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来,你只怕还要给我闯更大的祸事。”
汝阳侯一身戎装未卸,脸色阴沉。
刚入城,他便接到了消息,说自己的儿子赵陵铮听信谣言,在殊相寺大闹,要自己赶紧过去阻拦。
赵枭和这个儿子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平时也都是他的母亲在照顾。
许是自己太过疏忽,将他养成了如今这样顽劣不堪,不上台面的样子。
“爹!我不是胡闹,是那钟离玉水性杨花,儿子是来捉/奸的!啊——”
赵陵铮话音未落,赵枭的耳光就重重地打了下来。
武将的手脚极重,这一耳光直接将赵陵铮打出了鼻血,连带着半边的脸都肿了起来。
“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爹!你打我?”
赵陵铮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赵枭眼里满是严厉,丝毫没有一丝慈爱。
“我恨不得打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
赵陵铮捂着脸,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爹,她背着我做出这等丑事,难道我还不能讨个公道?”
见父子二人僵持不下,婉娘赶忙拉了拉赵陵铮的袖子:“世子,快和侯爷服个软啊!”
赵枭根本都没有用正眼看婉娘,此刻,他怒不可遏,恨不得打死这个愚蠢的儿子。
“你这般行事,将侯府的颜面置于何地?你的媳妇,被你气得搬出侯府,你母亲挥霍家财,勾结刁奴欺上瞒下。我还没有问罪于你们母子,你倒好,竟然还敢在这里造次!”
汝阳侯的话丝毫没有偏私,就连一旁的僧人听了,都不免赞侯爷是个铁面无私,大义灭亲的好侯爷。
可赵枭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了赢得民心。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太后早就知会过自己。
赤蠡可以死,但钟离玉,必须是他赵家毋庸置疑的儿媳妇儿。
这个计划他十分赞同,所以回京的时候他也已经做足了准备。
众人都心知肚明,殊相寺里并没有人在修行。
而钟离玉身边的人不知内情,为了钟离玉的名节,自然会替她保守秘密。
此事,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下去。
谁知这个计划还未实施,就让赵陵铮给搅和了。
这让汝阳侯颇为恼火。
“侯爷,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小姐清清白白,还望侯爷明察。”
站在厢房门口的凌霜神色冰冷。
她默默注视着汝阳侯,眼中似乎有强烈的恨意。
赵枭看向凌霜,莫名觉得这个丫头似乎知道什么。
赤蠡的死,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动手的是呼延单德,从头至尾都毫无破绽。
赵枭相信,就算是钟离玉死而复生站在他面前指认他是凶手,他也有信心不会有人相信他的举证。
所以区区一个丫鬟,赵枭根本就不会将这虚无缥缈的敌意放在心上。
“是否清白,自会调查清楚。小玉尚在孝期,离府居寺庙情有可原,这件事,老夫早就清楚,是小儿不懂事,听信外头的谗言,是老夫没有教养好儿子。请你转告她,若是不想回府,那便安心留在寺里,缺的东西可差人告知老夫,老夫一定会满足。”
说完,汝阳侯神色微动,似乎陷入回忆。
“钟离老将军与我同为守将,他的孤女嫁入我侯府,我必将真诚相待。犬子之前多有失礼,还请多多担待。”
凌霜和婉娘显然都没想到,汝阳侯到态度竟然会如此。
一时间,现场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赵陵铮依旧愤愤不平:“爹,难道就这么算了?”
赵枭默默地望了了他一眼:“我听说你最近,又纳了好几房妾室?”
赵陵铮闻言锁了锁脖子。
赵枭将视线收回。
“先回府,其他的容后再说。”“且慢!”
凌霜忽然叫住了他们。
汝阳侯缓缓扭头,不解地望着她。
“还有什么事吗?”
“世子既然来了,我怎么能不出来相见呢?
不等凌霜开口,厢房中,一声清冷凌厉的嗓音划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钟离玉一身素服,头上挽着一朵白花。
她款步从厢房中走出,来到了众人面前。
汝阳侯脸上的稳重在一瞬间破冰。
这怎么可能!
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