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樱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说麻烦?到底怎么麻烦了?”
“金玖为了向那安东县知县禄山邀功,已经将‘高宗藏宝’的线索交给了禄山!”李瑾菡说道。
“什么!”酒井樱腾地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地说道:“他把线索给了禄山?”
李瑾菡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觉得,如此这般其实对我们来说并非坏事。”
酒井樱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瑾菡解释道:“据传说,我那叔叔高宗国王暗中命令心腹把王室的宝藏偷运到了清国并埋藏起来,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用这些宝藏招兵买马对抗大日本帝国,而我们黑龙会要设法找到宝藏,也是为了阻止叛军们利用这些宝藏招兵买马对抗大日本帝国。那金玖将‘高宗藏宝’的线索交给了禄山,无论是禄山自己将宝藏据为已有,还是将其上缴给清国朝廷用以扩军军费对付现在正在清国南方闹得正凶的孙文等革命党人,只要这些宝藏不落入朝鲜叛军之手,被叛军所用,对于大日本帝国并无坏处。”
酒井樱听到这些,略舒了口气。
她点点头说道:“如果这些宝藏落入清国人手中,总比落在朝鲜叛军手中要好得多。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罢手。接下来我们还是需要想尽一切办法,争取从禄山那里搞到‘高宗藏宝’的线索,让这些宝藏为我黑龙会,为我大日本帝国所用!”
说罢,酒井樱的表情轻柔了许多,拉着李瑾菡的手,说道:“瑾菡妹妹,如果‘高宗藏宝’能够被我们得到,你的功劳就是最大的。这些日子你自告奋勇地用苦肉计去接近金玖那个臭小子,真是受委屈了,姐姐也很舍不得你呢。”
李瑾菡脸一红,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来,说道:“酒井姐姐说的什么见外话啊。小妹从小孤身一人,在到了黑龙会后,便是酒井姐姐照顾我,帮着我,也不让我受外人欺负。在小妹心里,酒井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
酒井樱的思绪仿佛也回到了几年前两人刚刚见面的那个时候,她眼前的李瑾菡似乎也变成了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的模样。
她爱怜地摸了摸李瑾菡的头,柔声细语地说道:“妹妹,我何尝又不是这样的心思呢。我也想过了,将来我们把任务做完,我便向上级报告,我们回日本去,过那种平常人的生活。”
一大早,金玖集合捕快的时候发现鲁大江没有来。
这鲁大江是安东县衙捕快中年纪最大的,但也是最勤奋、敬业的。在金玖担任安东县衙捕快这将近半年多来,鲁大江从未因为任何原因缺勤。
可今天,鲁大江却少见的不在队伍之中。
一个少年跑进了县衙大门,见到金玖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金捕头早上好!鲁捕快是俺爹,俺爹生病了,让俺过来帮他告个假。”
鲁大江为人厚道,捕快们听说鲁大江生病了,都围了上来。
金玖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鲁大江生性要强,平日里就算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告假缺勤,便关切地问道:“小兄弟,鲁捕快生了什么病?”
鲁大江儿子愁眉苦脸地说道:“也不知道俺爹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从昨晚开始就一遍一遍地上厕所跑肚,后半夜又发起烧来。
这不,俺娘让我来衙门告过假后,直接去医馆请个大夫回家帮我爹看一看。”
金玖从怀中摸出一角碎银,递给鲁大江的儿子。少年见状说什么都不要,金玖拉过他的胳膊,硬塞到鲁大江儿子手中。
金玖说道:“我们今天马上就要出勤,来不及过去了,等到晚上回来,我去你家看看你爹。这点银子你就拿着,也别去什么医馆了,直接去老天祥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爹看病。赶紧去吧,千万别耽误了!”
看到金玖如此做,其他的捕快也纷纷拿出些碎银、铜板,争先恐后地塞给鲁大江的儿子。
少年感激地点了点头,把这些银钱仔仔细细地装进怀中,又向捕快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出了衙门,金玖带着捕快们一路沿街巡逻,只见路上许多百姓行色匆匆地走着,很多人手中都提着药包。
一些百姓在家门口支起了炭炉子,上面坐着粗陶药壶,咕嘟咕嘟地泛着泡沫,散发出浓重的药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夜之间这么多人都生病了?”金玖问道。
捕快们也不知所以然,谢刚在一旁小声说道:“金捕头前两天没有当值,其实从前天开始,我家前前后后就有不少邻居生了病,这几天看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问起来都说是拉肚子拉到发烧。只怕……”
谢刚话未说完,大家只见前面路上不远处有一个男子,面色惨白,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这人还未走近,就见那人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身子一歪就躺倒在地上。
金玖和几个捕快赶紧跑了过去,扶起那人,金玖一摸那人额头,如火炭一般滚烫。
金玖小声呼唤那人几声,那人才睁开眼睛,干裂的嘴唇张了几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便又昏了过去。
金玖和捕快们搭着手,搀起那人就往附近的老天祥医馆跑去,还没到老天祥医馆近前,就远远地看到老天祥医馆大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很多百姓要么满脸焦急地在队伍中等待,要么就是在家人的搀扶下面色苍白地捂着肚子一边等着,一边小声呻吟。
捕快们拨开排队的人群,带着那人先进了医馆,那老天祥的掌柜的之前没少被沙河帮威胁,缴过诸多保护费,眼看金玖前来,赶紧让金玖坐下看茶。
金玖哪里有闲工夫喝茶闲聊,让掌柜的先找大夫给这人看病。便关切地问掌柜的道:“这几天都是这么多百姓来看病、抓药的吗?”
掌柜的愁眉苦脸地答道:“金捕头说的没错。您说,我们这开医馆和药房的,看到来看病、抓药的人多应该高兴不是,可现在的情势我看着可不对劲。前几天只不过是稀稀拉拉地一些人来看病,昨日就有一百多人来,可今天这早上一开门,来排队的就不止一两百人,您看,这人群现在只见长、不见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