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内心的想法暂且保留,云天纵对玄可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无论如何,对面这人毕竟是他生前唯一一任妻子,并且自己也确实为了她受尽了不少苦难,如今能够再次相遇,不得不说,是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
玄可见到云天纵没有追问什么,虽然心知事情早晚要说清,但是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就先闭口不谈。
两人难得的重聚,却在沉默中显得十分尴尬。而地上的那个鬼头又不适时宜地再次钻了出来,然后开口说道:“百鬼王有令,明日务必要攻下酆都城,打通阴阳两界,不然的话,你知道什么后果!”
“……”玄可这次没有搭理它,只见那鬼头依旧报完信后就再次消失不见。没想到刚刚团聚,却又要立刻投身纷争之中,这一切本应该自己来承担,可现如今如果不施展鬼狐玄天变的合体技能,就不可能打通阴阳两界,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就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严重的甚至会连累云天纵魂飞魄散。
思前想后,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玄可终于还是将自己是如何处心积虑将他复活,又将百鬼王族的契约统统告诉了云天纵。
听完这一切,这位一身正气的少侠立刻站起身,对玄可说道:“吾生前行侠仗义,虽入道门却不得法,无奈下山惩奸除恶,而你却……”
云天纵说道最后,硬生生将即将出口的责备咽了下去,他现在的立场十分微妙,真可谓是情义不可两全,为情而舍义,亦或是为义而灭情。
玄可当然也知道这位夫君的脾气,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事实已经明摆着了,于是她不再犹豫,既然这事情必须有个结果,那就让自己来做这一个彻底的恶人吧!
“云哥,对不起了……”玄可低语了一句,猛然抬头对视着云天纵的双眼,顷刻间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传遍了四肢百骸。
鬼狐的合体有着压制本魂的能力,也就是说现在玄可正在将云天纵的魂魄逼到自己身体的一处角落,由自己重新掌控身体的控制权。
刚刚重见天日的云天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再睁眼时,周围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玄可的声音,“云哥,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再跟你解释清楚,到时候是去是留,我都不会阻拦,不过现在为了你的安危,就先委屈你了。”
话说完后,玄可再次扭动着妩媚多姿的体态,妖娆地坐在了一张大手之上,巨型鬼王听话地将她放在了肩上,俯视着整个阴间,玄可眼中坚决的没有一丝怜悯,现在只要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哪怕要跟天地抗衡,她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是夜,在一殿的侧厅,王大胜缓缓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我和狐小妹的坏笑,紧接着就觉得身子下方似乎有着一滩冰凉的液体,顺手一摸,尿炕了?!
觉得丢人的他立刻翻了个身,闻了闻手指尖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再看面前两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心中终于清楚是被戏弄了。
狐小妹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指着王大胜笑道:“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尿炕,真是丢鬼丢到阎罗殿了~”
“兄弟,这可不是我们耍花招,我眼瞅着你身上渗出一滩水,将身下的席子都浸湿了,只听说过鬼怕童子尿的,没想到你还是个能自产自销的鬼啊~”我也笑得直不起身,对于这种事,确实也是头一次遇见。
听到侧殿的笑声,那名口音浓重的判官急急忙忙推开门,见到一切正常,立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们找死啊!秦广王正在升堂,就听你们在这叽叽喳喳,是不是都想下地狱?!”
我和狐小妹立刻憋住笑容,可当王大胜低头摸了摸裤裆的位置时,我们再次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发现事情的源头在王大胜身上,判官也不禁转头看向了他,结果只这一眼,判官那张本就丑陋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一副类似笑容的表情,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明显看得出来,他是知道原因的,因为他正一边笑着一边拿出一条新裤子扔了过去。
“这是咋回事?不是尿炕吧?指定不是!对不对?”王大胜穿好了裤子,极力想要否认尿炕的事实。
“可以理解成尿炕,不过还有些不一样,准确来说,这种现象被成为泄阳。”判官一脸坏笑,回头看了看我们两个憋笑的家伙,摆了摆手示意不要闹。
“泄阳?”听了这个类似“早泄”的词,王大胜觉得腰部似乎传来阵阵凉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在地府待久了,身板不中用了?
“不要瞎想了,这个泄阳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完全是因为你下来的时候带着生前的阳气,由于在阴间待久了,自然阳气会被阴气逼出体外,就好比是夏天出汗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等体内的阳气都泄尽了,就能够去投胎了。”
听了判官的解释,刚刚还嘲笑着王大胜的我们突然间止住了笑声,阳气泄尽,那还怎么还阳?这次下阴曹虽说是违背了阴阳之间的规矩,可是上有土地的庇护,下有阎罗生死簿的任务,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呀?
正在我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脑海中白羽的声音通过阴司的灵络传了过来,“狗哥哥,不好了,你带的这些弟子们出现了泄阳的现象,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就要真的死去了。”
得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我立刻让狐小妹将所有人都带离地府,现在生死簿已经抢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虽然大家没有出场的机会,但是没有遭受到什么危险也是一种幸运,绝不能因为这种事葬送了狐门的这些精英弟子。
“判官大人,谢谢你的照顾,我现在要带他离开这里,等有机会再来拜访,告辞了!”说着便拉起王大胜,赶忙向酆都城门口,那一明一暗的两个灯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