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各位大人齐聚一堂。
苏天成扫了眼下方众人，“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黄利重重点头，“距离诗会还有一段时间，日丹人已经提前到了京城，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这群西域刁民，迟早有一天我要带兵打下他们。”
温泰和面色如常，不似黄利这般激动。
他略作思考，轻声道：“近年来日丹发展迅速，他们一直臣服于大乾，如今看大乾式微，若说无二心是不可能的。”
王光祖也说道：“除了日丹之外，京城里还有其他人也到了，这事不太寻常。”
往年哪怕是诗会，各国也不过是提前几天到来，绝不会有提前这么多的情况发生。
再加上如今大乾国内的情况，还真让人无法忽略。
边境线的战乱越发严重，各国不断试探，明争暗斗时有发生，大乾不过是凭借着过去的威严在支撑着。
或许各国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动手的契机。
“西域小国而已，不过是跳梁小丑，想要跟大乾作对简直是异想天开。”
苏天成冷哼一声，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便是再给他们十年又如何？凭他们难道能掀起任何风浪不成？不过嘛，这些人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益处。”
“益处？”
王光祖皱眉，没理解苏天成所说是什么意思。
各国来人，明显看出是大乾的敌人，这事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自然，虽说西域小国对我们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可对张亢来说，这可是不小的麻烦，说到底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太监总管，手中无权无势，一旦跟其中一方发生任何意外，对他而言都是不小的打击。”
“丞相的意思是？”孙英武脸上带笑。
他在丞相一脉当中并不算出众，不过随着王光祖被贬职，黄利又跟张亢闹得不可开交，此番关于东厂的比试当中他成为其中的关键，深受大家的重视。
这对孙英武而言，可谓是难得的机会。
再加上东厂所拥有的权势，更是让孙英武跃跃欲试，无比期待起来。
“各国来人，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只要暗中做些手脚，挑起他们跟靖安坊的争斗，对张亢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
孙英武忍不住笑道：“张亢本就无法亲自参加诗会，他想要让靖安坊的人胜出需要费更大的功夫，若是如今再跟各国来使发生冲突，那这场比试他必败无疑。”
“不错，所以我说这件事对我们有着极大的益处。”
越多的人前来，意味着越大的机会。
形势越混乱，越方便他们在其中做些什么。
黄利听苏天成说完，脸上流露出兴奋神情，他笑道：“若是如此，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但说无妨。”
“臣当年代表大乾南征北战，跟西域不少小国交情匪浅，此番诗会我已经收到消息，会有一名跟我相识多年的人前来，到时候也能让他帮忙。”
若是提前跟人谈好，自然是比暗中挑拨更好。
几人相视一笑，聚在一起继续交谈起来。
而这个时候，张亢自然不知道苏天成等人已经开始打他的主意，他身处公馆之中，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眼前众人身上。
昨日听杨坚说过，张亢已经早早有了预期，不过真等到他来带着这些人背诗，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张亢轻声叹口气，看着眼前众人一个个抓耳挠腮，嘴里念念有词。
前一刻嘴里的诗句，到下一刻便突然忘记了。
一点都看不出众人是记性极佳的人物，看他们的模样，甚至会觉得众人蠢笨。
“大人，我早说过了，这些人靠不住。”
杨坚也有些无可奈何，他难以相信，这些原本在各行各业都算是佼佼者，精明聪慧的人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无法做好。
“只是背诗而已，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张亢耸耸肩，也略微感到棘手。
他并没有直接拿出复杂高深的诗词让众人背诵，恰恰相反，他教给大家的是极其简单的诗句，为的就是让众人先熟悉。
只可惜，寥寥二十字对他们而言便已经是巨大的麻烦。
“大人，不是我们不愿背，只是这诗句艰涩难懂，对小人来说实在是如天书一般，背了一句，就忘了一句，根本无法全部记住。”
乞丐挠了挠头，平日里自己记性是没有这么差的，奈何背起诗来，总感觉脑袋也变糊涂了一般。
“你背诗跟平日里记其他东西可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的。”乞丐重重点头，“我平日里无论是记什么东西，都不会是如此艰涩难懂的东西，所以就不会有任何压力。偏偏背诗感到头疼，再加上背一首诗能拿一两银子，更是让我焦急，结果也就越发糟糕。”
其他东西记得快，偏偏诗词记得慢。
这显然不是记性的问题。
他走到乞丐面前，“你试试不要把这几句当成诗，就当做寻常的东西，想象它们是你跟旁人交谈的话，甚至你可以将其中的一些词句换成你熟悉的东西。”
乞丐皱紧眉头，试图理解张亢所说，片刻后他点头道：“那我试试吧。”
张亢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看向众人，“你们都是记性极好的人，背诗对你们的难度并不大，之所以如此艰难，完全是因为你们心中有压力，导致无法 像平日一样发挥。”
若是让他们对诗句没有畏惧心理，再简单熟悉格律，此事就简单许多。
“大家都不要有压力，距离诗会还有不少时间，你们不需要背太多诗，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每人可以背两首诗就足够了。”
末了，张亢不忘补充一句，“当然，你们可以背更多我也没有意见，而且还是之前所说，你们背的越多，拿到的奖赏就越多。”
张亢不停忙碌着教下边的人背诗，京城内苏天成一脉的人却是已经行动了起来。
仍然是往日繁华的京城，如今却仿佛暗流涌动，下方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