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的叶晚萧,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回到了衙门。此时太阳也露出了粉嫩的脸。
简单的梳洗之后叶晚萧换好平日里穿的捕快服,她瞧着镜子前的自己,除了双眼通红外,还多添了一对熊猫眼……
她瞥了一眼换下来的夜行衣,没想到她一官方认证的女捕头,居然沦落到要与一朝廷通缉犯合作,真是可笑。
更为可笑的是,她居然在魇无常的面前频频出错,还是很致命的错误!
叶晚萧气恼的咬着红唇,这时,丹松敲门进入。
丹松在瞧见叶晚后,噗通就给她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后,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把叶晚萧着实的吓到了,连忙将他扶起后,急切的询问道:“该不会是你家公子又怎样了吧?我可没灌他就喝!”
丹松稚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却没有遮住他好看的笑容。他万分感激的对叶晚萧说道:“我这次来是多谢叶大人的,多亏了您照顾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才那么快的好起来。”
前些日子,丹松按照叶晚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找到了她介绍的神医,可他并不给不认识的人治病,在丹松千般恳求下,加上端出了镇国公未来的孙女婿的名头,神医这才肯前来给苏易安治病。
“是吗,你家公子醒了?”
叶晚萧说着就要去看望苏易安,毕竟是自家的知县,还指望着他能早日升堂,为民请命呢。
可叶晚萧的脚还未迈出门口,丹松的话悠悠传来,“还没。”
叶晚萧险些闪着腰,一双好看的眸子冷冷的望着她,“那你家公子?”
“神医说他醒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我想着我家公子醒来,第一个想看见的人定当是叶大人,所以我特来只会一声。”
叶晚萧嘴角抽搐了一下,怎地,他醒来不醒来的我还得在他床前日夜守着呗?我只是请他喝酒,我哪知道他这体质不能喝酒的,又不是下毒。他就这么小心眼,醒来第一时间就质问我?
此时,她的脑海中快速闪现过,他承认自己小心眼的画面。顿时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叶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吗?”丹松关切的问道。
“没……没有不舒服,只是我这些日子格外的忙,恐怕……”
叶晚萧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刘暮年冲着她气势汹汹的急奔而来。他脸上带着少有的冷峻,像是来讨要好些年前欠下的债务一般。
刘暮年一步跨进了叶晚萧的房中,黝黑的脸上顶着许多细小的汗珠,一双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宛如铜铃,直勾勾的盯着叶晚萧。
叶晚萧后背一紧,刚要开口询问他为何如此,刘暮年噗通就给她跪下了,连连几个响头下去,叶晚萧仿佛听见了他抽噎的哭泣声。
咦,这个画面好熟悉……
就在叶晚萧迟疑片刻之际,刘暮年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多谢大人救下我未过门的妻子。”
说完,又是重重的几个响头。
叶晚萧赶紧拦着他,向来稳重斯文的刘暮年,忽然如此,着实让她不习惯。再者,若是磕破了脑袋,这不少了个人当值了。
“未婚妻?谁?”叶晚萧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就是,就是你昨夜救下的那女子,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民安县人,名叫如柳。怎么大人不记得了吗?”
望着刘暮年那双真诚的都能掐出水的眼眸,叶晚萧恍然的“哦”了一声,“那女子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可是怎么会在毛部霸的府中?”
叶晚萧边说着边将刘暮年扶起来,让他坐下,细细与她道来。
“三天前,如柳上街买菜,忽然闻到一股子异香,便不省人事。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碰到拍花子了。”
叶晚萧一听到“拍花子”三个字,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后来,拍花子的人蒙着她的眼,将她带到一处,有几个人前来商议要将她卖到哪里,最后也不知道为何将她送到了毛部霸的府中。毛部霸说她长得貌美,要她做毛部霸的第十一小妾。如柳不同意,他就打她,饿她,甚至要将她卖到边界军营中,做军妓。”说到这里,刘暮年的眼眸蔓延出渗人的杀气,毛部霸要是此时就在他视线范围内,他定当将毛部霸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幸而大人昨夜将如柳救下,大人的大恩大德刘暮年记下了,他日若是有粉身碎骨的差事,只要大人安排,我刘暮年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暮年说着,又重新跪倒在地,又重重的磕上了。
叶晚萧赶紧将他扶起,这一早上她啥也没干,已经两人来给自己磕头了。这是自己要升官,还是要升天?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未婚妻身上的伤可有看过,刚好,丹松请来京城中的名医,一会让他去给如柳瞧瞧。女儿家家的不能留疤。”
刘暮年听见叶晚萧这话,顿时眼眶里晶莹剔透起来,他强忍着感激的泪水说道:“暮年今生有幸成为大人的属下,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叶晚萧被他这番话给感动了,确切的说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她内心早就心花怒放了,但脸上依旧如往日一般淡雅的笑着:“你是我的属下,我这样做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张大桥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叶大人不好了。”
叶晚萧瞧他那模样,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发生,“怎么了?”
张大桥瞧了刘暮年一眼,犹豫再三后,还是说了出来,“毛部霸前来告状,要告刘暮年……”
“什么?”叶晚萧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暮年也大吃一惊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镀上一层怒色,“他要告我什么?”
“他要告你私闯民宅,强抢他家小妾,还说,还说……”张大桥忽然迟疑,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一旁的刘暮年很是着急,“说啊,姓毛的还说什么啦?”
张大桥深吸一口气,脸上也镀上了一层怒色,眼睛转到叶晚萧的身上后,道:“还说要状告叶大人,说大人就是江洋大盗魇无偿。”
张大桥此言一出,刘暮年眼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喷射而出。挽着袖子就要冲出去。
叶晚萧瞧着不好,赶紧同张大桥两人将他摁住。
刘暮年怒不可遏的嚷道:“这姓毛的是瞧咱们知县还未醒来,欺负到我们头顶来了。瞧我今日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向来斯文的刘暮年都被气得要打人,叶晚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倒不是生气毛部霸告她就是魇无偿,而是生气这个无耻小人不仅同拍花子勾结强抢民女,事情败露还倒打一耙,诬陷刘暮年。
“你且在这里待着,我去会会那个姓毛的。我倒要瞧瞧他有什么证据来告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