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几个满脸戾气的孩子一字排开，丝毫不将警察放在眼里。
白灵音被带过去，隔着门让她辨认，“是他们吗？”
“是。”
曾经被这几人用一桶油漆泼到睁不开眼，他们的面孔，白灵音都深深记在心里。
接下来，在传唤家长的过程中，白灵音主动走上前去。
“谁教你们蹲在车库里的？”
“……”
见无人回应，白灵音索性换了个问题，“为什么打我？”
这下孩子们纷纷嚷嚷起来，似乎生怕自己回答得不够积极一般，“你碰瓷我们青姐，你不要脸，该打！”
白灵音皱起眉，再次试探，“所以是苏青指使你们的？”
“对！”
听完这个斩钉截铁的回答，白灵音抿了抿唇，骤然间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她心不在焉地走出警局，回到车里，趴在方向盘上沉思起来。
【宿主，有什么问题吗？】
“感觉怪怪的。”白灵音闭起眼，试图捋清思路。
能大清早堵在小区车库里，只为给她一个教训的，必然是苏青真爱粉。
可看那些孩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恨不得赶紧把锅甩给苏青……哪里有半点真爱粉的样子？
想不通。
实在想不通。
白灵音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给言莉打了个电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刚才的事。
只是，她还没问出心里的疑惑，就听有人闯进言莉的办公室。
“言莉，我家苏青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咱们不如私下解决？何必闹成这样，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随后，通话被人直接掐断。
白灵音听着里面传出的忙音，不由得耸耸肩，开车原路返回。
安城。
言莉靠在座椅上，微微挑眉，“呦，这不是王霸王先生吗？您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倒真不像来和谈的。”
王霸长这么大，最恨的就是别人连名带姓称呼他。
偏偏眼下他有求于人，于是只能压住怒气，挤出一团和善的微笑，“言莉，你手上那么多艺人，资源不够分吧？我送你下一期女人装杂志封面，再给那个叫白灵音的女孩转二十万，够不够诚意？”
白灵音受的那点轻伤，顶天了几千块就能治好。
而女人装杂志，是国内最出名的时装周刊之一，向来只邀请当红明星和模特拍摄，一般的小明星求都求不来。
所以王霸信心满满，觉得言莉一定会动心，于是毫不犹豫地提出要求，“只要白灵音公开原谅苏青，再为她说两句好话，杂志封面和20万都是你们的了。”
言莉盯着他，突然“哧”地一声笑了，她像是听到愚蠢的笑话般，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看向王霸。
“我拒绝。”
言莉漫不经心地捧起咖啡杯，慢悠悠地说：“原来你家苏青的公众形象就值一张封面？听说MISS香水下架了苏青代言的商品，你再不拿出点诚意，自家艺人可就水深火热咯~”
“你不要太过分！”王霸咬了咬牙。
言莉不甘示弱，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惊人，“是你们先惹我的人！”
她话里极尽嘲讽，几乎是拿针往对方心口上扎，“你捧了四五年，好不容易捧出的宝贝，一晚之间人人喊打，可惜了你这些年砸给她的资源，马上都要成泡影了。”
王霸彻底失去耐心，恼羞成怒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要让苏青和白灵音走好闺蜜人设。”言莉倏地一笑，狮子大开口，“你说的杂志封面和20万，也不能少。”
“不可能。”
王霸气急了眼，“你难道想捆bang我家艺人蹭一辈子热度？再说谁会信她俩是闺蜜！”
“那免谈咯~我都无所谓的。”
言莉抿了口咖啡，同时不动声色地抬眼，看王霸转身想走，才稍稍放软了态度。
“等等，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俩水火不容，如果真炒了闺蜜人设，到时候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俩？曝光度，话题，成天都会围绕着她们。”
王霸离开的背影一僵，有些心动。
“说的容易，这事还得要她们两个自愿才行。”
看他口吻有松动的趋势，言莉不由得勾起嘴角，“我这边自有办法，只要你能说服苏青。”
于是两人又是一阵详聊。
直到送走王霸，言莉沉思半晌，重新拨通了白灵音的号码。
接通后，言莉开门见山，“姐问你，你觉得苏青这个人如何？”
白灵音毫无心里准备的听见这句，愣了半晌，才放下成见平静开口，“没和她接触过，我无法下结论。”
“好！”
对她这个回答，言莉显然非常满意。
“丫头，你刚才说警局里的事情，我想了想，觉得里面另有蹊跷。”言莉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下方的高楼大厦。
白灵音又是一愣。
她第一次听言莉用这么亲切的称呼叫她。
“那些小孩可能不是苏青的粉丝，莉姐在圈子混这么多年，冒充粉丝泼脏水的事儿也没少见，如果真有幕后黑手，那他无疑是想坐山观虎，等着你们互相开撕。”
白灵音一颗心，随着言莉的话逐渐沉入谷底。
其实先前她就产生怀疑，现在更是笃信了几分，毕竟真有这么个关系，苏青，白婉儿和她走的都是同一个发展路线。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么简单的道理白灵音岂会不懂？
言莉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苏青的经纪人找我，我提议让你和她假扮闺蜜，这样的话，至少明面上苏青不能对你下手，你还可以蹭她热度，另外只要你答应，下期女人装的杂志封面就是你，以及20W精神损失费，全都归你。”
【你这经纪人是个高手。】
520忍不住发出声音。
白灵音低笑了下，“可以，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没问题，只是苏青那边——”
她话没说完，意思不言而喻。
言莉倒是浑不在意，有王霸在，无论他用什么办法，苏青最后都会妥协。
“哈，你倒是看得开，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毕竟你被打成了那样。”言莉慢悠悠回到座椅上，最后一次试探，“丫头，你希望苏青答应吗？”
“希望，又不希望。”
听到这个回答，言莉顿时来了兴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