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女仆人说话话,转身继续工作去了。赵仁自然知道父亲要对自己说什么,因为结婚快一年了,这个话题已经不是第一次谈起了。
在书房门口,赵仁做了一次深呼吸,尽量将心态放的平和一些。想起第一次父亲找自己谈话时,年轻气盛的他冲动地摔碎了一件价值百万的古董,不过好在那个古董不是父亲所爱,虽然有些损失,但对于赵半城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而已。
“爸,听说你找我。”赵仁推门进屋,见到父亲正坐在书案前处理着生意上的文件。
“阿仁,你来了。”赵半城将文件放在了一边,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口说道:“结婚快一年了吧,诗晴的病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吃的少,休息不好。”自从结婚那天,白诗晴回到家后,她的情况只能用急转直下来形容,每天不是处于昏睡,就是被噩梦惊醒。起初赵仁恳求父亲找到一些专家来诊察,可是每个人都无一例外地摇头说不知道。最后,赵仁甚至寄希望于鬼神,也找过一些自称有道行的法师,在几番作法之下,每位大师都面带惧色地中途放弃,并将收到的钱,原原本本的退了回来。
于是,赵半城就觉得这儿媳妇有些不吉利,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如他所料,赵家的生意也像白诗晴一样,逐渐萧条了。赵仁迫于无奈,自己成立一家经济公司,勉强维持着赵家在生活上的开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生意场上不景气,但是经过赵仁的努力,家里的经济也算是稳定了下来。可是,白诗晴这个事在赵半城的心里便烙下了一块阴影。
“我想跟你聊一聊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
“爸,你不必多说了,我不同意!”不等赵半城说完,赵仁就打断了他,否定了父亲提出离婚重新再娶的建议。
“阿仁,你也看到诗晴的状况了,科学玄学的尝试都不行,而且黄大师临走的时候还说了,白诗晴是个破财命,偏印旺而无制!你爹我并不是特别信那些东西,可是,这事摊到咱们头上,也不得不信了。”赵半城皱着眉,这些话他说了不是一遍两遍了。赵仁也知道,假如真的因为白诗晴而导致家族衰败,那他也难逃其咎,不过,又想到白诗晴曾经对自己那么体贴温柔,觉得不能对不起她。
正左右为难之际,赵半城也看出儿子内心有些动摇,随即开口劝说道:“咱们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家,如果你同意离婚,那么我保证让白诗晴后半辈子丰衣足食,让她的父母都能有一份可以传承下去的买卖。”赵半城此时一心想要送走这个瘟神,哪怕在这个经济紧张的时期,他作为一个商人,也选择及时止损的办法。
“只要白诗晴一走,那么我们赵家一定能够东山再起!”赵半城心中如此想着,表面上却在等着儿子的决定。
“……那,以后我要是还想把诗晴娶回来的话……”赵仁露出了罕见的犹豫不决的态度,这让从小就教育他,男人做事要坚决果断的父亲十分不满。
赵半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阿仁!别再执迷不悟了,白诗晴命里没有这个福气,再娶回来也只会徒增伤痛!”
赵仁耳边回响着父亲的话,坐在白诗晴的床边,看着此时她那张恬静的脸庞,日渐消瘦的身形,以及那张微微呼气的双唇。
“阿仁,你什么时候来的?”白诗晴被一股窒息感惊醒,发现是自己的丈夫正流着泪,亲吻着睡梦中的自己。
“诗晴……我……”赵仁哽咽着,无法将决定说出口。
“我知道,我也理解,这一年难为你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没有怨言。”白诗晴在仆人们的谈话中早已得知了此事,只是心有不甘,一直没有说破,但是今天看到心爱的人如此难过,触动了她的软肋。
听到白诗晴如此说,赵仁先是一愣,随后眼神中一丝坚忍的目光闪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说完话,起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听说老爷和少爷又吵架了。”一位女仆边收拾着碗筷,边对白诗晴说道。
“……”白诗晴沉默着,面色凝重地思考着。
“听说,少爷要将您带出去,还要和老爷断绝父子关系,说什么这是最好的办法。”女仆回忆着她在书房门外听到的话。
“行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我就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女仆走出门外,端着碗筷在一个拐角处停住了。
“管家,您交代的话我都说了。”出现在女仆面前的正是田管家,他面色阴沉地对女仆说:“少奶奶当时是什么态度?”
“没说什么,好像是在想事情,就叫我出去了。”
“嗯,行,你走吧,这件事不能让少爷知道,否则你没有好果子吃。”
女仆咽了口吐沫,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继续工作去了。而田管家则微眯着眼睛,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按照老爷的意思,将这位少奶奶赶出赵家。
“少奶奶,今天外面的天气很不错,要不要出去转转?”大清早拉开窗帘,一道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房间,女仆收拾着要换洗的衣物,低头问道。
“不了,今天没兴趣。”白诗晴并不是完全卧床不起,每天她会在屋里转一转,甚至有时天气不错的时候,她还会在女仆的陪伴下,在院中的秋千上享受自然的风光。
“可是,少爷说好久没见到您出门了,有些担心呢。”女仆见白诗晴没有出门的意愿,补充道。
果然提到赵仁时,白诗晴的眼中亮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嗯……出门转转也许真的很不错……”
听到少奶奶这么一说,瞬间有两个女仆出现在了门口,将门关好后,开始为白诗晴更衣,梳妆。再推开门,一位略带病态的华美女子在仆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
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位身穿西服的中年人,嘴角露出奸计得逞的阴冷笑容,目送着白诗晴走向他布好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