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萧楚晟便忍不住笑出声,忙抿唇收敛了些。
“妹妹生得好,不梳头也好看,都是自家人,谁还会笑话你不成?”
谢芷姝瘫着一张脸生无可恋。
自家人归自家人,可这不是他和姐姐还没成亲吗,便是成亲了,这样也不妥啊。
眼见萧楚晟薄唇微启,似是还要说什么,谢芷姝忙转头跑了。
“姐姐,我先回院里了,你这几日回来记得给我带点心啊。”
对上谢芷柔的视线,萧楚晟无辜地摊了摊手,“小爷我可什么都没说,妹妹是个大姑娘了,脸皮薄也是正常的。”
“你呀,好好的逗她做什么?”
当她看不出么,萧楚晟分明就是故意的。
被拆穿了心思,萧楚晟也不恼,反倒缠了上来。
“她留在这儿又要占着你,小爷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见他这样孩子气,谢芷柔因着慕容谚而生出的情绪淡了不少,由着他跟在自己身后。
“说起来,六皇子今天的表现可真的……”
“啧”了两声,萧楚晟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却将意思写在了脸上。
谢芷柔也叹了声,对慕容清越发不满。
“先前那些事情还没过去,眼下又出了这一桩,莫说姝儿自己已经反应过来,即便她死心塌地非得跟着,我也不可能答应他们在一起。”
给谢文莺下药那事萧楚晟听她说过,这会儿再次提起,心里对慕容清是瞧不上的。
好歹是个大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尚且满心利用,还能指望他日后真遇着的事情会护着对方吗?
“早些看清也好,小爷我倒觉得林子钰这人还不错,看着咱们妹妹时眼里的情意可做不得假。”
听着他一口一个“咱们”,谢芷柔嗔了他一眼,没叫他改口。
“风骏今日去林府时赶上了没有?”
“正要跟你说呢,风骏在门外都听见林老将军骂人,万幸是林夫人拦着,这才没动手。”
萧楚晟对这事也上了心,确定林子钰回府没受什么责罚,还让人去几个言官府上打了招呼。
“那倒是了,好在没动起手,否则姝儿知道又免不了自责愧疚。”
两人东拉西扯,不觉间已经说了许久,谢芷柔抬眼便见月至中天,忽然有了困意。
见她掩唇,萧楚晟正心生疑惑,便见她打了个哈欠。
同样忘了时间的人忙站起身,“说起话往了时辰,你快歇罢,明儿宫里设宴为赵国使臣接风,多半有人要提及谢家,你同谢伯父说一声。”
不说便罢了,他这一说,谢芷柔猛地想起谢宜还没回来,忙唤了云溪过来。
“你再去问问,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奴婢让人在门口等着呢,以便老爷回来能立刻让您知道,那人并未回来。”
这就怪了。
除非是不在京城,否则谢宜最晚也是天刚黑就到家,今天却已经到了这个时辰。
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萧楚晟招了招手,“风骏,你让人去问问,谢伯父今日都去了何处。”
说罢便见谢芷柔要开口,先一步道:“再要道谢小爷我可要生气了。”
噎了噎,谢芷柔抿唇,没说什么。
风骏还未出门,便有黑衣人越过院墙,停在萧楚晟身前。
“谢大人与几位大人醉在听风楼,太子的人想将谢大人带走,被我们拦了下来,已将谢大人送回院里了。”
话音未落,谢芷柔急急起身,三两步出了门。
萧楚晟不便在谢家招摇,催着几个丫头跟上去,脚步声一远,他眼中才露出些狠厉。
“人呢?”
“还带去了那院子,已经让人在问了。”
萧楚晟神情和缓了些,拂袖起身,“留个人在院里,同柔儿说小爷先行一步。”
话落,未等有人应声,他便消失在了院中。
一把推开主院卧房的门,谢宜外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俨然已经睡了过去。
一路上吊着的心放松下来,谢芷柔没惊动府上其他人,将贴身照顾谢宜的下人叫了过来。
“老爷今日喝多了,你夜里仔细些,莫要睡着了。”
下人看见躺着的谢宜,心底十分疑惑。
他始终守在院外,怎么不见老爷回来?
“记下没有?”
谢芷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下人连连点头。
“记下了记下了,三小姐放心。”
慕容谚。
心中将这名字默念一遍,谢芷柔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几次三番不依不饶,倒显得自己过分仁慈,才容他蹦跶到了现在。
“宫宴是么,那我就送你一份厚礼……”
“三小姐,您说什么?”
下人见她嘴唇动了动,忙追问道。
“没说什么,照顾好老爷,我就先回去了。”
谢芷柔胡乱应付过去,转身往外去了。
月光下,她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斜斜出现在一侧院墙上。
“风宁,你去一趟虞侯府,带风俞去办件事。”
“您的意思是?”
“你只说接着上次的事情,风俞知道是什么。”
无意再说一遍,谢芷柔说罢又道:“立刻就去,若是遇着侯爷,说我叫你去的就是。”
风宁应声,转身去往府门方向。
一夜未眠,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谢芷柔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小姐,都办妥了。”
身后,彻夜未归的风宁带着满身寒气,发间眉梢还挂着晨露。
随口应了声,谢芷柔叫她下去休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谢芷柔往主院去。
宿醉刚醒,谢宜头痛欲裂,正等着下人送来醒酒茶,谢芷柔便推门而入。
“柔儿?”
“怎么大清早过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如非谢宜让人去叫,谢芷柔一般是不来主院的,更何况还是一大早。
“是有件事要跟您说,昨夜您与几位大人在听风楼饮酒,醉后太子的人出现过,想将您带走。”
谢宜闻言当即一僵,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遍。
“他要带我走?干什么?”
刚问出口,谢宜转瞬反应过来,往地上啐了口,“脏心眼的东西,也配做个储君,该他被禁足。”
骂着骂着,谢宜忽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