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玖闻听此话,真如救兵到来,腾地站起身来,轻轻推开酒井樱的手,说道:“方小姐,我这小兄弟不胜酒力了。我怕耽搁下来更多麻烦,我这便送他回县衙了。今天承蒙您盛情款待,金某在这谢过了!”
酒井樱僵住了,她没料到云岫竟然会来这么一招。不过,这一下子她也算隐约了解了为什么云岫今晚会假扮成捕快和金玖一同前来赴约。酒井樱淡定地笑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金捕头和尤捕快了,改日再请二位吧!”
金玖搀着歪歪扭扭的云岫走下楼梯,走出会宾楼。
“云岫小姐,你这装醉的招数可真好!”金玖说道,“咱们正好可以脱身。走,回县衙去!”
云岫脸上潮红一片,口齿不清地说道:“金……捕头……我……我是真醉了。你能……能扶我……”话未说完,云岫的身子软软地往一旁倒去。金玖见状赶忙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揽过她的腰,才不至于让云岫跌倒在满是冰雪的地面上。
“你……你背我回……回去吧……”云岫说道。
金玖看到云岫的确是寸步难行了,叹了口气,弯下腰,让云岫伏在自己背上,便背起了云岫,向着安东县衙的方向走去。
伏在金玖的背上,听着金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到金玖的体温,云岫突然觉得心头暖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狡黠且得意的微笑。
酒井樱站在会宾楼门前,看着金玖背着云岫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眉头紧紧地皱着,皱着。
纳兰宝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酒井樱的身边嘿嘿一笑,说道:“哎呀,看来咱们少东家的这个点子不但没成,反而便宜了那禄山家的小丫头片子。这在咱们中国话里该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来吧,少东家,马车我已经让伙计给您牵来了。咱们回商号再继续徐图大计吧……”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在安东县城内回响着。
第二天一早,云岫就听到前边县衙大堂的鸣冤鼓被人狠狠地敲响,捕快、衙役和兵丁们一溜烟地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云岫就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安东县城出了命案!
安师爷摇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过了年,眼看着马上就要春暖花开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桩子命案。唉,我跟随陆大人到安东县三年了,还是头一回出这么大的案子呢!”
禄山阴沉着脸,反反复复地看着眼前的这份笔录。原来,昨日午夜,县城东北的一户百姓发现,自己家的女儿不知被什么人先奸后杀,杀死在了屋后的巷子中。
禄山把笔录狠狠地拍在公案之上,大喊一声:“金捕头!”
金玖站在堂下,大声应着。
禄山说道:“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破案,将这恶贼抓获归案!”
金玖领命,说道:“大人放心!”
接到案子,金玖一面安排尤小山和其他几个机灵、麻利的捕快分散在安东县大街小巷打探消息,一边带着鲁大江、谢刚、陆晓斌三个经验丰富、心思缜密的捕快去案发现场打探消息。
到了这座民宅,金玖见到被害人的父母已经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再看看四周的环境,也已被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破坏殆尽,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一行人只能悻悻地离开案发现场。
回到县衙,打探消息的捕快们也陆续回来,大多没有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当其他捕快加班出去巡逻后,尤小山悄悄拉过金玖,在一旁说道:“金捕头,我听说,最近县北‘万花楼’出了件怪事。来了个外地口音的豪客……”
金玖诧异地问道:“万花楼是什么地方?”
尤小山挤了挤眼睛,说道:“您听这名字,自然是哪种地方了……”
“你……”金玖恍然大悟,指着尤小山欲言又止。
尤小山会意,连忙解释道:“金捕头您放心,我尤小山可不是哪种爱好寻花问柳之人。我……我对小米可是一心一意啊!那万花楼是有我的一个线人在那里。他说,那个豪客每日傍晚前来,花上大笔银子点上一个绝色的姑娘,便紧闭大门不出,直至第二天日头高升才离去。”
金玖不甚了解风月之事,问道:“这……有什么古怪?”
尤小山接着说道:“古怪的在后头。听说,那豪客紧闭大门之后,一夜并无什么动静。后来老鸨仔细询问伺候过那豪客的姑娘,每一个人都说自己进了门便被那豪客先劝了一番酒,接着就酩酊大醉,往后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全然不知。我听那线人说,那些真正的嫖客点了姑娘,都是喝一点点小酒助兴,真要把姑娘灌得人事不省,再干那个勾当,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兴致了罢……”
金玖听到尤小山说得如此细致,也是脸上一红,但仔细琢磨,觉得这其中确实也有极大的古怪。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事的确不同寻常,我们须得找人探查一番。”
尤小山拉拉金玖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金捕头,这事我只与你一人说,也就是想咱们俩自己去查一查。你看,衙门给这案子出了一百两的悬红,我是想着要是能破了,和我那线人一同分那赏银,当然,也少不了您的。金捕头,您知道,小米一直催着我去她家提亲,可我家也没什么钱,要是这次破案能够分上个几十两的赏银,我便能准备彩礼去小米家提亲了不是。”
金玖听尤小山说出了心底的小九九,会心一笑,拍了拍尤小山的肩膀,说道:“我懂了,你放心,若是沿着你这线索真抓住了那采花贼,这悬红赏银都是你的,我一分也不取!”
尤小山见金玖如此大方,心花怒放,赶忙和金玖换上便衣,两人便奔着县北万花楼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