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付款，对面人收了钱还调笑一句。
「兄弟艳福不浅啊！」
我冷冷地盯着方见深和他怀里的女人，心里酸苦无比。
他搂着昏睡过去的言清清，眼神间的担心要溢出来。
「鸢鸢，清清她一个人在这不安全，我要送她回去，你记得叫朋友们陪你回家，可以吗？」
我冷着脸，任谁都知道我已经生气到极点。
「你是她的谁啊？她没有家人管吗？」
方见深脸色有些挂不住，神情正经起来。
「鸢鸢，我知道你善解人意，她一个女孩子又喝醉在这个地方，谁都会不放心的。你是女孩子，应该也理解吧。」
他俯身抱紧言清清，离开了走廊。
我愣在原地。
他明明可以联系信得过的人送她回家，也可以安排这里的酒店房间让她休息一晚，却偏偏在我们久别重逢的日子选择深夜里独自送她回家。
呵……
今年入秋甚早，我打了个喷嚏。
以前换季时，我总会感冒一次，方见深知道后悉心照顾我的身体，这几年倒是没再病。
如今好像旧病复发了。
5
我成了那夜的笑柄。
方少爷和言小公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市。
情侣久别重逢，男方竟抛下了女友带着另外的女生回了家。
大家都说司大小姐强扭的瓜不甜，这瓜放在言清清那里，甜得跟蜜一样。
闺蜜把这些缺德话一句句讲给我听，绘声绘色。
我暗骂那破酒吧，发生点事被抖落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司家的面子不值钱的？
生气地签完三份文件，我瞪着江漪光。
她没脸没皮地朝我赔笑。
「我的大小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置啊？」
「我看他如今忘了谁才是他正经女朋友。」
我又翻开一份财务报告。
「处置什么？」
「那个绿茶啊！」
「她刚来就勾搭了全京市有头脸的公子哥们，没一个把她当回事处的，就方见深好像真是动了真心。」
我瞥她一眼。
言清清的手段低劣，架不住方见深还真就吃这套。
她现在巴不得我怒气冲冲针对她，好继续装可怜博同情。
男人嘛，总有些不合时宜的英雄主义，能哭的、哭得漂亮的他总是格外注意些。
我才不会放下价值几个亿的工作和她扯皮。
丢脸也跌份。
作为司家这一代唯一继承人，我可不会做出损害企业形象的事。
方见深和我成与不成，看他的选择了。
合上报告，我长叹一口气。
6
那晚垫付的一万多块我转眼就忘了，只记得那句艳福不浅。
靠！
不料方见深竟和言清清双双来到我的办公室。
员工都震惊了：
「现在小三都这么嚣张吗？」
「他怎么配得上司总啊，看着好一般。」
我也震惊了，他俩来干吗？
完全忘记那一万块。
接过递来的信封我才想起。
方见深知道我心情不好，特意带了我以前最爱的茉莉花饼。
「鸢鸢，快吃，刚出炉的还流心呢。」
我笑着推开他的手。
「我在减肥，吃不了甜食，给言小姐吧。」
他一愣，焦急开口。
「为什么突然减肥啊？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他搂着我的肩膀，我不适地挣扎开。
「没有啊，钱都还我了，我还有什么可气的。」
我语气生疏，倒是把他逼得更慌了。
他这个人不擅长哄人，我一生气只会拿甜点逗我开心。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这个傻子只是不懂我，但他绝不会有二心。看他老老实实的俊美脸蛋——气也早消了，吃个甜的也就过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的示好。
「鸢鸢，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多天不见你还让你一个人待在酒吧。」
他露出可怜的狗狗眼。
「原谅我好不好？」
「你罚我干什么都行，你理理我吧。」
十年了，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求人的模样。
以前的他哪会哄女孩啊，臭着个脸，上面写满了“爱哄不哄”。
我心底微动，转眼却看见言清清脸上带着一副假笑，细看还有一丝得意。
……我说呢，原来有人悉心调教了啊。
7
我一愣神，言清清竟捏着嗓子插话。
「对不起司小姐，那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连累您帮我赔钱。」
「可见深哥哥他对你是认真的！你俩和好吧，不然我也怪尴尬的。」
「还有，能不能麻烦您朋友帮忙把那天酒吧里的监控清理一下？那天太乱了……我怕有人拿监控污蔑我的清白。」
方见深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水。
「他们怎么敢？是他们先强迫的你，哪有你还要被骂的道理。」
言清清语调柔柔弱弱。
