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群情激愤”之下,他们直接开始动起手来了,白苏看着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想自己多半是脑子被门给挤了,才会想到要找他们。
一路回院子去找秋桑,白苏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孩子何必要跟他一样姓“白”呢,他也该效仿自家主子让孩子随秋桑才好。
不过嘛,白苏只知道秋桑叫秋桑,这是她去了慕府后慕云卿后给她改的名字,原本的姓就连他也不知道。
想到这,白苏回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问秋桑的姓氏,谁知秋桑却一脸呆萌的回答道:“姓?姓慕啊。”
“慕?!”白苏有些意外:“这么巧,你和王妃同姓!”
秋桑眨了眨眼,看“小白痴”似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解释道:“我本家的姓早就不知道了,既被卖进了慕家,自然就是慕家的人,所以,我就姓慕。”
“原来如此啊……”
“做什么忽然问这个啊?”
“哦,没什么,就是想说,孩子随你的姓就好。”顿了下,白苏笑着说:“毕竟,我的名字也是主子赏的,白字本也不是我的姓氏。”
“那你原本姓什么?”
“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自幼孤苦无依,活着就是奇迹了,哪还有精神理会什么名和姓。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晌都没再说什么。
最后,还是秋桑决定,求慕云卿给孩子起个名字,就姓慕。
给秋桑和白苏的孩子起名字,慕云卿可谓是相当的上心。
诗词歌赋被她翻看了一遍又一遍,试图从中找到这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可惜人心难填,得陇望蜀,总是找了一个还期待下一个。
这日夜里,慕云卿和往常一样拿着几个起好的名字给戎锦看,询问他的意见:“戎锦戎锦,你看这几个名字哪个好听?”
戎锦对于给别人家的孩子起名毫无兴趣,但是慕云卿开口了,他总不会置之不理的。
于是,这位王爷殿下仔细看了看,十分中肯的给出意见:“逸兴……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你是望他胸怀壮志,寓意极好。”
“至于温玉,自来便有‘温润如玉’的意思,自然也不错。”
“浩川这个名字嘛,倒叫我想起‘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一句,何其波澜壮阔。当然也无处可挑剔。”
简而言之一句话,都是好的。
慕云卿:“……”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她皱眉推了推戎锦的胳膊:“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的意见,你怎么这样敷衍我?”
戎锦神色错愕,随即正襟危坐,分外认真的望着她说:“卿卿说这样的话可有半点良心?我何时敷衍过你?”
“……一、一时失言。”忽然有些心虚。
“这些名字各有各的特色,但无论哪一个都能看出你对那孩子所寄予的厚望,哪里挑得出不好的?”
闻言,慕云卿瞬间垮下脸来,愁容满面的说:“那怎么办呀?”
戎锦作沉思状。
慕云卿还以为他是在帮自己想办法或是直接想出一个最好的名字,谁知他沉默片刻后居然来了句:“不然闭着眼睛随便摸一个,摸着哪个是哪个?”
慕云卿:“……”她果然还是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期待。
因夜已深沉,戎锦恐她休息不好,是以不许她再琢磨这件事,便随手将那些名字搁到了床边的小几上,揽过慕云卿锁在怀里。
他行事霸道,慕云卿也拗他不过,只得听话的先睡觉,只是心里终归惦记着这点事。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慕云卿睡的并不安稳,连梦里都是起名字这点事儿。
还真别说,她还没白梦,翌日晨起忽然就有了主意。
早膳时分等秋桑过来的时候,慕云卿激动的拉过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着问她:“秋桑,你觉得慕秋白这个名字怎么样?”
“慕秋白……”秋桑轻声重复了一遍,眼前蓦地一亮:“是分别取了我和白苏名字里的头一个字!”
“不错。”
“而且,你生产那日刚好是霜降,有诗曰‘叶上秋光白露寒’,倒也应景。”
秋桑立刻起身:“奴婢多谢王妃,也替孩子谢过。”
慕云卿握住她的手拉她过来,佯装不悦道:“为了这名字,我不知累的怎么着,你还作这生分的模样来怄我!”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秋桑笑意盈盈的说道。
至晚回去自己和白苏所在的院子,秋桑便将慕云卿给起的名字告诉了白苏。
白苏听后自然也是欣喜,抱着自家的大胖儿子“小白白”、“小白白”的唤个不停。
一直到了该安歇的时候,孩子才交由乳母抱走了。
秋桑自己虽然也喂养,但她奶水没有那么多,何况有时不得闲,白苏恐她辛苦,便早早请好了乳母,也免得夜里喂奶打扰秋桑休息。
她才出月子没多久,还是应当好生休养的时候。
白苏别的事情不舍得她做,但有一件事,他却忍心任她“操劳”。
熄了灯,帐幔也随之撂下,白苏在秋桑身边躺下后,立刻就欺到了她面前。
二人成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秋桑哪能不明白他这个意思,可即便如此,她也仍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你今日早早的就起身了,忙了一整日还不累吗?”
