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耳朵切鼻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呼延的狠辣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哪怕只是看着，都感觉到那疼痛。
仿佛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一样。
李将军早已跪坐在地上，他已经强忍着痛苦切掉了小指。
若是照这个局面继续比下去，只怕自己根本坚持不住，只会一命呜呼。
“陛下，罪臣甘愿受罚，但万万不可再比了啊。”
李将军痛哭流涕，不安而畏惧。
黄利见状，直接破口大骂道：“给我起来，身为大乾将士，竟敢如此胆小怕事，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整个大乾。”
“还不给我起来！”
说着黄利就恼怒地上前去拽李将军，可对方打定主意不再比试，黄利又如何能强迫。
这可把黄利给急坏了，他自告奋勇说了会赢下武斗，可现在身边无人敢比。
黄利回头朝身后的官员怒吼道：“谁出来跟夏国比试？”
他威逼利诱道：“只要谁来比试，重重有赏，哪怕不幸为国捐躯，我也保证他的家中妻儿老小能够得到赡养，绝对不会亏待。”
“若是有人胆小怕事，一律按照军法处置。”
黄利板着脸，对下属们一番痛斥。
可无论他怎么说，众人都低着头不去看他。
所有人都硬着头皮不肯来比试。
这呼延不怕死，大家可是怕的。
不能因为一场比试就丢掉自己的性命，何况还是如此钝刀割肉的死法，未免太痛苦了一些。
鲜血淋漓的鼻子跟耳朵就扔在地上，看到了让人触目惊心。
这加剧了官兵们的畏惧，一个个把头埋低，开始当起了鸵鸟。
这下子黄利彻底急了，他不停地从一个个将士身边走过，对他们打骂起来。
“一群没用的东西，废物，真要你们为大乾做些什么的时候，全部都如此贪生怕死，要你们还有何用？”
“大乾的军饷就是拿来养你们这群废人的吗？”
黄利怒气冲冲地叱骂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也在掩饰自己的畏惧。
即便身为兵部侍郎，可他仍然也在害怕。
离开战场当上大官之后，他的英勇早已不复当年。
现在别说是跟人争勇斗狠了，怕事要跟对方比试都会感觉不安。
人一旦拥有了权利跟财富，就会开始惜命。
张亢目睹一切，如今只是想笑。
一众武官大言不惭，可事到临头却如此害怕，怪不得夏国敢站出来反抗呢。
照这样下去，只怕几年之内大乾就会分崩离析，彻底成为过去式。
“陛下，奴才记得，黄大人曾自告奋勇，愿意代替大乾赢得武斗。”
张亢笑着向赵祯开口。
这立马把黄利急坏了，怒骂道：“好你个阉人，事到如今非但不为大乾着想，反而开始揶揄本官，你是何居心？”
这是要把自己推到火坑里去啊。
黄利不由畏惧，他的确说过，也很担心陛下会同意张亢所说。
一旦陛下下令，那他彻底没有翻身之地，只能去进行武斗。
黄利面色阴沉不定，不多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在大殿上重重下跪，“陛下，老臣年迈，若只是比试英勇尚且可以，但夏国如此争勇斗狠，恕老臣无能为力啊。”
他话音一转，“张总管几次为大乾夺得胜利，身为一个太监，在大殿上却毫不畏惧，此等心境让人赞赏。”
“臣觉得，应该让张亢来进行这场武斗。”
让我来？
张亢心中冷笑，这黄利倒是打的好主意。
紧接着黄利便笑着说道：“既然张总管连下边的命根都有勇气舍弃，想必切一根手指，断一条胳膊对你来说也不在话下。”
“选择进宫当太监不就是为了财富嘛，只要你能为大乾赢得荣誉，不仅仅是陛下会对你重重有赏，百官们也会对你刮目相待。”
他笑的越发灿烂，“若是武斗当中张总管不幸离世，后人也会传播你的美名，这难道不是好事一件吗？”
其他武官一听，纷纷觉得有理。
他们本就担心事情推到自己头上，现在看黄利找到了更合适的目标，立马进谏起来。
“陛下，黄大人说的有理，张总管连命根都敢割，还有什么不敢的。”
“能舍弃身为男人的尊严，张总管的勇气让人佩服，的确没有比他更适合进行武斗的人。”
“总管刚赢下文斗跟智斗，正好乘胜追击进行武斗，定能事半功倍。”
武官们看似在夸奖，言语里却对张亢太监的身份不停挖苦着。
其心可鉴。
工部侍郎庸明成立即上前，沉声道：“陛下，不可，张总管已经为了大乾立下功劳，如今切不可让他继续武斗，如此以来恐怕让人心寒。”
“是啊，张总管虽有才华，可并无武力，让他参与武斗就是让他送死啊。”
赵祯何尝又不知道这些。
张亢立了功，也表现出自己的才能，赵祯有心重用。
自然不会让他这样白白送死。
大殿上看似文武两方在争论，实则是丞相一脉跟倾向于陛下的一脉在彼此争论。
双方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这让赵祯也有些无能为力。
呼延直接大笑道：“想不到大乾竟然如此可笑，今日也算是涨了见识，若是没人敢比，不如早点认负。”
“陛下，虽说输了武斗，毕竟也还能拿到不少岁贡，何不就此打平，也免得继续僵持下去，让局面变得更加难堪呢？”
段延中同样揶揄起来，一点都没有对赵祯的敬意。
大乾内部混乱，夏国嘲讽。
赵祯面临的压力巨大。
她不肯认输，可武官们又不愿意比试，难道要自己亲自指定人员斗狠？
正茫然焦急之际，赵祯突然听到一阵淡然的声音。
“陛下，让我来吧。”
这可解了赵祯的燃眉之急，可转头一看，却发现是张亢。
他并没有被强迫武斗的无奈，反而冷静淡定。
隐约还有种胜券在握的模样。
赵祯不由担心道：“你行吗？”
若是一个人才就此死去，不免是损失。
赵祯有心保全张亢。
张亢笑道：“姑且一试，总不能让夏国继续看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