「确实是我情绪不太好，不小心闯进私人包厢，我不想追究了，只求以后平安无事。」
「可是我为什么不高兴，见深哥你最清楚了啊。」
她眼眶瞬间红了。
「明明是我们的庆功宴，你却跑出去不管我，我算什么！」
「你和她闹矛盾就算了，凭什么给我难堪，明明是大家的时间，你非要和她见面，我组的局成了笑话。」
「喝醉了酒还不是为了你！结果现在还要我道歉，你也太欺负人了。」
「原来你们方家和司家就是这样的风格吗？」
说着竟委屈地哭起来。
好一出白莲大戏。
我目瞪口呆地鼓掌，端起桌上还略烫手的茶水泼过去。
「见过不要脸的，不要脸还倒打一耙的」
「倒是第一次见。」
又一巴掌狠狠扇过去，方见深根本来不及拦我。
「哪来的胆子说我司家！」
「想攀高枝，记得挑根好上手的，像我这样的只会摔死你。」
「回去慢慢哭吧，哭得好看些，记得录下视频发给你情哥哥哦。」
言清清看着乱糟糟的衣服，崩溃地尖叫一声，拿起旁边的花瓶就要砸我。
我快速回到桌前打了警卫的电话，一转眼疯女人近在眼前。
我被言清清紧紧掐住脖子，眼前几乎冒白光。
她一崴脚，拖着我从二楼会客室摔下。
一路旋转碰撞，身体都好像成了碎片。
我头疼欲裂，警卫终于赶到送我去医院。
我冷冷地盯着旁边地上的言清清，方见深早就下来了，只是淡淡看我一眼。
转身就跪在言清清旁边，轻声问她怎么样。
「哪里都疼！见深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
他细心地查看她的伤口，眼神动容。
「你能不能好好保护自己，我也是会心疼的。这些伤虽然不重，却要好好养着。」
「听我的，来我家给你上药，别逞强。」
他肃着脸，拎着言清清的东西走出了司氏。
「可是见深哥你家好远啊，我不想去。」
「必须来，不然……你住我家吧，反正平时也没人来。」
言清清斜过脸，对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好啊，那就麻烦你啦。」
「客气什么，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
「见深哥……」
8
意识陷入黑暗，再睁眼我竟然站在山间小路上。
「鸢鸢？快来，前面就是最高的山峰了。」
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方见深，他背着登山包呼唤我。
「鸢鸢，等回去了咱们就举行婚礼。」
话是这样说，他的脸色却难看得要命。
走到一处悬崖旁，他拦下我，狠狠将我推下去。
风声急速掠过，我重重地摔在崖底，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方见深来了，他扯下我的背包掏出电脑、手机。
用指纹面容解锁了我的所有财产，还逼我在公司股权转让合同上摁手印。
我眼神恨极，那是司家几代人的心血！他怎么敢！
他毫无愧疚地开口。
「司鸢，公司陷入了财政危机，你得帮帮我。」
「只要你同意帮我，我们资金运转成功就来找你好不好？」
「要怪只能怪你爸！要不是他咬死不给我资金支持，我也不会害你啊。」
搜刮完我全身值钱的东西。他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没有我还是司家大小姐，但清清不能没有我，我也离不开她，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我被抛尸荒野，浑身发冷，而他还在诉说对言清清的爱意。
我以为的蜜月旅行，成了我的葬身地。
方见深离开了。
我的灵魂渐渐出了躯体跟着他。
让我不得好死，那我就让他不得安宁。
9
回了京市，我飘回了家。
方见深跪在我母亲面前。
父亲呢？父亲怎么不在，他不是最讨厌方见深了吗？
我四处寻他，忽然间心神大恸
客厅主桌上有黑白相片，正是父亲。
爸爸？我不敢轻易呼吸。
「阿姨，鸢鸢她失踪了！您派人去找找吧！」
苍老了许多的母亲踉跄着走出家门。
方见深在她背后，眼神阴翳。
「妈妈——」
我拦住她，她却从我的身体里穿过。
母亲遍寻山野，最终在崖底发现了我残破的身体。
她颤抖着手抱起我。
「这里太黑了。」
「乖乖，妈妈带你回家。」
我的死讯一传出，方见深和言清清的订婚消息也在京市传开。
妈妈温柔了一辈子，却为了我大闹方见深的订婚宴。
「哪里来的疯女人！拖出去。」
方见深冷笑。
「司氏集团如今掌权人是我，您要安分些，否则和您的夫女一样可就不好了。」
「我就知道是你！鸢鸢她从来都怕黑，怎么会去那么深的地方！」
「你还我女儿的命！」
母亲被拖入漆黑的小巷子殴打。
我发疯地想阻拦他们。
「不要——方见深你个贱人！」
「妈妈快离开啊，快跑！」
「妈妈你醒醒啊！」
方见深回到了订婚宴，对言清清笑得温柔。
「都处理好了？」
「当然，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我死死地盯着这对狗男女，恨不得生吞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母亲气息奄奄躺在黑暗角落。
