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看向一个方向,咧嘴一笑,道了句:
“多谢国师大人不吝赐教!”
“我没什么别的优点,只剩皮肉魅,骨头硬了~”
宋安歌闻声望过去,只见正前方通门全开,屋里端坐着眉目清冷的裴豫川。
他手持着一卷书,遥遥瞧过来时,哪怕离得并不近,她都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着的情绪——极致的冷静、克制和……愠怒。
带路的守卫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候在门口的侍童报备一声,便自行离开。
坐在屋内的裴豫川面色没什么表情,但宋安歌就是知道,对方此刻很不高兴。
她知道对方在不爽什么,一定是她刚才拍玉渊肩膀的动作被他看见了。
随后她脑筋一转,飞快想出个能让对方爽起来的方法。
宋安歌像是没注意到对方越来越森然的面色,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去,却故意脚下一歪,惊呼出声:
“呀——!”
预料之中的,她被某人稳稳接住。
宋安歌笑意嫣然,顺势攀上他的颈项,对方都把手放下了,还赖在他怀里不动窝。
她抬手点了点对方的耳垂,旁若无人的凑过去,轻声唤他:
“裴琰……你这酿醋手艺越发精湛了。”
说罢还埋在他项间,轻嗅了两下,嗤笑一句:
“嗯~酸的咧!”
她明显感觉裴豫川身子僵了僵,耳根绯红,面上有薄薄一层恼怒,可整张脸的线条却没那么紧绷了。
她被裴豫川轻轻推开,后者别过头,赌气似的不看她。
他开口时,嗓音格外闷沉,嘴却微微撅起个弧度:
“既觉得酸,那就别靠近我,等酸味散了再……!”
玉渊‘嗷’了一声: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随即快步向她走来,嘴里阴阳怪气道:
“阿阮小姐都主动过去抱你、哄你,你怎么还使小性子!”
“你要不乐意,那换我来!我不酸、我可甜了!阿阮小姐别理他,瞧把他给惯的!”
宋安歌闻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她难耐的揉了揉眉心。
这俩人怎么又呛起来了!真头疼!
她刚想拉个架,却突觉腰间一紧,裴豫川将她往身边带了带,冷哼一句:
“休想!”
“你再如此放肆,本座这就将你赶出去。”
他虽是这么说着,只强势的揽着宋安歌进了屋,按在软垫上坐下,全程再没瞧过玉渊一眼,任凭对方气得浑身直抖。
宋安歌瞥了一眼气得两眼发直,仍乖乖靠在门框上不还嘴的玉渊,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托着腮,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解释一句:
“好啦,毕竟我得罪了不少人,以防万一,我才把玉渊招为贴身侍卫的。”
“你不是还要测试么,快开始吧。”
也不见裴豫川拿出什么,他给宋安歌倒了杯热茶,又继续执着那本书,淡声道:
“测试的第一项,就是看你的定力,时限为三刻钟,期间你只能保持一种姿势,不得出声、行动,只可呼吸、眨眼。”
“你需先通过这一项,才能进行下一项。”
她眨了眨眼,戏谑道:
“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要求了么?”
他的视线复又落在书卷上,伴随着轻缓翻页的声音,他说道:
“说得容易做时难,你试了就知道了。”
这有何难?
上一世被苏秋水故意折磨时,头顶着直爆灯芯的油灯,被烫得身上都是水泡,她都能独脚站立,并坚持好几刻呢!
比起那样难熬的摧残,这小小的定力考察也太容易了些。
她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手撑着头,目光柔柔的望向裴豫川,轻笑道:
“可以开始了。”
他明显感觉了她的视线,抬眼扫了她一眼,语气略有磕巴:
“你、你确定……要一直看着我?”
他挪开了眼,喉结上下滚动间,一股可疑的绯红攀爬了上来:
“换一个吧。”
宋安歌见他不自然的样子,嘴角笑意更深,又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脸,道:
“就这样看着你,别说三刻钟,就是一整天,我都能坐住。”
“谁叫你好看呀!~”
裴豫川眉心一蹙,身子向她这边凑近了些,方便她揉地更顺手。
尽管身体力行了对她的偏宠,可嘴里仍再说:
“休要胡说!你分明是想折磨我,让我也……”
他说不下去了,索性想要起身离开,却被宋安歌一把拽住,强势拉着坐回去。
她嬉笑了一声,故意逗他:
“我刚才都问你了,还有没有别的要求,你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这就折磨了?我还想躺你腿上看你呢!”
说着她一副对方只要不答应,就直接凑过去躺下的架势,骇得裴豫川连忙摁住她,强装镇定道:
“那便依你!你就这样看吧!”
他要抽走手时,又被宋安歌一把抓住,不由他拒绝得抵在脸侧。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他手上也沾染了的馥郁香味儿,满足的喟叹道:
“晚了,我得靠着你的手才行。”
“开始计时吧!”
裴豫川脸上的红更深了,连呼吸都乱了频率,他死死盯着手上书卷,却连把书本捏皱了都不自知,颤声道:
“那……就计时了。”
她能感觉到抵在侧脸的手极轻微的抖动,他的温度亦透过薄软的皮肤透过来。
明明性子那样孤傲清冷,身上的温度却炙热非常,倒真符合他的字——琰。
她凝视着对面的裴豫川,从额头到鼻子,再到他端坐的身姿与被自己强拉着的手臂,每一处她都喜欢极了,也满意极了。
像是感受她更加热烈的目光,裴豫川频频偷看着她,嘴巴总是欲言又止的张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的,继续专注书本,似乎在和里面晦涩的内容较着劲。
时光流淌得又慢又快,宋安歌还没看够呢,就被裴豫川叫停了:
“时辰到了,你可以放开了。”
宋安歌并未依言把手松开,而是将其递到唇边,轻轻吻了手背。
瞧着他飞快将手抽回去,眼睛因激动而猝然睁大时,宋安歌笑容坏透了道:
“方才就想一亲芳泽,奈何不能动,我忍得好痛苦啊!”
她若是裴豫川,就故意使坏,非逼得他动一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