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姜齐光果然有问题,甚至整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也说不定。
宋安歌偷偷与喜桃对视了一眼,喜桃用余光撇了撇她俩的脚,宋安歌微不可查轻点了一下头,随后二人齐心协力,对着两个婆子的脚狠狠踩了过去!
这两个婆子立刻吃痛的松懈了力道,宋安歌骨架小,像个泥鳅一般一扭身便挣脱了身后婆子的桎梏。
喜桃也挣脱了,却没急着跑,而是支着胳膊肘,猛地撞向这两个婆子的腰腹部:
“小姐!你快去!这里有喜桃顶住!”
果然是她的好喜桃,就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趁着这个空档,宋安歌飞快跑了起来,她将姜齐光的愕然和恼怒尽收眼底,便往厅堂方向奔去。
一冲进厅堂,她立马扑到佘太君脚边,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老太君!您最是公正严明!绝不会冤枉了小女!小女求您公正审理啊!我和安安不能白白被人冤枉了啊!”
期间又冲出几名婆子,要将宋安歌拖走。
情急之下,她喊出了李瑜笙的闺名,妄图唤醒这个老太太对孙女最深的执念:“您再查查!我没有做过这件事!害了安安的人还躲在暗处偷笑呢!老太君!!!”
佘老太君用龙头杖猛地一戳地面,喝道:
“慢着!你们都给我住手!”
拖拽宋安歌的婆子们终于停了下来。
宋安歌仰起满是泪痕的面,坦荡直视着佘老太君,坚定道:
“求您让证人出来和我对峙,您就在一旁看着,谁说了谎话,您一看便知!”
“若是我说了假话,我便投湖,以命抵命!”
佘老太君沉了目光,仔仔细细看了宋安歌几眼,又望向一脸虚汗的何齐氏:
“齐夫人,老身瞧着这丫头还不低头,倔强无比,你就把二小姐叫过来与这丫头当面对一下!”
“老身不说阅人无数,但好歹活了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等下只叫老身一看,便知谁在撒谎!”
何齐氏冷不丁被点了名,被吓得一个激灵,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她正在照料安安呢,现在把她喊来,安安怎么办?”
佘老太君转了转眼珠,哼道:
“安安的贴身婢女也在那呢,她们自会照料。你只把二小姐喊来就是!”
何齐氏抬头看向一个婢女,用眼神示意她出去,皮笑肉不笑道:
“行吧,既然这宋家小姐骨头这么硬,就让阿婉出来和她对峙,到时候,我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有何婉怡一个证人?不是还有个邱小姐么!
宋安歌压下了心里的疑窦,细细回想何婉怡是如何得到她身上的布料的。
她低头看向胸腹间,那里的大氅封毛因为方才的争执,被扯掉了好几块。
——定是她扇李瑜笙巴掌,何婉怡推开她时得到!
可在场的官家小姐基本都有这种白色封毛大氅,她清楚记得她们的贴身侍女手里抱着的大氅样式,何婉怡又凭什么断定自己会因为那布料自己就会认罪呢?
她心下有了决断,气定神闲的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髻:
“也请齐夫人把小女的婢女喜桃放回来,我们太傅府的人行得正坐得端,若我真推了李小姐,那我的婢女也难逃其咎,就凭您家这行事风格,我可真怕您滥用私刑,逼她招供!”
佘老太君亦是沉沉一点头,看向何齐氏:
“这丫头说的没错!你把那个喜桃放回来!这又不是你家的奴婢,你没资格把人家婢子扣了不放。”
何齐氏阴毒的瞪了宋安歌一眼,无奈道:
“把她放进来!”
不多时喜桃便跑了进来,站到宋安歌身畔扶住了她。
她俩目光坚定相视一笑,相互握紧了对方的手。
何婉怡很快进到厅里,她先是给何齐氏和佘老太君行礼问安,又带着一脸愕然的看着宋安歌:
“宋、宋妹妹?你怎么……这幅?”
宋安歌看到何婉怡唇边压抑不住的讥讽,又瞟了一眼佘老太君晦暗不明的神色,冷声道:
“闲话少说,就是你说的看到我把李瑜笙推倒冰湖中了,对么?!”
何婉怡撵着帕子的手一僵,她先是看了一眼何齐氏,见其微微点头,才开口说道:
“对啊!我也不知宋妹妹气性如此大,我去拦着你,还从你身上撤下一块衣料,就是这个!”
说着,何婉怡从婢女手里接过一撮封毛,那毛色雪白透亮,与宋安歌身上穿着的没区别。
她眨着眼撵着帕子,往眼角揩去,半带哭腔说道:
“母亲早就要我过来指认你,我念着你既是宾客,又是兄长朋友的亲妹子,才不愿当面揭开你的真面目!”
何婉怡哭哭啼啼地对着佘老太君深深鞠了一躬:
“若不是安安帮我拦着,此时被推得落入冰湖的就是我了!都是我没用!我没护住安安,难辞其咎!”
“我出来时,安安青白着面口,浑身颤抖,身上没有一处是温热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遭……现在我话说完了,便不多呆了,我还要抱着安安给她暖身子呢!”
何婉怡字里行间着重描述了李瑜笙的惨状,做出说罢就要行礼退走的着急样子。
引得佘老太君面色变了又变,几乎要同意让何婉怡离开:
“好……”
宋安歌抿紧嘴唇,抢在佘老太君出声前开口道:
“且慢!你只说一句看到我推了她,又拿出这么个封毛,怎么就认定是我了?”
她迅速走到一个官家小姐面前,在她婢女惊恐的目光中,揪下其大氅的封毛,举着示意给众人看:
“这和那撮毛有什么区别?若是我家喜桃掉湖里了,我再举着这搓毛,一口咬定是你何婉怡推她下去的不行么?”
“谁知道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又栽赃给我的呢?”
何婉怡蓦地瞪大了眼睛,惨白着一张脸辩解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这样污蔑我?!”
呦呵,被冤枉误解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而是反问自己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