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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给他治病,他自己治【不会吧?!玄学直播瞬间改成宝贝回家?姐,你还有这等本事?】
【这期不该让我看,应该让我妈看,她绝对会泪流满面。】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没有人感动于父子终于要冲锋了吗?!我冲爆这一幕!】
拨云见日踉跄地从地上爬起,三步并两步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砰——
他用力推开门,张口便骂,“你个死孩子怎么现在才回家?!”
无人回应,门口空空荡荡,只有天空飘落的小雪花打着旋回应。
他僵住原地,片刻一步深一步浅地返回,双眼红得似能杀人。
“没有人……”他重复呢喃,“门口没有人。”
【???】
【翻车啦!苏云汀翻车啦!爷终于等到这么一天了!】
【苏云汀单推人:黑粉滚粗!怎么到处都有贱婢想要害我姐?!姐,你别怕,我们是你的翅膀。】
【苏云汀的狗:没错,有我们这群小翅膀在,必定不叫你摔下。】
【爷傲奈何天:笑吐了,本来挺为主播担忧,再一看她这群中二病爆棚的粉丝,忽然觉得主播退网也挺好,至少不用再受此等侮辱。】
【尽管粉丝很搞笑,还是问一句,叔叔没事吧?看脸色挺不好的。】
【主播,滚出来给个解释,别躲在里面装死!】
【必须给个解释!】
“大师,你说谎,他不在门口。”
“不,他就是门口。”苏云汀很笃定,“你再去一眼。”
这回拨云见日也学奸了。
他拿着手机走出家门。
这栋房屋是九十年代建造的回迁房,与北方常见的布局不同,建筑商为了尽量节约面积,采用日式一户建的布局。
从户主家推门是户外走廊,长长的廊道旋转联通,建造起这类似蜂窝般的密集造型。
拨云见日家在七楼,站在门口望去,黑压压的天空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摆弄着手机,将门廊的每一处都照进摄像头。
“你看,什么都没有。”
苏云汀不急不忙,“你再往前走两步。”
拨云见日依话往前蹭了两步,站在了走廊栏杆上。
经年久月,那栏杆破破烂烂,风一吹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还是没有。”
“你往下看。”
“?”
此刻,拨云见日已经认定他又碰见骗子,他敷衍又轻慢地向下看了眼。
这一看便叫他心神俱裂。
一具人形不明物蜷缩在外墙的边缘,它穿着那件让他永生难忘的衣服。
那、那是他的儿子。
“不,不!!”
手机怦然落地,碎裂的镜头拍摄到,他疯了般扑向栏杆。
【我!!又一次毫无防备地看见尸体,这该死的直播间能不能给高能预警?!】
【上面不是一个人,同为新人,现在非常慌,灵异直播间已经发展到此等地步?我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不,独此一列,别无二家。】
【为什么都在歪题?那具死亡三年的尸体不劲爆吗?没看见有人讨论呀。】
【……】
【巴尔泽布,我已成神: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歪题?就是因为尸体太恐惧,他们才跑偏,害怕到不敢随便讨论。】
“用不着害怕,”苏云汀及时安慰这群小可怜,“那是个好孩子,不会报复你们。”
弹幕依旧不敢放肆。
嘎吱——嘎吱——栏杆被男人粗鲁的挤压下发出危险的声响。
男人听不见,只顾着往下伸手。
“够了!”苏云汀的呵斥声通过脚边手机传出,“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你要让父母也失去儿子吗?!”
这声呵斥仿若棍棒砸在男人头顶。
一碰冰水从头泼下,拨云见日清醒过来。
他停下送死的动作,颤抖的抓起手机。
遍布红血丝的眼球,喷张的鼻翼,还有痛苦扭曲的表情撞进摄像头。
“大师,求您在帮帮我!帮我算算是谁杀了我儿子!!”
