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轻轻晃动着手里的匕首,从指缝露出去一道寒光刺在姜齐光脸上。
后者面上的惧意越来越浓烈,几乎立刻就要转身逃离时,被宋之杭和宋安业一左一右架住。
这二人离宋安歌最近,自然也听到了姜齐光前面的话,宋安业笑眯眯问道:
“恒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啊?”
宋之杭眯起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阴阳怪气说道:
“方才让你走,你都不走,现在想走可晚咯!”
正当宋安歌他们严阵以待时,大门出却传来极为礼貌的敲门声,有人说道:
“请开门,我家公子亦是受邀而来,特地参加宋小姐及笄之礼的!”
宋安歌惊疑回头与宋之杭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外面的……不是疯狂的、要来砸她家的信徒么?!
宋之杭眼睛一眯,轻声道:
“恐防有诈,还是回绝了吧!”
姜齐光拼命点头,一副比谁都怕这伙人进来的样子。
宋安业亦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刚喊出“我们……”二字,就被宋之杭捂住了嘴。
只听得外头传来一道阴柔的男声,温声说道:
“是玉渊的不是,此番来迟了,还望宋大人见谅,将门打开吧。”
宋之杭兴奋的眼睛都睁大了,连忙松开姜齐光和宋安业,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喊道:
“哪里哪里!你们还不快把门打开,将玉渊公子请进来!”
宋安歌狐疑的看向莫名雀跃起来的老爹,小声道:
“父亲,您确定是他?别是谁骗咱们开门呢!”
宋之杭拍拍她的肩膀,又伸手为她整理了釵冠,笑容极大,连语气都上扬起来:
“前段时间,有幸参加过他办的书画展,为父认得他的声音!”
“当时,我只是提了一嘴,希望他能赏脸参与你的及笄礼,他并未明言与否,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宋安歌这才放心下来,顺着大门的方向看过去,先是走进来几名侍童铺开一条长长的红毯,旁边跟着进来几个长相清秀的侍女,打头的几名扬着花瓣洒在红毯上。
其余侍女一人手捧一样物件,齐齐从地毯两边走进来,有熏着香的香炉、翠玉剔透的茶壶、金光闪闪的痰盂、和精致小巧的鼻烟壶。
看着这骚包的阵仗,宋安歌微微蹙眉,正感叹着有才华的人,脑中所想果然与常人不同,出个场堪比娘娘驾到,得是怎样一个娘娘唧唧的男子,蓦地与紧随其后进来的玉渊公子打了个照面。
宋安歌竟看直了一双眼睛,连呼吸都窒住了!
只见玉渊公子径直走到宋之杭面前,风度翩翩的行了个抱拳礼后,将嗜着笑意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宋安歌身上,道:
“还未来得及道贺宋小姐及笄之喜!今日能参加你的及笄礼,真是玉渊三生有幸!”
宋安歌还是眨着一双眼睛,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头柔顺乌亮的长发此刻被淡紫色玉冠束起,横插着一直白玉发簪,后坠着浅蓝色发带,秀气的峰眉下,是一双宜喜宜嗔的狭长桃花眼,此刻湿漉漉的含着雾气,配上挺翘的鼻子、薄而颜色极淡的嘴唇,以及近乎失了血色的苍白肤色……美得倾国倾城。
一身火红的衣袍,将他整个人衬得邪魅无比。
在她面前长身而立,风流倜傥的玉渊公子竟是——阿鸢?!
她竟然被这人耍得团团转!一股无名的愤怒和羞涩涌上心头,突然出声道:
“竟不是鸢尾花的鸢,而是……你、你骗我!”
玉渊公子闻言勾唇一笑,如晨如雾的笑声轻轻划过宋安歌的耳膜和心头,玩味道:
“我从来也没承认过是那个鸢呀,我一直认为,你喊得是我的本名,玉渊的渊。”
她感觉手臂紧了紧,回过神才发现是宋之杭握了握她的手臂,注意自己的失态。
宋安歌咬了咬唇瓣,压住内心的狂乱,朝玉渊公子福了福身子,客气而疏离道:
“小女见过公子,多谢公子赏脸参礼,您请自便吧。”
后者听她这样讲话,面上的笑容明显一僵,失落如露水般浸在那双桃花眼中。
宋安歌说罢,便低垂着脸,不再看向玉渊公子。
尽管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正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视线直而热烈。
一旁的姜齐光纳闷嘟囔道:
“怎么是你?”
“不该是……”
只听玉渊公子话头一转,调侃道:
“啊,你说那些气势汹汹的娘子、姑娘们么?”
“来的路上,我的确遇着了,只不过……”
姜齐光冷哼一句:
“不过什么?”
玉渊公子接过侍女手中的茶壶,慢条斯理饮了一口,才幽幽说道:
“她们也恰巧仰慕于我的才华,当我问清了她们的目的后,便将我知道的宋小姐的真面目说给她们听。”
“对于她们口中,关于宋小姐的流言,也被我一一否定了。”
“因为我这几日都在宋府,为宋小姐描摹少女时的丹青,何来她出去与贼人苟合一说?”
姜齐光嗤笑了一声,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宋安歌,古怪道:
“方才还说卧床养病,现在又说有人给你描摹丹青,你还挺有本事,连他这么眼高于顶的人物都肯为你说话开脱!”
“宋安歌,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么?只要裴豫川一天没活着回来,他的信徒们就会日渐疯狂,皆是本王倒要看看你还会勾引谁来为你开脱!”
宋安歌蹙着眉,并不想插 进姜齐光和玉渊公子的对话中,因为这俩哪个在她眼前晃悠,都令她心生烦躁。
尤其是骗了自己的玉渊公子!
她绷紧了下颌,抬头冷冷瞥着这俩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玉渊公子竖起一指比在脸前。
后者只软软瞧她一眼,眼神中带着请求,令宋安歌闭上了嘴。
随后当他的目光对上姜齐光时,瞬地阴寒起来,扬声道:
“恒王爷此言差矣,分明是……我在引 诱宋小姐呢!”
“宋小姐天资聪颖,温柔善良又冰清玉洁的,属实是我高攀了。”
“今日来这及笄之礼,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倾我所有,诚心入赘宋府!”
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