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
她被劫持的事除了苏秋水和姜齐光,尚不知还有谁在参与,不然没可能自己失踪了整整两天,家里也没个人出来找她。
所以她才决定偷偷溜回来,看看谁在跳高生事。
宋安歌从袖子里抓出一把金瓜子,对着店小二晃了晃,在对方眉开眼笑要伸手接时,手一松,瓜子哗啦哗啦掉得到处都是。
那店小二忙跪下去捡,不止他,饭馆所有在一楼跑堂的都被掌柜的喊过来,跪在地上捡金珠子。
她踢开脚边的一颗金瓜子,昂着头,小手往身后一背,冷哼道:
“哪儿来的没见识的土包子!姑奶奶我就喜欢这打扮!这叫、叫乞丐装,新风尚!不懂就别在这狗叫!”
“拿了钱就给我滚开!再把最好的酒菜上一桌,我们就坐靠窗那一桌!”
那店小二立刻点头哈腰的走了,就连掌柜的都亲自迎过来,弓着腰问道:
“二位贵客,楼上还有上好的雅间,您二位要不……?”
她看了一眼阿鸢,想着若是矫情的阿鸢想去,她就开个单间给阿鸢,自己坐在大堂。
谁知阿鸢竟也摇了摇头,还懂事得往宋安歌指的那桌走去,掐着嗓子说道:
“就坐大堂吧!人说了,咱们俩就一臭要饭的,哪儿配上楼呀!”
这阴阳怪气的小调,说得掌柜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又不得不赔着笑脸,将宋安歌送过去:
“您二位教训的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稍坐一会,好酒好菜马上来!”
待宋安歌坐定,旁边那桌就传出了嘟囔声。
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人对他夫人抱怨着:
“嗐呀!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这满荣堂了!真晦气,老子下次可不来了!”
他夫人撇了撇嘴,白了宋安歌一眼,不屑道:
“何止啊!有点钱就了不起了,这种爆发户,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就比如说……你知道太傅千金么?就那个敲了恒王府和尚书府好大一笔钱的宋安歌……”
她一听到这俩人说道了自己,两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就连阿鸢给她倒得茶都顾不上喝。
那个中年人也把头支过去,鬼祟的与他夫人凑在一起,鄙夷道:
“知道啊!整个京城名媛最丢人现眼的就是她了!她怎么了?!”
他夫人抬起头,眼睛四处瞅了瞅,确定没人看向他们,才继续说道:
“听说……她这两天夜不归宿,要在及笄礼之前,好好放纵一番!”
“去勾引土匪头子了!”
“还给她家里人放话,让她们不要去寻她,不然就死给他们看!”
那个中年人听得哗然一声,直起身子,眼睛瞪得老大:
“这么骚!她!她还没及笄就!……”
他被他夫人一把拉低了身子,压着声音说道:
“小声点!这都是贵族圈里的秘辛!要不是我手帕交的表妹的二堂婶与尚书府至交,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呢!”
“听说她不仅自己骚,还想拉着镇国将军的独女一起呢!不仅去人家家里大闹一番,还一把切掉了与其独女有婚约的、表公子的那活儿!”
说着,还对着中年人的胯根比了个一刀切的手势,吓得对方夹 紧了腿,直喊:
“乖乖!俺滴乖乖!这么狠!我可不敢听了!”
“咱俩还是别聊这个了!”
听得宋安歌眉头直皱,她端起面前的茶狠狠喝下去。
虽然消息得到了,可被这样平白无造了谣,还不能立刻还嘴,憋得她胸口都疼!
这都什么妖魔传说,明明连事都没听全就在这以讹传讹,散播谣言!
光是这么个饭馆就有这样说道她的,可想而知,她的名声已经臭出水了。
阿鸢撑着下巴,身子靠过来,小声而戏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那千金呢,瞧把你给气的,脸都绿了!”
宋安歌愤愤回瞪她一眼,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气鼓鼓道:
“还不许我认识了,我了解她,才会这么生气!”
“你可不要信,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阿鸢笑吟吟地点着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宋安歌:
“当然,我只信阿阮你一个人,其他人说的话……我只当是在放屁!”
“卟~!”
她说完,还学了个真正的屁动静,逗得宋安歌忍俊不禁。
这时那边的两人又开始聊新的话题,话头是由那中年人开起来的:
“唉!我跟你讲,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的人吧!他就该富,该有钱!”
他夫人配合的接道:
“哦?比如呢?”
只见那中年人神秘兮兮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副折扇,展开来对着他夫人炫耀道:
“瞧瞧这个!玉渊公子亲笔的海河晏晏图,上面还有他的私印呢!”
“你可别小瞧了这把扇子,价值千金!千金难求!这都是我求了朋友好久,才借给我把玩几天的!”
那妇人见状,刚想伸手拿过来,却被那中年人躲开了,呵斥道:
“你手上有油!别碰!”
他夫人看直了一双眼睛,纳罕道:
“这么值钱?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将扇子合上,小声道:
“物以稀为贵呗!再说人家画的是真好啊,传说他还画过一幅玉面美人群图,哎呀!谁看都得魂牵梦绕!辗转难眠啊!”
“本来他还想来咱们这办艺展的,不知怎么了,连人带所有作品都消失了!”
“据说是被西岚国派来的特使给拐走了!他本来与特使下榻同一间客栈,不知怎么的,就追出城了!我有个守城的兄弟看到告诉我,千真万确!”
他夫人惊讶的掩住口,兴奋得急声道:
“这玉渊公子……莫非有龙阳之好!?”
那中年人摸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道:
“不好说哦!”
“咔嚓!”
宋安歌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突然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只见身前的阿鸢脸色铁青,气得连被子都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