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我的那次事件后,校园里便流传了这样一则怪谈:传说在建校之初,在男生宿舍楼的地方,原本有一只正在修仙的小狐仙,刚好略有小成,但是在一次打地基的施工中误杀了它,于是其冤魂一直游荡在男生宿舍楼内,每晚都会找阳气旺盛的男生吸取精华,尤其会挑那些样貌清秀的男生。
校园生活本就枯燥,一旦有了这种增添乐趣的事件发生后,胆大的学生们就会不遗余力地去证实它的真实性。
比如,417寝室的女生们就从男生宿舍楼的清洁工那里得知,自从狐仙出现之后,男生宿舍楼的垃圾箱中,卫生纸的使用量明显有所增加;而203寝室的女生则独辟蹊径,总结出了狐仙找的都是些长相清秀阳气旺盛的男生,于是这一点成为了众多女生猎艳的一种评分标准。
再反观男生寝室这边,很多男生觉得狐仙之所以会出现在215寝室,根本原因是王大胜与许明阳这两个阳气旺盛,提高了215的阳气平均值,恰巧又发现我的颜值比较清秀,于是淘汰了单薄的单启仁,这才会上了我的身。
当这个理论被越来越多的男生认可之后,一股请狐仙,壮阳气的活动在男生宿舍楼展开了,其具体做法无外乎,保持个人卫生的同时,拼命地散发着每个寝室的男人味。
这么一来,每天就听到舍管在楼道里大喊:“107寝室,你们把内裤挂在床头干什么!赶快收拾喽!”
“412寝室,这都快熄灯了,你们还洗什么澡!”
将近一个月,诸如此类的话舍管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最后他还是敌不过人民群众的力量,将这种现象报告给了上级。
在校会上,教导处主任就此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全力支持男生寝室保持个人卫生的行为,并极力反对散发男人味的举动。最后制定了惩罚措施之后,男生宿舍楼终于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狐小妹在这起风波之中一直没闲着,凭着自己一身托梦的本事,在夜间往来于各个寝室之间,并将自己想吃想玩的东西统统经由托梦的方式传播了出去。
于是,在整改之前,几乎每个寝室里都摆着各种美食,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乐在其中的狐小妹早已忘记了刚看到视频时的那股紧张感,我看着她此时正鼓捣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发卡,戴在头上是一双猫耳朵,然后她对着镜子又露出自己的狐狸耳朵,相互比较着。
“小满,你说我要是把耳朵折起来会不会时髦一些?”这是之前她看到的一只折耳猫,感觉很萌,于是托梦让304寝室的男生弄来的。
我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在天台上吸收着天地灵气,不得不说,自从为了狐小妹而来到天台之后,我感觉体内的道法更加浑厚,这种浑厚甚至表现在体能上。
现在的我,很轻松地就能将一根两指粗细的铁棍掰成我想要的样子;速度更是可以媲美校队中那些每天特训的顶尖短跑运动员。
尝到了修炼的甜头,我更加积极。而狐小妹在从阴间回来后,精神好了很多,她对我说是喝了茶的缘故,但却没有细说是什么茶,这让我一直很好奇。
不过没有什么是比风平浪静的生活更加美好的了,虽然偶尔会感到无聊,但是人生就应该是平淡喜乐的嘛~
我伸了个懒腰,掐算好时间来到了操场上,单启仁也已经结束了他的修炼。正当我们集合准备做操的时候,班主任皱着眉来到我面前,“张小满,你跟我来一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妙,跟着班主任来到教学楼,只见常年与我父亲打工的老三正焦急地等待着。
“三大爷!出什么事了?”我顿时觉得父亲可能是出事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三面前。
“小满,你快跟我来,来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你爸最后一面了!”老三也顾不上感谢班主任,拉着我的手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开往市中心医院。
在听到父亲最后一面的时候,我脑子里霎时间如炸响一声惊雷,整个人有些慌张,要不是狐小妹稳住我的心性,恐怕我都会将老三的手腕掐断了。
“小满,你先不要慌,你一定要稳住,现在能做决定的就只有你了……无论如何,还有我在!”狐小妹的话一直在我脑中劝慰着,不知为何,她此时说出的话让我很有安全感。
等来到医院的病房,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看到病房外写着“重症监护室”的字样,我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哥儿几个,小满来了,都让让!”老三分开众人,我这才看到父亲。
只见他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整张脸仅露出眼睛和嘴,右腿打着石膏被高高抬起,身上各处散布着不同程度的淤青和刚缝过的针线,在吊瓶架上同时滴着三袋液体,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为了给父亲续命用的。
“老四,你儿子来了,你快睁眼看看他呀~”老三平日里跟父亲关系最好,此时他手上也绑着绷带,小声地凑到父亲耳边说道。
可能是听到我来了,父亲挣扎着动了几下,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寻找着我。我一步来到父亲面前,不敢触碰他,仅能用一双模糊的泪眼看着他。
“爸!我在!我是小满,我在这!”我此时多想趴在他身上大声哭喊,但是我不能,我只能与父亲对视着,感受着他眼中的慈爱。
沉默半晌,父亲可能是累了,转动眼珠看了一眼老三,又眨了眨眼。老三点头答应了一声,对我说:“小满,你爸累了,让他歇一会。”
“三大爷,到底是谁干的?!”我暂时控制住悲伤的情绪,死死地盯着老三的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额……不是谁,是我们几个坐车,出了车祸……”老三支支吾吾地说着,双眼不敢直视我几乎疯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