“累。”
秋桑刚想说“那你还不赶紧睡”,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白苏紧跟说道:“累的睡不着,所以想找点乐子。”
秋桑:“……”找乐子找到她身上来了是吧?
两人依偎而躺,汤匙一般,她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
虽说秋桑孕期的时候白苏也不是足足旷了八九个月,但掐头去尾,的确也是苦的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挨到她出了月子,他的忍耐力也就随之告罄了。
方才低头吻了秋桑一下,白苏不妨忽然听见外面“轰隆”一声。
是雷声。
白苏的动作顿了顿,等他还欲继续时,秋桑却说:“你还来?”
他不解:“怎么了?”
“外面打雷了。”
白苏还是没懂:“所以呢?”
“可能是老天爷在给你示警,不要太过沉湎于男女之事。”
“……”怎么着,听她这意思是他要是继续下去,老天爷会一个雷打下来劈死他不成?
白苏才不管那些个呢,循着心意继续。
屋外雨声甚急,屋内摇动的帐幔许久才慢了下来。
翌日一早,秋桑险些就起迟了。
还好自己心里揣着事儿,这才像往常一样按时睁开了眼睛。
其实这一日并非秋桑当值,只是她不习惯睡懒觉,而且她之前要绣给孩子的衣裳还差一点就全都绣好了,不想再拖。
她开始做活的时候,白苏才收整好准备出去办事。
见秋桑再给孩子做针线活,他心中艳羡,便不免多看了几眼,却什么都没说。
做这些既累手又伤眼睛,从前她还没生孩子的时候他便不愿让她多做,更何况她如今刚生完孩子不久,正是该好好调养身体的时候。
可是让白苏没有想到的却是,过了没几日,秋桑居然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一件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事先也不曾量过尺寸,但是白苏穿在身上的时候,却恰好合身。
他心下感动不已,险些落下泪来。
其实白苏之所以这般表现,并不是因为秋桑待他不够好,偶尔展露关切他便受宠若惊。
事实恰恰相反。
秋桑对他很好,是所有人都会羡慕的那种好。
只是他偶尔会有些恍惚,不知道她对他好是因为打从心里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他们成了亲,她觉得应该对他好。
简而言之,他不确定她是拿他当“白苏”这个人来看待,还是作为她“秋桑的夫君”来看待。
直到有一次,白苏奉戎锦的命令出外去办事,一去便是一个多月,回来时受了些伤,其实在白苏和南星他们这些人看来,那都不能算是伤,用一两的话来形容就是:“得亏他回来的快,再慢一点怕是那伤口就要在路上愈合了。”
可偏偏就是那么一个小伤疤,吓得秋桑泪眼涟涟。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泪水无声地流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这才让白苏恍然大悟,有些情感并非必须倾诉,但却实实在在存在。
秋桑从来都不是那样个性豪爽的女子,会毫不掩饰的向他倾诉心中之情。
纵对他心有牵挂,却只是默默替他打理好日常。
她记得他吃饭的口味,知道他喜欢穿素色的衣裳,会在入夏前为他缝制好装着驱蚊的草药的荷包,会在天寒下在他回房后为他斟上一杯热酒,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比那一句外露的情话要更加让人心动吗?
一直以来,白苏自己也说不清他喜欢秋桑究竟是怎么个喜欢法儿,然而他唯一能确信的是,只要秋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一抹倩影便会成为他心中、眼中唯一的存在!再也看不到其他!
纵有姹紫千红,不过都沦为她的背景而已。
容澈&陆成欢番外
故事发生在陆成欢刚嫁给容澈后不久。
许是因为陆成欢之前的“劣迹”,导致刚成婚时容澈对她半点信任也无,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她。
这若是换了旁人,不定怎么恼呢。
可咱们这位陆姑娘想得开啊,心说乐意跟就跟着呗,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她对“看管”她的下人并无任何不悦,对着容澈更是没有使一点小性子,简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不事关慕云卿,陆成欢基本上是一个情绪稳定、性格温顺的女儿家,又兼她话少,并不聒噪,不会仗着容澈的喜欢就摆谱欺负人,是以更讨人喜欢。
但只几个人,对她的厌恶毫不掩饰。
一个是容凌。
另一个是容澈的乳娘,她姓李,府中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尊她一声“李嬷嬷”。
最后一个,是容澈的贴身婢女,名唤冷竹,虽然名字里也带了一个“冷”字,但其实她和冷焰并无血缘关系。
要说这三个人号称讨厌陆成欢的第二、第三、第四名,那绝对无人敢称第一。
而这三个人里,又尤以容凌为最。
毕竟不管再怎么说,其余两个人都是伺候的下人,陆成欢再不济也是主子,她们面子功夫还是得做的,特别是不敢当着容澈的面对陆成欢不敬。
可容凌就不是了,他要是要和陆成欢吵架,那可不管容澈在不在旁边。
或者说,容澈若在,他们反而吵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