我飘在她的身旁，哭得崩溃。
「妈妈——」
灵魂回窍，周围一圈白大褂，眼前一片白屋顶。
妈妈紧紧搂着我。
「乖乖，妈妈在啊，妈妈在这里的。」
10
医生说我撞到了脑袋，多加休养就能恢复。
起初我也以为那是一场梦，但父亲竟然检查出了肿瘤，如果不治疗，半年就会危及生命。
我相信是上天待我不薄，赐我一个警示。
司家的继承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赌上自己的命。方见深以前是我的求之不得。
现在，滚得越远越好。
删掉手机和电脑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这个人从此与我再无关系。
自醒来后我天天都要和爸爸妈妈黏在一起。
「行啦，公司里事情都快堆成山了！」
爸爸看着我，手端一碗滋补鸡汤，美滋滋靠在妈妈怀里躲闲的样子，气炸了我的胡子。
「爸爸，有听我的话去体检吗？」
「当然！你天天催夜夜催，再不去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我点了点头，以后要多给他们安排体检。
方见深这段时间以来一次也没联系过我，言清清倒是活跃得很。
昨天是见深哥哥帮她揉脚，刚刚又是见深哥哥的爱心午饭。
方见深的信息发来。
「鸢鸢，知错了吗？」
我笑了。
没理他，他倒是一条接一条地发来。
「清清她现在伤还没好全，就闹着要和你赔罪，可是有错的明明是你。」
「快来我家，和清清道歉。」
我拍了一张腿上的绷带。
「我知道你也受伤了，可是这事情还是因你而起啊，不论怎样，记得来我家和她道歉。」
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爸爸，方见深出轨，你以后不用特地关照他的公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爸爸摸摸我的脸。
「好，老爸保证，欺负鸢鸢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妈妈心细如发，我受伤方见深一次也没来过，早就猜到了。
江漪光早就劝我分手，现在我真的分了她最开心。
「姐们还真不缺男人，想要什么样的？明天就给你打包一堆。」
多亏了她，不到两天我分手的消息传遍了圈子。
大家都说司大小姐真心被辜负，性情大变整日沉迷小帅哥。
众人感叹还以为两人是神仙眷侣，转眼成了空谈。
11
我处理完今日的工作，方见深又在司氏门口苦等。
一个月了，自我分手后，他就做出这副痴情样。
他追上前：「鸢鸢，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我打开搭在我肩膀的手臂：「别来了，看见你就烦。」
晦气死了，工作了一天还要看他死人脸。
我调转车头开往老地方。
找到江漪光说的包厢进门，一屋的鲜嫩男大映入眼帘。
「怎么样？」江漪光搂着个小帅哥笑嘻嘻的。
……你小子！
小帅哥们很识眼色，一群人羞涩地挤过来。
「鸢姐姐吃水果。」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什么牌子的香水啊？」
「手掌划破了，姐姐你吹吹就不疼了。」
西游记里唐僧进盘丝洞不过如此，但我比他自在。
江漪光也不早邀我！以前我都过得什么苦日子……
左边一个小奶狗，右边一个小狼狗。
好不惬意。
包厢门突然被闯开。
「鸢鸢？」
昏暗的灯光下，方见深模糊的身影出现。
我脸色不虞：「你来干吗？滚。」
他气极，冲过来就要拉我，却被替我揉腿的小帅哥拦住。
「先生冷静，司小姐不是你能冒犯的。」
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错，很上道。
方见深怒骂：「你算什么东西？！」
我拉起小帅哥：「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的人。」
男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低头浅笑，俊俏得不行。
真是绝美的男色，我摸了摸他的头顶。
「方见深，你能滚吗。」
「婚约取消还要我说多少遍，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吧？」
当他的面，我把言清清为了恶心我发来的床照一张一张发给了京市八卦媒体。
想必他们不会放过言家小白莲和商圈新秀的劲爆新闻。
我一字一句开口。
「方见深，这只是开始。」
「你欠我的，欠司家的，我会加倍要你偿还。」
12
最近京市可热闹了。
媒体大肆宣扬方见深和言清清如胶似漆的动人爱情，图文并茂。
方家文化人居多，到底还要脸面，一怒之下将方见深赶了出去。
