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当场的纳兰宝玉和酒井樱面面相觑,半晌,纳兰宝玉低声说道:“哎呀,这也是我们失策了。原本以为那云岫只是一厢情愿,谁想到在金玖心中,仿佛竟是她更重要。即便李瑾菡这次愿意主动出击,甚至搞个苦肉计,但这金玖似乎也不吃这套啊。”
“看来对付这金玖,还是欲速不达啊!”酒井樱愤愤然地自言自语着,她转过头,又阴沉着脸对纳兰宝玉恶狠狠地说道:“这是你安排的苦肉计,要是瑾菡养不好身子,落下什么病根,我也会亲手在你身上同样的地方插上一刀!”
跑出没一会儿,就见到金玖追了出来,云岫心里好受了些,便也放慢了脚步。
金玖追了上来,嘿嘿一笑,说道:“云岫小姐,您这办法真好!一下子就帮我解了围了。”
“啊?解围了?”云岫说着,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金玖。
金玖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要不是你故意说那些事,又假装生气跑了出来让我追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方雨樱和纳兰公子的纠缠呢。”
听到金玖这番话,云岫冷笑着故意问道:“那你看我这,装得像还是不像?”
“嗯,挺像的呢。”金玖说道。
“哈哈,好啊!我反正就是特别会装相。这样吧,反正也出来了,我想自己四处走走、玩玩!你就别跟着我了,好吗?”说罢,云岫一拂袖子,甩开金玖就漫无目的地走了。
走着,走着,云岫知道金玖这次真的没有再追过来,突然觉得自己鼻子一酸,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涌了出来。
啪!
禄山肥厚的巴掌往书桌上重重一拍,身子往后一仰,如释重负般地半躺在了太师椅上。他摸着额头,高兴地说道:“金玖这小子还真是不错,没用上几天,就把这采花大盗的案子给破了!”
安师爷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点着头,欣慰地说道:“是啊,是啊!虽然让那贼人服毒自尽算是一点瑕疵,不过总算顺利结案了。等到那方家二小姐的笔录做好,咱们就真真正正的齐活了。”
禄山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对了,那日金玖在万花楼抓的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安师爷答道:“哦,那个家伙啊。在牢里收押了几日,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见着捕快和衙役就知道趴在地上磕响头。我琢磨着,八成是让金玖他们给吓坏了。”
禄山摆了摆手,说道:“要是没什么,就把他放了。关在牢里还浪费咱们的牢饭。”
安师爷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找衙役放了他。”
说罢,安师爷转身出了书房。
禄山见安师爷走了,小心翼翼地从一大卷卷宗堆里抽出叠宣纸,这是金玖和尤小山当日在万花楼“缴获”的那人的“画作”。禄山一边翻看着,一边哼哼冷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还有嫖不了女人,只喜欢画女人的!到别说,老家伙,画得还真他妈细致……”
突然,禄山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拿过画仔仔细细地看着,翻过一张,再看,每一张都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
差不多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安师爷忙完了手头的活回到书房,一掀门帘见到禄山几乎把那画凑到了鼻子跟前,心想这老爷丧偶多年,春心荡漾也是正常,便想悄悄离开书房,以免禄山见他尴尬。没想到禄山发觉他进来,腾地把画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问道:“画画那人呢?”
安师爷一愣,说道:“刚才您不是让我放了他吗!”
禄山追问道:“放了多久了?”
安师爷想了想,说道:“约莫有一会了。”
禄山慌不迭地站起身,喊道:“快!快叫捕快去追!那人有古怪!”
云岫一个人在安东县城内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几个时辰过去了,她的气消了几分,自己对自己说:“金玖既没有说过喜欢那方青妍,也没说过喜欢她云岫,始终只是自己傻傻的自作多情罢了。”想到这些,云岫只觉得自己心底一阵难受。
眼看着夜色慢慢暗淡下来,安东县衙就在前面,可云岫看着县衙门口进进出出的捕快、衙役,想到金玖可能已经回到县衙了,她便不想这么快的回去。心思一横,不如去兴隆街上找个酒馆自己吃上些酒吧。想到这里,云岫便转身往兴隆街方向走去。
从安东县衙去兴隆街的近路是要穿过几条胡同,这几条胡同原本人来人往,可是最近胡同旁边的一处房子大修,搞得胡同的路面坑坑洼洼,走得人便少了。云岫不知道,仍然往这里走去,待走到胡同中间,发觉前面满是泥水。心中烦恼,打算退回来时,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人。
云岫并未多想,只是对那人说道:“前面路不好走了。”
那人没有答话,也没有抽身离开的意思。
云岫借着暗淡的月光看去,那人似曾眼熟,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云岫走了过去,那人还挡在巷子之中,动也未动。
“你要做什么?”云岫警觉了,问道。
“小姑娘长得可真俊啊。”那人咧嘴一笑,慢慢向云岫逼近过来。
云岫顾不得巷子中前路难行,转身就跑。那人也是拔腿就追,毕竟男人腿长,两三步就追到了云岫身后,伸出手去抓云岫的衣服。
云岫从小也学了些拳脚功夫,见那男人抓来,侧过身子,扭腰一倾,抬起右腿就是一记侧踢,右脚便径直向那男人胸口踢出。男人见云岫竟然反击,大吃一惊,连忙闪过身去。
云岫一脚踢空,也不恋战,便扭身往巷口跑去,没跑几步突然脚下踩到一处坑洼。云岫只觉得脚踝之处一阵剧痛,小腿便软软得使不上什么劲,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那男人见云岫竟然崴了脚,一边狞笑着着走了过去,一边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闪着寒光的薄刃快刀。
云岫突然想起来了,那男人就是昨日金玖和尤小山在万花楼中见到的那个画画的人,而那男人手中的刀,就是他所说的裁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