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洛贵人身旁的女官就要上前搜叶晚晴的衣服。
这康妃真是好狠毒的心思,今天只要搜了她的衣服,明天偷盗的名声就会传出去,在月国,女子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萧慧妃娘娘驾到。”宫人忽然禀报道。
九公主本来就着急,叶晚晴又不让她继续说话掺和,见母妃来了心中不由得一喜,上前扑到萧慧妃怀里。
“母妃可来了,您要为晚姐姐主持公道哇,有人要欺负她。”
萧慧妃温柔地捏了捏九公主的小脸,牵着她走了过来。
对着宋淑妃点了点头。
二人均为四妃之一,位份相同,
只是近年来萧慧妃不怎么得皇帝的宠爱了,完全比不上依然深得宠爱的宋淑妃。
皇帝也只是因为八皇子和九公主的缘故而对她很优待许多。
因此宫中的争斗倒是甚少波及到萧慧妃身上。
洛贵人紧着把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给萧慧妃听,康妃和叶锦瑶也出来补充了许多细节。
萧慧妃奇道:“竟还有这样的事?”
宋淑妃忽然有些惋惜道:“听着众人的话,也有可能是大小姐年纪小,一时喜欢偷偷拿了也未可知。晚晴你早些拿出来,你是康妃妹妹的外甥女,又是月儿的救命恩人,不会对你重罚的。”
这话说的,好像就已经把偷盗的罪名安在她身上了一样。
叶晚晴忽然间明白了宋淑妃的意图,虽然她没有资格成为独孤信的女人,却可以进宫来侍奉皇帝、成为宋淑妃的帮手。
宋淑妃的眼神饱含深意,她就是想要让叶晚晴知道,在这个宫里除了皇后,叶晚晴唯一可以投靠的人是她宋淑妃,必须得乖乖地成为她的棋子。
否则今天她就先得倒霉。
叶晚晴皱了皱眉,冷声道:“没有拿过的东西,怎么拿出来?恕晚晴无法从命。”
宋淑妃不知叶晚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的险境,心想能给她一点教训也好。
洛贵人厉声道:“你还狡辩,当时玉光宫大殿中就那么几个人,刚刚我们都搜查过了,不是你还有还有谁?”
一向与世无争的萧慧妃忽然开口了:“贵人妹妹此言倒是武断了,这样就定了右相府嫡出大小姐的罪,未免不妥。”
宋淑妃忽又凉凉道:“慧妃妹妹说的是啊,御赐之物均有记录在册,不计是丢失还是损坏,都得按宫规处置。贵人妹妹不会是为了逃避罪责,才诬赖叶大小姐的吧?”
叶晚晴能听得出萧慧妃在帮自己,可能是想报答自己救了九公主的情。
可是这宋淑妃……
她的眼眸中闪现一丝冷凝,她这样说,洛贵人更恨自己了。
这女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然洛贵人发作了起来,哭喊道:“淑妃姐姐要为莺儿做主啊,明明就是大小姐偷了莺儿的东西。陛下所赐之物,莺儿怎么敢不好好保存呢?!”
她平时和皇帝撒娇惯了,一口一个“莺儿”自称想博得同情。
但其实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宋淑妃和萧慧妃都皱了皱眉,除了怜香惜玉的皇帝,宫中是不会有女人吃她这一套的。
洛贵人见没人理她,暗中给脸被打肿了的秋燕使了个颜色。
秋燕就上前开始拉扯叶晚晴的衣裳,准备直接搜起来。
“啪!”叶晚晴右肩膀上的薄纱被扯乱了一些,她毫不犹豫地厉声给秋燕一个响亮的耳光。
“放肆,我的衣裳岂是你能随意拉扯的!”
秋燕女官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她是康妃的人,培养之后派到洛贵人身边监视着她,很得洛贵人器重。
刚刚被九公主身边的嬷嬷打了几巴掌,把脸都给打破了,已经很没面子了。
这会儿居然给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姐掴了一巴掌,打得她整个人懵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洛贵人也是惊奇得愣了半天,不顾仪态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康妃难得压抑不住怒气大声道:“叶晚晴!你实在是太无礼了。”
其他几人也是愣了。
九公主最先反应过来,在心里闷笑了半天。她一向最讨厌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
叶晚晴心中毫不畏惧,面若寒霜,道:“既然贵人和娘娘不信晚晴,那便查吧,只是不要叫奴才来翻,我自己翻!”
说着声音中已含哭意,似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委屈一般,重重地将身上的香囊和康妃赐的荷包重重甩到地上。
那荷包中的珠钗玉环隔着薄薄的绣袋砸到大青石板上,瞬间在碎成了好几截子。
康妃的面庞下隐隐喊着怒气,她这样用力地扔了自己的赏的东西,分明就是故意在下自己的面子。
宋淑妃一扬脖子,女官和嬷嬷们便上前仔细检查。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尚女官上前恭敬地禀报道:“回禀宋淑妃、萧慧妃娘娘,什么也没有搜到。
康妃的脸瞬间全白了,不过又很快被她掩盖住了。
明明是她叫人将自己的那支翡翠莲花簪子塞到给叶晚晴的那份荷包里的,怎么会没有?
叶晚晴面上泛起更浓重的寒意,趁还在震惊中的洛贵人还未开口前抢先道:“晚晴走失了一些时间,贵人也可认为是晚晴将簪子藏到身上了。”
说着就开始动手除去身上的外衫,如此大胆的行为,把外强中干的洛贵人给吓了个半死。
萧慧妃沉了沉眼眸,感觉到爱女九公主正在轻轻拉扯自己的衣服,露出渴望的眼神祈求自己。
于是她做了个手势,身旁甚是有威望的连翘姑姑赶忙上前阻止了叶晚晴的举动,帮她穿好衣衫,顺便用锦帕擦干了泪水。
见到萧慧妃出马,叶晚晴哀声道谢:“谢慧妃娘娘垂怜,晚晴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要搜便搜,只是莫要一开口便叫人是盗贼。流言猛于虎,晚晴便是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该为叶相府说这句话。否则白白作我叶家的女儿了。”
这话说的妥帖又漂亮,既表明了自己不是怕搜查,只是不能忍受平白一盆污水泼到身上来,指责了洛贵人和秋燕女官的不对。
又表明自己是为了相府的名声着想才这般情绪激烈,而同样身为叶相府的女儿的二小姐叶锦瑶,不为家族的荣耀和名声着想,只在一旁看好戏。
在场的人除了脑子不大好使的洛贵人和叶锦瑶,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