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男人眼角的皮肤上有一道斜疤,看着就十分狠厉,说的话更是杀伐果决,毫不怜香惜玉。
陈芸微眼神处于游离状态,几个人一下给她说懵了。
勾、引男人?
难不成,这些人是谢芷柔派来杀她的?!
不待她反应,两个人缚住了陈芸微,另一个黑衣人拔刀直指她。
“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你的人不是我们,到了地底下,你要索命就找害你的人去!”
说完,黑衣人手腕一动,刺向陈芸微。
陈芸微脑内一片空白。
连害怕都来不及害怕,一阵凌厉的剑风直冲她面门。
“噌!”
“咣当”一声,不知谁的剑被打掉在地。
陈芸微听着动静睁开眼,就见黑衣人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
而旁边两个人手上持剑,寻常侍卫打扮,眼布寒光。
“敢问是哪条道上的,何故坏我们的事?!”
黑衣人一把将陈芸微拉到后头。
“少废话!”
那两人武功极高,亦不同他们废话。
三两个回合过后,几个黑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有两个被踹了一记窝心脚,躺在地上“嗷嗷”直喊。
陈芸微得以脱身,站在那里脑子里除了后怕,什么也不剩。
“陈小姐受惊了。”
一道柔柔的女声忽然到了耳边。
慌乱未定,陈芸微循声抬头,就见一辆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边。
马车上谢家的家徽闪着光,帘子打起,露出谢芷絮的脸。
“谢小姐?”陈芸微又迷惑又惊讶。
还未摸准情况,但可以断定,救她的人,正是谢芷絮。
谢芷絮同她颔首点头,半掀着帘子就对地上那几个人唾口大骂。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多行不义必自毙。”
“坏事做多了,早晚要报应到她身上!”
眼见这是个不好惹的主,他们四五个人竟都打不过对方两个人,黑衣人们忍痛点头,再不敢动手。
谢芷絮的丫鬟锦春打起帘子,两个侍卫护着陈芸微上了马车。
帘子撒下,马车也碌碌行驶起来。
陈芸微这才得以缓上一口气,一抬头便对上谢芷絮关切的目光。
“这些人要杀你,难保不会有其他同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陈芸微没有拒绝,感谢地低眉颔首,“多谢二小姐搭救之恩。”
“不必言谢。”
谢芷絮笑容中带着无奈,“你我同病相怜,都是可怜人。”
她着意了一眼陈芸微的神色,补充了一句。
“我今天本来要往寺里去呢,谁知在路上遇见了你被人追杀,总不好见死不救。”
回想起刚才的场面,陈芸微心有余悸。
“好在是遇上了谢二小姐,否则芸微只怕就要葬身荒野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么,好端端的怎么有那些人要杀你?”
谢芷絮明知故问。
被这么一问,陈芸微方想起刚才那些人说的话。
字字句句回忆起来,什么勾、引男人,什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芸微只觉得脑袋要炸了!
看她一脸痛苦,谢芷絮眼底划过一抹谙然的笑,很快被关心代替。
“别急,好好想想,若是想不出个人来,只怕等我走了,你这一路上也不得安生。”
这话一出,陈芸微的神情有一瞬变化,又恢复到惊惧。
“刚才那些人说我勾、引男人,还是什么人的心上人……难不成……”
“难不成那些人当真是谢三小姐派来的?!”
听罢她的话,谢芷絮也震惊地睁大了眼,“什么?!”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三妹妹怎的如此狠心,竟要对你一个弱女子下手!”
陈芸微一手捂着嘴,一副细思过后吃惊无比的表情。
见人神情如此,谢芷絮心下大快,只觉得谋算的事已成了大半,迫不及待就要逼她一把。
谢芷絮出言道:“你不知道,我那位三妹妹不知什么时候性情大变,先是带着三房举家迁出了谢家,态度强硬无比,后又有下毒害姐妹的嫌疑,做的事多了去了……”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她提了出来,陈芸微于谢家的事了解不多,还不是事情怎样都任她说。
陈芸微越听越不可置信,目光流露出震惊和害怕,看得谢芷絮心下很是满意。
“萧楚晟是她喜欢的人,你碰了不该碰的,她自然要除了你。”
谢芷絮的话还在继续,一步一步誓要将她逼上自己设计好的那条路。
“也怪我昨天没有提醒你,我只猜到她不会轻易放过你,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今天就派人杀你……”
谢芷絮自言自语得投入,好似事情真如她所说那般。
一通话说完,硬生生是把今日之事推到了谢芷柔身上,一字一句都在告诉陈芸微:
要杀她的人,便是谢芷柔。
而原因,自然是陈芸微心悦于萧楚晟,动了她不该动的心思。
“可三小姐她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对萧小侯爷即便有喜欢,却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三小姐她为何会狠心至此……”
陈芸微表示出不解。
谢芷絮一把拉过她的手,握住的手紧了紧,一脸着急,“好妹妹,你怎么这么傻。”
“她谢芷柔是什么人,从带着三房分家那天就明明白白了,你们与她接触不多,才被她外表的良善迷惑。”
“这个女人心如蛇蝎,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即便我是他姐姐,也无法为她辩护什么……为今之计,只有回京或许还能保住你的性命。”
谢芷絮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芸微。
“你对萧小侯爷的心意被她知道,已经不能容你了,再不设法反击,无异于坐以待毙。”
陈芸微与她对视着,将人眼里的殷切和恨意看了个一清二楚。
“史书上不也说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地步上,你无论是走是留,都不能打消她对你的怀疑和忌惮,还不如奋力一搏,结果或还能好些。”
“你我都是家中的庶女,想妹妹你也早受够了同人不同命的不公,不妨赌一把。”
陈芸微抬眸,清楚地看见谢芷絮那双眼里的恨,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