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稳定所有人的情绪一般,一个男人哑着嗓子道,“既然一个人不行,那么一群人总该是可以的,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群起而攻之,便是所有人最后的奋力一搏。似乎是有些惊诧于这些人被打击掉的激情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原来的那番模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团结。
不过他们的这些注定了在陆运封面前便是无济于事的,此刻的陆运封虽然惊异,但是并不畏惧,以前在他的战场上,哪怕是战场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奋战到最后的,不得逃避。
他倒是好奇这些只有半吊子水平的人,最后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进攻,让他拭目以待。他淡淡地笑了笑,似是在歧视这些人,“让我看看你们的本领如何。”这话颇有些刺激人的意味,只可惜这一次身为局中人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了。
其实此刻的陆运封不能不说惊异,因为这些人虽然是所谓的武林中仙门百家,但是每一个人之间都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嫌隙之感,好像谁也不信任谁一样。
众人奋起而群攻,每一个人都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似乎是想要陆运封尝试一下看轻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什么样的武器都有,流星锤、斩月剑、纸扇、梅花镖、砍刀尔尔,还有很多武器都是陆运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此刻的陆运封心中所想却是,要是以后拉山这些人去卖武器的话,估计真的是能够凑够一间武器铺子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头所想,只是静静地要和他过招,虽然每一个人准备得都是极为充分的,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是在轻举妄动的。突地,一声笛声响起,众人的面色都变了变,不再是之前的那番模样,而是一幅好像是木偶的神情,只是那神情中还透露着几分阴狠来。
还未察觉到发生了什么,陆运封就只觉他周身的气场瞬间降低了许多。他只觉得这些人和钢才的那种畏惧之色稍有不同,若具体而言的话,他也是说不清的。
而一再提醒陆运封的男人却是在缓缓笑了笑,“陆公子,这份礼物可还满意?”他依旧是身着原来的那袭普通至极的衣衫,只是这一次陆运封却看见那衣襟处绣着一朵月白色的木槿花,淡淡的,并不妖艳,有一种宁静祥和之美。
在晕过去之前,他只记得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像周围都是扑上来的各大家族的门生。他们已然不是之前的那番模样,好像义无反顾的战士一般,想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捏醉了那盏杯子,杯子的碎片四散着,却不像是之前的那番模样不刺中要害,而是片片戳中要害,这就是为了防止自己最后被这些人杀了。虽然这些人看上去像是木偶一般,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若是真的计较起来的话,这些人累加起来,还真是可以让他去见真正的阎王了呢。
不记得他是怎么跌跌撞撞地离开的,但是在传说中的版本。他居然是如同一骑绝尘的公子一般,缓缓走出来的,那种淡淡然的模样,和里面的尸横遍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醒来以后,就发现他身处一个破破烂烂的庙中,周围是一些已经斑驳的神像,而且上面的灰已经积了很久了,好像上面的已经是很久没有人清扫过了。他很是疑惑,他是怎么样做到离开那里的,按理说那个男人是个小人,他没有正面杀了他,反而是选择在背后偷袭,这样卑鄙的手段,真的让他觉得有些卑鄙和无耻。
亏他一直以为这个恶男人是个好人呢,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才是最后出现的那个幕后黑手,而他之前所给他讲的故事,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开心一下,他实在是不明白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样想的。
不过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自有它的好处,就算是别人路过这里,怕是见到这里的屋顶也不会见到了。用陆运封的想法就是这个庙还真是创意无比的新颖呢,居然不用打开天窗就可以见到外面的那些星星了,果真是无比奇妙的事实。
苦中做乐的精神还是以前和阿玛一起在军营中学来的,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非常的讨厌打打杀杀,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打杀杀,解决问题的途径并不只有一个,为什么不选择最快捷的呢?可是后来的他才知道,如果可以用简单快捷的方法的,谁会用那种比较麻烦的呢?
他满身都是血渍,本以为那是自己的,但是在看了很久以后,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手上是有伤口的,其他地方一点伤口也没有,而且也不至于是他自己将自己的手划破了吧。直到后来的后来,他才忆起一件事情,那不是他的血,而是那在场所有人的血。
因被暗算,最后居然拖着要拉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他徒手捏碎了杯子,碎片四溅,击中了所有的要害,一片毙命的那种。然而,因为遭到暗算,所以他全身的力气已经在缓缓流逝了,最后的最后,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座庙的了。
只是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他居然杀了在场所有人,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却突然觉得有些糟糕。这样的画面本不该出现的,可是为什么这样失控的一幕居然发生了呢?连他自己都是想不通的,更不要问别人了。
心头居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人送他回来的,毕竟之前他们也算是一面之缘。但是害他的人就是他,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只是在昏昏沉沉间,总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会说他已经发烧了,需要找一些草药敷一下,否则的话,一定会烧成傻子的。
他当时心中想的居然是烧成傻子也是挺好的,总不至于那位新帝连一个傻子都要忌惮三分吧。可是有一双温柔的手一直在他的额头上拂来拂去,让他觉得很是舒服,他想要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可是全身就像是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然后是那种淡淡的药香,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多么像是那个女子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好像让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息。很是舒缓,不必担心别人的想法,这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啊!
一直有草药的药汁灌入他的喉咙间,奇怪的是那药分明是苦苦的可是他喝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种甜甜的味道,他不禁觉得这不是就是那种心理效应。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连她喂得咬都是无比的甜的。
他好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兽一样,连续喝着药,而且每一次心头都在隐隐地期待着下一次的药,要不是他自认为还算是正常的,都要以为他是个疯子了,哪里有人会喜欢吃药的,简直就是傻子!
之后又有了几次,但是每次的味道都是那样的好闻。连一个不喜欢喝药的人,都觉得喝药算是一件比较舒服的事情了。
灵智之间昏昏沉沉的,很快就又变成了正常了。只是他抚了抚额头,上面果真是有一块毛巾,而且那毛巾上面还蘸着水汽呢,应该是刚刚淘洗过不久的那种。他不觉得这份是别人做的,应该就是那女子吧,除了她,还有谁的味道是如此呢?
像是响应了他的心声一般,突然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惊得他瞬间一哆嗦,“你醒了?”这声如同流水的淙淙一般的声音,却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应该是个女孩子的吗?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出现那女子,只见那男子熟练地将毛巾淘洗了一下,然后拧干,给他敷在额头上,那动作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
这一举动彻底打消了之前陆运封的猜测,而且他们之间靠的极为相近,他甚至闻见了他身上的那种好闻的草药味,这味道还是新鲜的。他猜想,应该是他刚刚出去采摘过这些草药,如他所见,那男子在发现他愣神的时候,已经将带回来的筐子打开,里面是许许多多的草药。
人说“久病成医”,因为平日里经常生病的他,已经能够认识很多种的草药了,只是这男子采摘的草药却让他有些不太认识。似乎是感受到了陆运封的这份疑惑,那男子解释道,“这些草药对于你身上的一些气些不足和湿寒有帮助,还有你发烧了,一些可以抑制伤口发生变化。”
见那男子拿出一个个小的盆,然后将草药放进去,算是在分门别类。他做着这些的动作宛如是无数次这样做,陆运封觉得自己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