流言猛于虎，言清清更是几个月不敢出门。
公司里的人疯狂看我脸色。
「鸢姐心情怎么样？」
「看起来还不错？」
方见深是我谈了多年的前男友，虽然现在他的位置早就有了新人。
「鸢鸢，晚上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撒娇】【撒娇】【亲亲】」
那天出头的漂亮小男生叫柏意，京市建材公司柏家的小公子，刚刚大学毕业。
瞧着他美色过人，我答应和他谈谈。
「你先吃吧，公司这边还有事。」
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公司。
柏意不知从哪冒出来，背后突然抱住我。
「姐姐累不累？去我那休息吧。」
他带着我去了第一次见他的酒吧。
我挑眉，声音玩味：「怎么带我来你工作的地方？」
「姐姐，其实那家酒吧是我的。」
啊？
好小众的文字，我竟听不懂。
他好笑地叹了口气：
「我是酒吧老板，上次是因为想见你所以去陪你的。」
怪不得江漪光这么喜欢来这里组局，原来老板就在身边。
「那我可得好好算算账。」
我揪住他半边白皙的脸颊：「我回国那次，你们酒吧跟个喇叭一样把我和方见深那点事恨不得昭告天下，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撇了撇嘴：「姐姐你还护着他啊？」
放屁！我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从实招来。」
车刚好停下，柏意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不在的日子，方见深早和言清清搞上了，我怕你对他还留余地，索性闹大，最好让你和未来岳父都看不上他。」
我哼哼：「看不上他，看上你？」
他小狗似的亮了眼睛，语气祈求：「姐姐看看我吧，我很乖的。」
我揉着他蓬松的发丝笑得开心。
他惯会哄我。
13
父亲死活不同意柏意，他非常担心这又是一个方见深。
谁知柏意竟然搬来了我家，日夜和我爸谈心论道。
日子久了，他俩关系处得比我都好。
「鸢鸢——」
我头疼看着老头子：「怎么啦爸，我要去上班。」
「记得给小意带束百合回来，他昨天说百合放在茶几上好看。」
……得，这是当儿子惯着了。
我悄悄瞪柏意一眼。
他笑得好看，我又舍不得了。
算了算了一束花而已。
刚下班我出了公司，方见深苦大仇深立在门口。
「司鸢，你真的不再理我了？」
哟，还好没用叠字叫我，不然恶心得早饭都能吐出来。
「那些照片都是假的，你别信！」
我径直去了公司旁边的花店，方见深围在我旁边一直叨叨个不停。
「乖宝好了吗？我们回家吧。」
柏意笑着搂住我。
「是你！」方见深情绪激动，「是你抢走了鸢鸢，你个第三者凭什么！」
柏意眼神一暗：「别叫得这么亲密，方先生，没记错的话，您现在的女朋友应该是言清清小姐吧。」
方见深沉默了。
这戏无聊得很，我拉了拉柏意。
谁知方见深突然狠狠推向柏意，花店前是两三米高的平台，没有围栏。
「你去死，你死了鸢鸢还是我的，都是因为你！」
我伸手拉回了柏意，返身甩了方见深一个巴掌。
「见深哥哥！」言清清突然窜出一把推开了我。
我重心不稳，单脚在平台边上摇晃。
柏意紧紧抱住了我，气狠了使劲踹了言清清一脚。
她倒是装可怜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打女人啊？」
「打的就是你！」
那日落入悬崖的失重感又重现在我的身上，我靠着柏意。
「我本来没想赶尽杀绝的。」我冷漠地扫过他们。
「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滚！」
我气红了眼上了柏意的车，撤了方见意及言清清家里公司的所有资金。
柏意刚好传给我一段视频。
是回国那夜酒吧的监控录像。
言清清衣着清凉，闯入人家包厢发酒疯，靠在好几个男性身上动作暧昧不堪。
他示意我：「刚才已经放出去了，匿名。」
柏意做事从来靠谱，那群男性里不少都是已婚人士，圈子里最见不得的就是下三滥的上位手段。
惹到了柏意，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14
爸妈看着我俩一系列操作不明觉厉。
得知真相后只恨没把他们赶出京市。
「方家一家子读书人，竟培养出这么个糊涂东西。」
「言清清不能轻饶，上次就是她！我去和隔壁肖夫人说说，这种事当然要杀鸡儆猴。」
我装得一副娇花可怜样，柏意戳戳我的脸。
「别演了姐姐，爸妈都走了。」
「谁是你爸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柏小意。」
他笑着拿出怀里的戒指：「姐姐，嫁给我吧。」
啊？
求婚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内心尖叫，面上却平静如水。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揉揉我的眼角：「那我以后每天都问一次，每天都对你更好，直到你舍不得拒绝我。」
