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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无根所依的浮萍好好好!
这桩涉及到冥婚、连环杀人和冒名顶替的案件又多出一条新要素——人口买卖!
那一刻,时谕白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卧槽中透着辛酸,辛酸中透着卧槽,比吃水果吃到胡椒更加五味杂陈。
黄芳芳在继续说:
“这件事情其实街坊四邻都知道,他们甚至知道我婆家花了多少钱买的我。”
“……多少钱?”
“一篮子鸡蛋。”
“!!”
黄芳芳眸底泛起水光,“多贱的女人啊,因为太便宜,所以我婆婆才肯花钱卖我,之后又嫌弃我太便宜,所以才会生不出孩子,嗬嗬……嗬嗬……”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啪嗒——砸在冰冷的桌子上碎成八瓣,一如时谕白的心般。
“黄女士,事情都过去了……”他嗓子似是塞进铅块,沉甸甸地堕入腹部,让那些说了无数遍的熟稔安慰话梗在喉咙中。
“过去了吗……”黄芳芳看着他,眸底那潭清泉刻骨铭心,“在我记忆中永远都没有过去,也永远不可能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甚至不清楚最后会死在谁家,那时候我婆婆打过将我典当出去的想法,可惜人家都知道我不能生孩子,没有那个傻瓜上这当……哈哈……”
说到这么一茬,她竟然还笑了起来。
时谕白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任何言语都在对方曾经的遭遇面前显得格外轻飘。
没体验过对方痛不欲生的生活,又如何能说出轻飘飘的安慰之言?
时谕白沉默了好一阵,黄芳芳还在继续往下,“我姑娘多爱我啊,为了我好,在我婆婆死后才来,我婆婆死了,我姑娘来了。”
“当我看着襁褓中的她,注视这那张红扑扑的小猴子脸,我立刻感觉自己扎住了根,不再是一颗无处可依的浮萍,我一点点把她养大,我瞒着她家里发生的一切,瞒着她过去的一切,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希望啊……”
“不必同我般无亲无故地飘荡在世上,不必同我般痛苦挣扎地活在世上,不必同我般……哪怕她死了,我也要替她好好打算,决不能让她在地下毫无依靠。可是……可是……我那么认真、那么看重的孩子,被他轻飘飘两句话卖了出去……”
时谕白注视她,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场杀戮发生的缘由。
这绝非是无端的发泄,而是对几十年那场买卖的反抗。
“我当时就是被那么卖出去了,现在我的女儿也要被那么卖出去……为什么?警官,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娘俩只能得到这个结局!”
她的质问声不算大,也算不上是嘶吼,但每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时谕白心头,极有分量跟重量感,胸前警徽的位置滚滚发烫,好似烧起一场大火。
黄芳芳的质问注定得不到回答。
死寂在这间不算大的审讯室内蔓延。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打破宁静,时谕白逃避般跑去开门。同事站在门口,双手抱着翠绿色的骨灰坛,眼睛红得像是兔子。
目光落在那骨灰坛上,时谕白抿紧下唇,“……是她女儿的……”
“嗯。”
同事吸了吸鼻子,将骨灰坛送上去,“你赶紧送过去,别让这位阿姨太着急。”
“……好。”
黄芳芳看到女儿的骨灰坛,顾不得还被结结实实地捆住,她搂住坛子放声大哭,一股脑哭出积压十几年的委屈。
“姑娘……我的姑娘……妈找到你……帮你报仇了……妈带你回家,带你回家……”她哭得呕心沥血,甚至无法把话说清楚。
之后的审讯,黄芳芳搂着女儿,回答得认认真真,所有罪名也全都承认。
依照程序,她该被押送至看守所,等到法院进行审判。
参与审讯的人都来送她,时谕白站在最前头,眼眶不自觉地发红。
他看着黄芳芳抱着那骨灰坛走出门,上车前还朝他笑了一下,嘴唇也轻轻动了,似乎在说什么。
时谕白一时没有分辨清,等半小时后黄芳芳自杀的消息传来,他才明白那句话是——再见了,警官。
“她在看守所,怎么可能自杀?!那群看守是吃白饭的?”时谕白愤怒地去找同事质问。
“……她把女儿的骨灰吞进腹中,又吃了块骨灰坛的碎片。看守所尽力抢救,但她死意已决。”
这个死法好似一泼冷水从头泼下,浇得时谕白通体发寒。
他魂不守舍地走回宿舍,坐在冰冷的床上,他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朋友的名字在脑中转了一圈,却一个电话没有打出去。
时间太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的好。
就在这个当口,“叮铃铃”手机先一步响了,抓起来一看——苏云汀。
“喂……”
“你已经接到黄芳芳的死亡消息?”苏云汀在床上翻个身,搂住抱枕,语气因为睡意显得松弛,“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在她杀人的那刻起,她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自家小伙伴什么都好,就是道德感高得离谱,极有可能被今晚的事情带进沟里去。
苏云汀睡到一半,猛然被灵感惊醒,算出这个危险,赶忙打电话,千万要拉住这位可靠的朋友(上司)。
电流声刺啦刺啦扰得人耳朵疼,她还是听出男声难以遮掩的哭音。
“……我忘不了,忘不了她质问我的声音,更忘不了……我连她叫什么真名都不清楚,她明明坐在我对面,明明有丈夫、有孩子,却还像个活生生的孤魂野鬼……云汀……”他求助般哭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放下她……”
“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
大晚上听见男声哭天喊地地求助,换成别人,苏云汀早就一巴掌拍过去。
偏生这是时谕白,一直没给她添过麻烦,努力帮她忙的时谕白,苏云汀忍耐下来。
“我该怎么救你?是帮你忘掉这一段经历,还是帮那位花开富贵做法让她们娘俩安心投胎?”
“……都不是。”时谕白哽咽着说,“我想你帮忙算一下花开富贵的真名。”
这倒没有多么难,顶多算是做白工。
看在时谕白帮过她不少次,之后也会继续帮她忙的份上,苏云汀一口答应。
“行啊,你告诉我她的八字。”
“……不知道。”
“面相?”
“……不知道。”
“尸体?”
“……不太可能接触到。”
苏云汀:“合着你是什么都没有,让我硬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