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夜宸星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只是,她被绑的实在很结实,对于虚弱的连出口气都是大口呼的她来说,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动弹不得。
为了远离这个可怕的丑八怪,夜宸星歪斜着头,把脸尽量离他远点。
许是夜宸星厌恶又清高的眼神和极力躲避的动作,让极度自卑的金路国心里十分不悦。
他一把将夜宸星的脸捉住,手劲很大,夜宸星可以听到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她疼的紧皱着眉头,怒瞪着他的目光更加鄙视。
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啊!
对上夜宸星的眼神,金路国似乎心情更差了,气的发抖的身体晃动着满身的肥肉,眼睛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啧啧!
在心里诽腹了句,她又没做什么,犯得着气成这幅样子么?
只是,夜宸星万万没想到,她点着的,不是导火线,而是导弹。
金路国早年就被诊断出了精神问题,可能就是精神有问题的原因,他不相信自己精神有问题,于是就一直没治疗,拖着拖着,最后愈发严重。
金路国捏着她脸的手止不住的抖,脸上却绽起了笑容。
只是,这笑容太过阴寒,眼底涌动的情绪却又像燃起的大火般炙热,怔了一秒,她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恨意。
夜宸星有些慌了,不断扭动着被禁锢的身子。
他的眼神实在可怕,她并不是他的仇人,为什么用千刀万剐的眼神看她?
夜宸星稍闪即逝的惊恐被金路国看的一清二楚。
他颤颤的笑声如同黑夜的魔咒,可能只顾着盯着夜宸星了,手上的力道变得小了不少。
感受到脸上力道的放松,夜宸星深呼了一口气,眼睛仍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他还在笑,笑容刺眼,阴森的可怕。
“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放我走?”
夜宸星懒得和他绕弯子,怒瞪的眼眸很是不耐烦。
谁料金路国听见这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眼睛逼着寒冰似的浑浊,夜宸星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破口大骂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到了什么?
一把磨得锋利的水果刀自他另一只手中拿出,刀刃上泛着冰凉的寒意。
夜宸星瞳孔倏地放大,随着他拿刀的动作,夜宸星紧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
转头看见身后那列高大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漠的形如傀儡。
立即打消了求救的念头,夜宸星将头转回来对视着金路国,尽量掩饰自己不断抽搐的嘴角。
“金先生,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她仰着头,眉眼挂着轻笑,因为脸被捏着,音质有些含糊,但是却没有流露丝毫畏惧的情感。
金路国放下捏她的手,嘿嘿笑了两声,直接将刀子擦在了她白皙的脸上。
然后弯下腰,又嘿嘿的笑了。
“我就是要杀了你。”
“你难道不想要钱么?我可以给你钱。”
她真的慌了,其实她很怕死的,说话时她语速又快又颤,有一种无声祈求的意味。
金路国闻言整个身子一瞬间静止了下来,骨溜溜转动的眼珠似在权衡刚刚听到的话。
夜宸星抿紧了唇,双手不断蹿腾着,企图找到绑她的绳结。
看他还在深思,夜宸星暗暗想,正是转移他注意力的好时候。
“金先生,你知道的,我有的是钱!”
稳了稳心神,夜宸星悄悄打量着表情松动的金路国,遂又开口说道。
“听说金先生有一个项目,因为资金方面的问题,被迫停止了?”
他没有半点打算回答的征兆,仍傻傻的站在那儿,不发一言。
但夜宸星知道,他在听。
屋里很黑,但他抽动的手指没能逃出她的眼睛。
终于,夜宸星使劲力气,将手别过背后,碰到了一团系的很紧的绳结。
她咬了咬牙,把心里的狂喜咽进肚子里。
还好屋里比较黑,她额上的汗,与绳结抗争的手指都没暴露出来。
他终于将眼神重新放到了夜宸星的身上,但夜宸星并未因此而兴奋,因为抵在她脸上的刀子还没被撤下来。
良久,绳结已经被她解开,但是现在她身子还是虚的厉害,显然药劲并没过去。
她悄无声息的攥住两根绳头,等着力气恢复。
只是,他已经拿了半个小时的刀了,胳膊怎么还不酸?
夜宸星怀揣着疑问保持着沉默,虽然他没答应拿钱放人,但也没对她生命造成什么威胁,不如就乖乖等待机会。
二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忽然手上一动,泛着冷光的水果刀被抛到她的身后,稳稳落在了黑衣男的手中。
夜宸星轻呼了口气,在刀子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躲闪的冲动,还好她稳住了心神,没有出手。
就这样不知僵持了多久,金路国喝完最后一杯酒,然后冷冷的话如同响雷般砸进了夜宸星的耳朵。
“杀了吧。”
然后身后一声破风的利剑声传来。
夜宸星瞬即松了绳子,轻巧的闪过这致命的一击。
可能是因为坐久的原因,夜宸星身体有些迟钝,刀子堪堪划过她的腰间。
她穿的是一件及膝礼裙,紧身的设计,此时破开的口子像两边裂开,衣服上被洇染了一片血迹。
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也没在意。
注意力全放在了一袭袭攻击她的暗器上。
金先生看到这种情况先是一愣,然后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指着夜宸星的身影,焦急的喊道“给我杀了她。”
傅若谦和陆齐轩向度假村的经理查到了金路国的房间,经理得知他们是警官,便没阻拦他们。
把带来的警察分成两队,一队守在门口,一队跟着他们去抓人。
一袭袭的招式她已经快接不住了,但是心里求生的欲望就像是一根弦,狠狠绷着她失力的四肢。
夜宸星很好奇,金路国才见过她两面,为什么要杀她?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不过也不一定,她毕竟只接受了原主一年以来的记忆,说不定他们曾经有过过节。
理清头绪后,她发现自己真的累的动不了了,渐渐的,她处于被动的一方,又渐渐的,她被逼近了墙角,再无法脱身。
难道,这一世她真的要死了么?
毕竟,她这一世投的胎很不错,虽然享受的不真正是自己的财富与人生。
她闭上了双眼,脸上平静的如七月的海波。
墙壁上传来的冷意稍微缓解了伤疤的疼,她弯了弯唇角,结束就结束吧,反正到现在她还没真正的接受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