我什么也没说，紧紧回抱住他。
言清清的视频被人捂下来了。
也是，涉及那么多家族，脸面问题也是要考虑的。
听说她家的小公司已经被人搞得倒闭了，她没办法，又求上了方见深。
方见深自顾不暇，我断了他的资金后，公司项目根本无法进行，违约金，员工工资，乙方工钱，他都拿不出来。
现在只能是一个字——拖。
他从前标榜自己要闯出一番事业，现实是没了司氏的帮助屁也不是。
我嗤笑一声，接了柏意去新开的日料店。
「方见深今天来找我了。」
我皱紧眉头：「他找你干吗。」
「就是闹呗，走投无路，赌一把想要闹坏酒吧的名声，好讹我一笔钱解他的燃眉之急。」
我无语地咽下一口乌冬面。
「能应付吗，要不要帮你？」
「小问题。」他擦了擦我脸上的酱汁，「姐姐考虑好什么时候和我结婚了吗？」
我语气平常地回他：「我同意了啊，还想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还以为你反悔了。」
「哪里？我一直等你答应！」
他高兴得要跳起来，温柔搂着我：「姐姐同意嫁给我了？」
「嗯。」
他还是笑得很好看。
我想，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合我心意呢？
15
后来我才知道，柏意的处理方式非常阴险。
他联系外省的好朋友谎称那里有个一本万利的工程正缺人手，故意给方见深透露了消息。
这人也是急上了头，急匆匆就赶了过去。
可是那就是个骗人做白工的幌子，项目利益他一分也捞不到。
我点了点柏意的脑门：「真坏啊。」
他毛茸茸的脑袋凑近我的脖子，笑得灿烂。
「咱们天生一对。」
爸妈开始准备我俩的婚事。
「小意以后就住我们家吧，房子这么大肯定够睡。」
妈妈瞪了他一眼：「让人家有点私人空间行不行，又不是买不起房子。」
「天天小意小意，不知道的以为鸢鸢是你儿媳妇呢。」
柏意笑着拿出房产证：「我和鸢鸢就住隔壁，以后爸妈想见就能见。」
妈妈笑得开心，她舍不得我离开家，住在隔壁倒是方便了许多。
我在公司忙，他整日在婚礼场地忙，见面机会倒少了。
终于到了婚礼这天，宾客尽欢。
从进门到整个大厅，每个布景都是看得出来的用心。
那句“我愿意”当然也是真心的。
柏意笑眯眯亲了我，底下一片起哄声。
「再来一个！」
「柏意你加油，这才多久，你不行啊！」
「鸢鸢你不要笑得像拐卖良家少男一样好吧？」
我瞪了江漪光一眼，挽着柏意气呼呼转身离开。
回到家，门口来了不速之客。
「鸢鸢，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方见深阴魂不散等在我家门口，眼眶通红。
「我不能没有你。」
我嗤笑一声：是不能没有我的钱吧。
柏意在一旁打了个电话，拦在我身前。
「方见深，我以为你在一次次伤害我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果，没想到你的脸皮厚得可怕。」
「实话实说了，你就是没什么本事，那个小公司的股东多半是我授意参股的。」
「不……我不信！」
他猛地靠近我：「你骗我！我的公司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本以为你还算善良，没想到你竟然造谣生事！」
我差点笑出声，摇摇头回了房。
方见深突然怒吼：「是不是你！司鸢！是不是你搞垮了我的公司，骗我去别的地方赚钱！」
我已经听不清他的声音了，柏意拽住他的衣领。
「明明都是自找的，还做出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
「不珍惜她就是你最大的罪过。」
「安分地活着吧，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呢。」
丢垃圾一样甩开他。
16
听说方见深欠了一身债，卖了公司也没还完。
言清清不顾家里反对，拿着仅剩的一点积蓄借给了男友。
两人现在全国各地找活干，挣点糊口的钱。家族再也不管他们的死活。
上个月出差时，竟然偶然看见两人在大街上争吵。
我感叹，昔年恩爱情侣终究成为云烟。
再美好的誓言没有坚守的信心，终究还是谎话。
方见深看见了我，脸色难看。
言清清冲上来骂。
「司鸢你仗势欺人，迟早要被上天惩罚的！」
我在经理们的环绕下离开了。
下属问我：「司总，需要警告他们吗？」
我摇摇头，言清清的行事早晚都是会遭报应的，何必脏我的手？
转眼间又是一年入秋，柏意每天好吃好喝伺候我，身体倒是健康不少。
「鸢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马上就到家啦。」
我大步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