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当然是要合作的，不过不会这么简单。
张亢从一开始就在设局，为的就是李洪全，但如果这么轻易把香皂生意也给了他，那未免有些太随便了。
张亢表现得有些为难，“肥皂的生意大家也都看到了，好多商人们都觉得我单独把这个生意交给你有些太草率，所以大家一听说香皂的事情就来找我。”
“这么多人已经提前来跟我说过，无论如何都让我把生意给他们留着，现在要是又跟你合作，怕是大家会有怨言，背后也会说我的坏话。”
表情看不出任何问题，完全就是为难的模样。
这让李洪全一时间也无计可施，变得焦急起来。
他原地转圈，根本停不下来。
“大人，可我已经花大价钱拿了肥皂的配方，现在您突然又搞出来一个香皂，这让我有些难办啊。”
不是说好了一起赚大钱吗？
这有了香皂还怎么赚钱。
“无妨，我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自信，就算有香皂也不会影响肥皂的生意。
你的确花了大价钱才拿到了配方，但我保证这笔钱你肯定能赚回来，绝对不会亏。”
赚钱是肯定能赚的，不过需要多久张亢就不保证了。
香皂是肥皂的上位替代品，如今更是大规模宣传开来，会彻底积压肥皂的生存空间。
李洪全重重地叹口气，他心里有一些怨言，但面对张亢也不好发作。
在张亢安慰许久之后，李洪全也只能先行离开，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
前脚刚走，张亢后脚便笑了起来。
他返回肥皂厂，向下边的工人们吩咐下去，加快生产，扩大规模。
“只要香皂表现得更优秀，将肥皂的利润完全积压下去，到那个时候李洪全就不得不来找我继续购买香皂的配方。”
而这一次其他商人们也早就在张亢的提前安排之下有了行动，这一切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你想要从这么多人手中拿到配方，那就必须付出更多的钱。
李洪全是一个贪婪的人，他无法承担肥皂配方的损失，只会拿出更大的一笔钱来补上漏洞，通过香皂将一切赚回来。
张亢笑了起来，“不过嘛，到了那个时候，香皂是不是还能在市面上继续流行我可就没法保证了啊。”
这般高兴的模样也落入到肥皂厂的工人们眼中，有人好奇问道：“大人，您这么高兴？”
“是啊，咱们做出来的香皂在京城又大受欢迎，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这是一个坑，一个张亢专门挖给李洪全的坑。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着李洪全主动跳进来，仅此而已。
与张亢的云淡风轻不同，李洪全心烦意乱，一路上一言不发。
他乘坐马车来到紧急完工的工厂之内，此时内部正混乱地工作着。
一部分人在生产，一部分人在清点整理货物，双方并未有恰当的分配，导致局面显得混乱。
这场面也让李洪全更加恼怒不满起来。
这愤怒的模样被下人们看到，大家都不安起来，这也导致一名工人走神，怀里抱着的一箱肥皂摔落在地上。
木箱被摔得四分五裂，白色的肥皂散落一地。
“不长眼吗？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李洪全大骂一声，他一把将下人拽了过来，用力地在对方胸口锤了几拳。
面对下人畏惧害怕的道歉，李洪全也无可奈何，一把将人推开，快步地朝里边走去。
“把管家给我找来！”
不多时，神情紧张的鹤管家来到了李洪全的面前，他双手竖直地垂下，紧紧地贴在腿上。
“老爷……”
李洪全面前是刚沏好的茶，可他心烦意乱，根本没有兴趣喝。
看着鹤管家畏缩不安的模样，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肥皂厂规模太大，李洪全独自一人无法应付，鹤管家也负责其中很大的一部分。
“自从几天前香皂突然出现之后，肥皂的生意一天天就变得糟糕了，这种情况一直在恶化。”
李洪全不想听这么多废话，“直接点，今天卖了多少？”
“上午出去的下人们都回来了，加起来总共不到五百份。”
说完鹤管家就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李洪全一把将茶杯甩到地上，茶水溅落在鹤管家的身上，瓷片散开。
“不到五百份？半天的时间都卖不出五百份！”
李洪全握紧双手，他咬牙切齿起来。
工厂不停生产，每日负责售卖的人不计其数，他甚至停下了其他的生意，专门来经营肥皂。
每日投入其中的人力已经数百人，可到头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没用的东西，都是吃干饭的吗？所有人都给我卖力一点，每个人每天必须卖出十块肥皂，否则就等着罚钱。”
鹤管家苦着脸，“老爷，不是大家不肯出力，下人们已经很辛苦地在叫卖了，可没办法，靖安坊的肥皂厂突然推出了香皂，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天时间里消息就突然传遍了京城。”
“而且这香皂效果又比肥皂好，卖的也比肥皂便宜，这就导致大家都去买香皂了，根本就没有人买肥皂。”
鹤管家犹豫了一会，还是咬牙说道：“老爷，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恐怕之后肥皂会卖的越来越差，只要香皂能够不停供应，恐怕大家都不会来买我们的肥皂。”
李家的肥皂卖一百文，初期的确遭到了疯抢，很受欢迎。
可香皂一经推出，一个售价只有一半，效果却更好的东西摆在面前，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府上，哪怕是下边的平民百姓，看中的都是香皂。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李洪全冷冷地看向鹤管家，带着想要杀人的目光。
买这肥皂的配方花了二十多万两，可没过几天这配方就几乎失去了作用，连做出来的肥皂都要烂在手里。
这笔损失，哪怕李洪全家大业大也有些承担不起。
鹤管家挠挠头，尝试着说道：“这件事恐怕还得看张亢，要解决也得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