量如何处置叶锦瑶，听到下人来报叶晚晴回府了要来请安。
叶衍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本来想让叶晚晴迟点再来。
谁知王氏却叹了一口气道：“让孩子进来吧，她也不小了，也该知道这些事情了。没得像你媳妇那样又养出一个废物出来。”
叶晚晴刚进来跪下请安，就有管事妈妈急急忙忙跑来禀报。
看到大小姐也在有些犹豫，王氏抬手让她直接说事情。
“二小姐不吃不喝了两日如今正在瑶华院里发脾气呢，还说，还说……”
王氏悠悠道：“说什么了？”
“说若是老爷还不把她放出来，让康家老太太知道了定要来叶府大闹一场！”
“孽障！”叶衍猛一拍桌子吼道，“她竟然这般有有恃无恐！”
王氏冷笑道：“谁让人家有靠山呢，有个宫里当宠妃的姨母她自然天不怕地不怕了。”
王氏挥退了管事的妈妈，让她锁死了瑶华院的大门，谁来打谁，夫人来了也要打回去。
然后问叶晚晴：“你妹妹的事你也知道了，你认为怎么处置？”
叶衍怒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先流掉那孽种，等京中的风言风语过去了再为锦瑶择一门良婿了。”
叶衍的想法竟然和康老太太的不谋而合了。
“平息？那日全京都的人都看着了，还如何平息得了了？你倒是要脸也不怕孩子没脸，有她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在，晚晴将来的婚事也得耽误了！现在她就是咱们叶家的脓包，不刺破的话半个身子都得给耽误得烂透喽。”
因为富安侯府的关系，王氏平时已经对康氏母女俩诸多忍让了，否则按照之前犯下的事，非休了她不可。
叶晚晴起身劝道：“祖母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是依晚晴来看，既然妹妹不小心有了江家的子嗣，那就只能嫁入江家了。虽然这么做名声不好听，妹妹年纪小，成了婚流言也就渐渐平息了。若隐瞒或嫁给不知情的他人，将来有人拿这事来特地作文章的话，那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王氏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只能这么着了，好歹年纪小有个说头，及时止损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老爷的仕途。”
叶晚晴听着，冷冷一笑。
江陆然如今牵扯进秋闱的贿赂舞弊一案，只要叶锦瑶要嫁给她，有康家老太太这位靠山在，康家必定会倾力把江陆然保出来，哪怕是去求康婉妃。
叶晚晴就是要康家剜肉。
不是心疼外孙女吗？那就继续纵容溺爱着好了，不断地给她收拾烂摊子，能拖垮康家最好。
而江家和康氏合谋算计她的账，到时候一并算了。
叶衍闻言抚掌笑道：“好，舞弊一案已经成了皇上心里的一根刺了，就让康家去出力，我们才不管。”
想起叶锦瑶，叶衍心里就一阵一阵地犯恶心，“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不走为父铺好的路，却要嫁个低贱的商户。为父为她倾注了多少心血和期待，如今对家族一点助益没有，反而损害我们家的名声、让叶家丢脸。既然她要嫁，就让她去嫁、去死好了。”
叶晚晴眸中寒冰深厚，上一世她哭着喊着要嫁给江陆然，叶衍也是毫不留情地让她去死。
如今她把康氏设给她的套，还给叶锦瑶，叶衍的反应还是一模一样。
果然在叶衍心中，女儿就是商品，是圈养起来能卖个好价钱的宠物。
只要失去了价值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恩断义绝，真是有情有义的好父亲。
这样想来母亲早走未必全是坏事，起码叶衍此人绝非良人。
讨论完之后叶衍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便离开了瑞安堂，叶晚晴告退了。
谁知在瑞安堂门口遇上了王月茹。
叶晚晴温柔一笑，“姨娘要找父亲么？才走没多远，这会还追得上。”
“婢妾是来找大小姐的，大小姐应当知道。”
叶晚晴见王月茹有备而来，而她早已候着了，于是一摆手：“姨娘身子重，不如我们到芳菲院里说。”
王月茹一听有戏，乐得喜上眉梢。
芳菲院内。
望着房内奢华的摆设和昂贵的用具，看来王月茹已非当初的那个穷苦的孤女了。
地位使人有底气，富贵也是。
猜透了来者的意图，叶晚晴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也不瞒姨娘，上次姨娘说的话我回去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娘亲的死确实是我心中的一根刺，自从知道康氏并非真心把我当女儿后，我便更想知道娘亲的死因了。不计什么代价我都想知道，姨娘不妨有话直说。”
王月茹见叶晚晴落入自己的算计之中，不由得窃喜。
“不知老太太和老爷，准备怎么处置二小姐和夫人？”
既然要说，叶晚晴也不隐瞒了。
“父亲准备把妹妹嫁入江家，而康氏嘛，姨娘希望她怎么被处置？”
撕开了面皮说话就是畅快，王月茹捂嘴笑道：“二小姐已彻彻底底成为弃子，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置了。至于夫人嘛……自然是希望她死了。”
叶晚晴忍不住笑出声，“姨娘很直接，说实话，将来晚晴总是要出嫁的，出嫁之前这叶府里必须换位女主人。家中会出生许多孩子，姨娘也必然会成为府内新的女主人。”
王月茹知道这位大小姐心机不浅，手段也不弱，否则肯定无法这样次次让康氏这个主母吃瘪的。
有强力靠山的康氏也扳不倒这位大小姐，可见她真的有大能耐。
得到叶晚晴的允诺之后，王月茹笑逐颜开。
“既然大小姐爽快，婢妾也不是小气之人。当初照顾先夫人的奶娘还活着，被安置到老夫人产下的某个庄子里，据说身体不好。只怕也没几天好活了，大小姐能找到的话，就快去接回来吧。”
母亲的奶娘？！
叶晚晴握紧双手，苍白的指节旁爆出许多青筋。
看到意料之内的情形，王月茹补充道：“不是婢妾不愿说，而是这个消息也是我无意中在瑞安堂里听老太太和崔妈妈提到的。”
“具体哪个庄子婢妾也不知，大小姐本事大，请人细细打探搜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