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之上,我与狐小妹双双跪拜在众位狐家上仙眼皮底下,突然让我有种成亲拜天地的错觉。
正想着,只觉得有人在我大腿上狠掐了一把,我瞬间疼得几乎流出泪来,再看向狐小妹,依旧表情平静并没有在意我这边的举动。
爷爷见状,清咳一声,对我和狐小妹说道:“祠堂之上,不可打闹!”
“是!”我与狐小妹异口同声答应道。
我们再次回归严肃,爷爷继续进行仪式,从身后拿出一沓黄纸,上面写满了符文,并且将其一张一张扔进火盆之中,边烧边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泛兮,其可左右。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尔等谨记无为而治之真谛,方可立身于世,切记不可持物自傲。”
听着爷爷的教诲,我努力地去理解其中的含义,而狐小妹则已经彻底懵在原地,头上渗出不符合这寒冬腊月的汗珠。过了好久,爷爷将手中的黄纸烧尽,双手合十,对着祠堂上方的牌位行叩拜之礼。
就在爷爷叩首礼毕,已经熄灭的火盆中忽然一团紫火凭空而出,还不待我看仔细,又消失不见。而爷爷则将手伸入尚有余温的火盆中,寻找着什么。
本应该烫手的火盆,爷爷却没有一丝被烫到的感觉,只是一个劲地摸索着,终于他眼睛一亮,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极细的钢针,来到狐小妹的身前。
狐小妹似乎早有准备,化为原形,将头低下。爷爷在火狐狸的后颈上梳理这她的毛发,最后揪起一块皮肉,将手中的钢针刺了进去,于是我第一次听到狐狸的叫声,尖锐的兽吼声直击我脑海,同一时间我的后颈也隐约感到有一股刺痛,开始还能忍住,可到后来,我竟与狐小妹一起开始惨叫起来。
一人一狐的叫声产生了共鸣,在两股声音完全同步之后,周围的世界忽然间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地将声音吞噬了,我张嘴试着喊叫,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见,一瞬间我仿佛聋了一样。
我慌乱中无意中触碰到右手边的再次化为人形的狐小妹,看来她也与我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不过她要比我淡定的多,见我一副焦急的表情,狐小妹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毕恭毕敬地注视着正前方。
知道仪式还在继续,我也收敛心神,学着她的样子,也目视前方。这时我才发现,周围已经不见了屋中的摆设,在烟雾缭绕之中,只有我和狐小妹两人能彼此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这就是张家那小狐狸啊?长得倒是很俊俏,你们看如何啊?”在迷雾之中传来一个女声,这声音温婉柔情,如惠风和煦一般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天资聪慧,是个好材料!”这次说话的是个男人,可以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欣喜之情,言辞很简单并无多余的修饰。
“小妹她太奶,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啊是啊,可别像王家那没良心的一样,帮忙干了一年,结果可怜了你那白闺女。”
“唉,也真是的,现在人哪还有诚心诚意信奉的,都是有私心的,听说他们还流传着什么‘积德行善,吃亏不干!’,这样的屁话。”
“小妹还小,要不等她三尾之后,再考虑同修也不晚。”
“众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胡三太奶的声音将七嘴八舌的声音压了下去,开口说道:“小满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端正,即便有些出格的事情,也不至于伤天害理,而且小妹与他也算是机缘凑巧,在他身上印有小妹的灵迹,所以,小妹早晚都要走这一步,那不如就与小满一起修行进步吧,届时还希望诸位多多帮助他们俩,早日修成正果。”
听到胡三太奶这样一说,其他仙家也都不说话了,只得将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虽然隔着迷雾看不见那些仙家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那灼热的目光却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压迫感。都说神目如电,今日领教后,我才清楚的明白什么叫做,直击灵魂的目光。
在我正感觉到压力的同时,胡三太奶在迷雾中现身,依旧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形象,那慈祥的笑容缓解了我大部分压力,她站在我身前一米的位置,对我和狐小妹嘱咐道:“以后你们要多做善事,有时也许不被人理解,甚至被人误解,也不要放弃自己那一身的正气。”
说完话,胡三太奶对着我两眉之间一指,一道清流顺着印堂直冲大脑,还不等我吸收这股精纯的元气,在迷雾之中陆陆续续的能量,或从四肢,或从躯干,进入我的身体,打通着我体内那些先天淤积的经络,我忍受着每一次打通一处淤积传来的冲击感,渐渐地开始觉得轻松不少。
当最后一处淤积被打通以后,我的身体产生了由量变到质变的转化,原本略显瘦小的我,此刻体格饱满了很多,双眼清澈明亮,皮肤紧致细腻,呼吸之间能感受到每一处器官的活力,更为难得的是,在小腹丹田处,有一股温润的暖流在缓缓转动。
我兴奋的睁开眼,祠堂内的景象再次出现,我一时间不知是该惊喜于我身体的变化,还是该惊讶于那过于真实的经历。
见我睁开眼,爷爷刚才还在凝神注视着我的双眼,顿时变成了一对月牙,高兴地点头,指了指身边的狐小妹。我这才意识到,如果我能有如此的变化,那么狐小妹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转头看向身边的狐小妹,现在的她又变回了原形,正在憨憨地打着呼,仿佛精疲力尽的样子,根本没有因为我欣喜的吵闹声而被惊醒。我不知这时的她是灵体还是实体,伸手触碰她那柔软的毛皮,原来这是她的实体,我顺着她背部安抚着,狐小妹似乎很舒服似的发出吱吱的叫声。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她臀部的时候,她用尾巴扫了扫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这么做。我大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她在睡梦之中还可以有意识地行动,而是因为扫开我手的,那是实实在在的两条尾巴,狐小妹竟然是二尾仙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