他的儿子是全家希望,是他辛辛苦苦,吃糠咽菜养大的宝贝。
三年了,自己守在这个鬼地方三年,就是为了等他回家。
可是,儿子一直没走,他躺在门口,安静地望着天空。
或许那个杀了人的混蛋就躲在暗处,他看着自己备受折磨、看着自己辗转反侧、看着自己三年来日夜无睡。
这不公平啊!这怎么算公平呢?!
他要杀了那混蛋,他要替儿子报仇!
【主播千万别帮忙,这大叔恐怕要疯。你前脚告诉他明白,后脚他就敢杀人。】
【对,这位叔叔是有点偏执。他是我们附近唯一住在那栋鬼楼里的人,每天神神叨叨,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他儿子,是这一代出名的疯子。】
【听着很渗人。】
【哪里渗人?明明是很感动的父子情,如果有人杀了我儿子,我也会想杀人的。】
看着男人痛哭流涕,苏云汀无悲无喜。
“客人,已经替你报警,委托完成,我先挂了。”
“别!”拨云见日阻止,“你不要挂电话,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他啊!”想起两人预约全过程,他慌乱补充,“我可以加钱,多少钱都行,只要你松口,我把所有积蓄都给你。”
苏云汀:疯狂心动,但不得不拒绝。
“你儿子是自杀,没有杀人凶手,我无法告诉您任何人名。”
拨云见日本能反驳:“不,这不可能!!我儿子那么乖,他怎么可能是自杀?!这一定是假话,绝对是假话!”
“……”苏云汀摊手无奈。
料到会是类似反应,她才不想插手这桩父子惨案。
但面对质疑,她必须要给出反击。
“你儿子的确很乖,乖到得了病。医院劝你让儿子接受治疗,你不允许,说家里不能出精神病,很丢脸。”
“他得了病要治疗,你不给他治,那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治。”
拨云见日一愣,依稀记起儿子死亡前的最后一次对话。
“爸,医生让我吃药,你带我去医院拿药。”
“不许去!”他猛然关上大门,”你没有病,都是那群医生胡说!你最近精神很好,吃饭也很香,一点毛病都没有,我不许你瞎浪费钱。”
男孩掏出确诊报告,重重地砸在桌上。
纸张乱飞,写着“重度抑郁症”那张啪叽落在男人脸上。
他看也不看,直接撕碎丢到地上。
“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我跟你妈苦了一辈子,什么病都没有,怎么到了你这里,又是精神病又是吃药!每天待在学校学习,这又什么难得?!我们小时候求都求不来。”
他气得一脚踹开客厅里的小板凳,“这件事情要是传回家里,你跟我妈怎么抬得起头?我们拼死拼活养你,不是让你给我们丢人现眼的!”
然后,他抹了把脸,神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开始哭诉在城市讨生活多么不容易,期盼儿子出头后光宗耀祖,家里的鸡鸭又生了多少小崽子,某只小鸡多么争气,某只不下蛋的小鸭又多没出息,回头就杀掉炖补汤。
男孩木然地听着,恍惚间觉得他跟家里饲养的鸡鸭没太大区别。
鸡鸭生不了崽要被杀掉,他没出息呢……他要是没出息会怎样?
他不怪父亲的望子成龙,他知道对方付出很多,知道全家付出很多,他只恨自己的普通跟泯然与众人。
这一切太痛苦了,搞不懂的错题,嘲讽的目光,一步步落后的名次……
活下去好难啊。
哪怕他咬紧牙关,安慰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也得不到一刻痛快。
男孩一如往常般在父亲的逼迫下发誓。
“我一定好好学习,我一定出人头地,我一定孝顺父母,我一定做个听话的乖孩子。”
他越说双眸越暗淡,最后已然无光,拨云见日注意不到,他自觉又摁住一次孩子的任性,心满意足地离开。
男孩回房。
他打开衣柜,换上那件过生日的新衣服,然后走出房门,从蔓延的走廊一路上到天台。
上面风很大,阳光很好。
于是,他直挺挺地走了下去。
扑通——
他摔在自家门廊外。
望着天空,满足地闭上眼。
父亲,我是个乖孩子。
抱歉,乖孩子要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