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在妖仙中一直都是亦正亦邪的存在。有人将狐和狸统称为狐狸。但是,狐、狸本是两种不同的生物,而且只有狐有仙气,狸只是狐的凡身。《山海经·海外东经》记载:“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所以,狐仙多出于青丘,甚至到后期有谚语:“无狐魅,不成村。”一说。
现如今,流传着的古老传说都逐渐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在狐村,这个以狐为名的小村子里,即便每家每户都供奉着胡家的排位,但是村里的孩子们也都只是跟着大人们做做样子罢了。
村子有东西两个村口,男人们每日出东口耕作,女人们则出西口在河边洗衣服,村长家位于整个村子的北边,据算先生说,“这个位置坐北朝南,保准村长家财万贯,官运亨通。”于是,村长就将原来的茅厕改成了村委会,并把自己的家盖在了原本是猪圈的旁边。
说来也怪,自从村长家定下来以后,他家并没见如何富裕,倒是全村除了村长家的收成却都翻了一倍,这让村长很是郁闷,不过虽然没有家财万贯,却得到了市里的嘉奖,说是治理有方,再接再厉。
几年下来,村长家里挂满了奖状和锦旗,原本郁闷的他也就不执着于家财万贯的事情上了。有一天,村长的儿子到我家来,说是村长病了,要请我爷爷去瞧病。爷爷是村里的算先生兼乡下医生,村长家搬迁的事就是他看的,自那以后,经常来算官运的村长跟我家也就不再有往来,而我与村长的孙子王大胜,却是很好的玩伴,两家人的隔阂并没有给孩子之间的友情带来什么障碍。
“小满,去拿我的药箱,跟我去村长家看看。”爷爷对着家里胡三太奶的牌位拜了拜后,带着我和大胜就往村长家赶。
到了村长家,走进里屋一看,原本跟爷爷一个岁数的村长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快不行了。爷爷拿出一根银针,想也没想就扎在了一处穴位上,只见村长身子一抖,长出一口气,张开眼看见了爷爷,开口说道:“张老哥,我这是怎么了?”
爷爷嘱咐我,拿出了一袋葡萄糖,配了几只营养液加入其中,开始给村长输液。我从小对爷爷的医术就很钦佩,中西结合的手法,治好了很多疾病,所以村里的人得了病,基本不去市里的大医院。爷爷他老人家也很厚道,不管什么病人,只要2只烧鸡作为诊金即可。
“王村长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啊?”爷爷见吊瓶已经挂上了,就将我和王大胜赶出了屋,嘲弄似的对躺在床上的村长一笑。
“啊……偶尔吧,偶尔……”村长也一把年纪了,不由得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回道。
“梦里还是个漂亮的小妮子吧?”
“张老哥,您就别笑话我了,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直说吧!”
爷爷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教训一下村长这几年的偏见,看也差不多了,不再戏弄他,开口解释道:“当初让你搬迁到此确实能够让你升官发财的,可是你忘了我嘱咐过什么了?”
村长当时一心想着好事,根本没有将爷爷之后的嘱咐听进去,经过爷爷这么一提醒,村长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当初叫你在家里正对大门的位置立一个祠堂,供上你家狐仙的牌位,一天三炷香,初一、十五记得上供,祠堂呢?牌位呢?”
村长被爷爷说的哑口无言,岔开话题问道:“那这些跟我梦里的那个小妮子有啥关系?”
“那小妮子就是干了一年的活却啥也没得到的小狐仙,以前此处盖了茅房和猪圈,就委屈了人家。有一天,我家的胡三太奶给我托梦说她家的小崽子受了委屈,可是人家孩子心地善良,所以也就没作什么妖,希望我能帮帮她,于是就有了之后让你搬家的事,可是你呀你呀……”爷爷责备地看着村长,此时的村长从刚才的叙述中也猜出了些许,用一种很愧疚的眼神看着爷爷,问道:“那还能挽救不?这次我肯定听你的。”
“挽救不挽救的,我也不敢保准,我今晚问问我家的家仙。”爷爷收拾好药箱,说完话,走到了门口,叫回了跟我在院子里玩的大胜,嘱咐道:“你进屋看着你爷爷的吊瓶,打没了叫小满把针拔了,记住没?”
王大胜点了点头,跑回屋里,我见爷爷背着药箱,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家的方向走去。爷爷回家后,我跟着王大胜来到村长的炕上,这时候正是刚入冬,炕被烧的暖暖的,我跟王大胜虽然淘气,但是受到爷爷的熏陶,知道要对病人负责任,因此两人乖乖的盯着滴壶里的液体,一滴、二滴、三滴……不知不觉中,两个孩子居然睡了过去。
睡着了的我,梦见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看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也就7、8岁的样子,一身火红的小棉袄蹦蹦跳跳的来到村长的炕边,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个更加美丽的大姐姐,一身小白袄也掩盖不住其匀称的身材,一双纯净似水的瞳孔瞟了我一眼就上了村长的炕。接下来的一幕让当时小小年纪的我红了脸。
只见大姐姐和村长纠缠在一起,炕边的小姐姐则害羞的扭过脸看着同样红着脸的我。过了半晌,一股特殊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我与小姐姐同时闭上眼贪婪地闻着这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香味渐渐淡去,心里一空,我猛然睁眼,发现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再看向王大胜,他也睡着了!我赶忙抬头看向空空如也的吊瓶,心里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在拔掉针头之后,我叫醒了王大胜,让他把村长喊醒,可是无论我俩怎么呼喊,躺在炕上的村长却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死人。
王大胜当时就吓哭,坐在了地上,一滩水浸透了他的裤子,我赶紧对他大喊:“快去叫我爷爷!”王大胜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门,屋里就只留下我和村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