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刀见那人一语点破,也不客气,抬脚踩在一条长凳之上,冷笑着说道:“王石谷、李玉彬、井向东、顾振业……龙城派四大护法一同到此,我刘一刀怎能不拿出看家本事伺候诸位师兄?”
那领头的王石谷说道:“哈,看来刘师弟果真要拿看家本领来伺候我们,我们怎能不礼尚往来呢?”
王石谷话音未落,顾振业心领神会,从背后的包袱皮中猛然抽出一根金刚杵,便向刘一刀的天灵盖猛然砸下。
刘一刀大喝一声,脚下使力,将踩着的长条凳挑将起来,踢向顾振业的面门,顾振业这一杵便砸在长条凳上,一时之间木屑如炸裂般四散开来。
当长条凳的碎片从面前散开后,顾振业只见刘一刀手中已经多了柄后背薄刃的乌黑菜刀。
顾振业哈哈一笑,说道:“刘师弟当厨子当惯了,怎的连兵刃都改成菜刀了!”
刘一刀也不答话,揉身冲到顾振业近前,挥刀便向顾振业身子斩来。
顾振业不以为意,伸手用金刚杵格挡,怎料到这使用精钢千锤百炼而成的金刚杵甫一接触刘一刀手中的菜刀,便如空心甘蔗一般从中齐刷刷地被斩成两截。
不待顾振业因吃惊而大张着的嘴还未合拢,刘一刀抬腿往顾振业小腹之上一脚踢去。
顾振业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直飞出去,撞在了靠在门边还未来得及插上的窗户板,将这一寸厚的白松木板撞得粉碎。
李玉彬和井向东双双惊呼道:“刘一刀!你这菜刀……”
王石谷皱着眉头,说道:“刘一刀啊刘一刀!你这不肖弟子,竟然把师父传给你的屠龙宝刀炼做了厨子用的菜刀!师父泉下有灵,真不知是否要被你气得活转过来!”
“还是师兄眼力好!”刘一刀说道,“不过当年师父将屠龙刀传给我的时候也说了,这刀任我怎样使用,任我怎样处置。我一想,那屠龙刀平日里只能杀人,有个什么鸟用?我将它回炉打成菜刀,既能当做兵刃,也能当做厨具,不也是让我能够安身立命的工具嘛。况且,用这菜刀做成的美味佳肴,让食客们吃得开心、高兴,总比用它伤人性命要来得好上千倍、万倍!我想,要是师父真的泉下有灵,必定同意我这么做!”
“好!你刘一刀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这屠龙刀的事暂且放在一旁,我且问你,一十五年之前,同门师弟于小超是不是你杀的?你且怎么狡辩?”王石谷说道。
刘一刀冷冷一笑,说道:“没错,于小超是我亲手杀的!可我为什么要杀于小超,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年在威海,我亲眼看到于小超与东洋倭人勾结,盗取威海炮台的布防图卖与东洋人。我这才一刀将他斩了。于小超是你的两姨兄弟,你明知他做了错事,还包庇于他,怪罪于我。我念及你是门中前辈,不与你计较,你反倒千方百计要来找我寻仇。你且说说,这事情到底谁有理?谁没理?”
王石谷听到刘一刀不顾情面,将事情一五一十抢白与他,自然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躲在后厨之中的小翠姑娘听着刘一刀与王石谷的对话,越听心中越是气愤,但听到刘一刀当年的事迹,又感到无比的畅快,愈发觉得这看似粗俗无礼的莽撞厨子真真的是一条英雄好汉!
想到这里,小翠姑娘也不躲了,一掀后厨的门帘走了出来,朗声说道:“就是啊!这种汉奸就该杀!师父杀的对!杀得好!”
王石谷被刘一刀抢白一顿,心中正是有气不知向哪里出的时候,见这小翠姑娘不知好歹地跑了出来,自然要拿她当出气筒。王石谷冷冷一笑,说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如此没大没小!且让我教导教导你!”
说罢,王石谷斗转身形便向小翠姑娘冲了过来,伸掌便要往小翠姑娘的脸上扇去。
刘一刀见状,也扑了上去,护在小翠姑娘身前,接过王石谷这一掌。
“师兄,好大的气性,怎的与这女娃娃动手?来来来!亮你的独门兵刃,让咱哥俩好好过过招!”刘一刀说道。
王石谷哼了一声,从身旁的长条凳上拿过来一个蓝布包袱皮,层层打开,从中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铜镲出来。
“嗯,王师兄这兵刃的确好看得紧,可比我这乌漆墨黑的菜刀漂亮多了!”刘一刀说罢,手腕一抖,菜刀也挽了个刀花出来。
“咦!这刀法怎的如此眼熟?”井向东下意识地说道。
李玉彬也不由得惊呼道:“这……这不就是三才刀法!”
王石谷见刘一刀将玄铁菜刀摆开架势,说道:“好你个刘一刀,原来师父果真如此偏心,不仅将屠龙宝刀传授与你,还将三才刀法也教给了你!”
刘一刀嘿嘿一笑,说道:“王师兄,不是师父偏心,而是师父觉得我聪明,学得会这三才刀法!”
听到这话,王石谷明白刘一刀是讥讽他笨拙,更是勃然大怒,手中铜钹一转,二话不说便攻上前去。
王石谷这手铜钹是从西域的怪异功夫中脱胎演变而来,铜钹的边缘开刃,进攻之时如同弯刀一般,铜钹的中部铜质厚实且有弹性,防守之时便更与盾牌无异。
见王石谷来势汹汹,刘一刀也不含糊,将这柄菜刀舞了个花团锦簇一般。三才刀法传自宋代丐帮,冠以“奇门”二字,自然刀法精妙。
不过刘一刀将一般的大刀改为仅有不足一尺长的菜刀,这刀法之中的诸多变化自然也需因势利导,使得这三才“菜刀”刀法格外的惊险有余,也便格外的精彩有余。
王石谷的铜钹擅长近战,刘一刀的菜刀更是贴身的功夫,两人甫一交手,旁人看来简直就如贴身肉搏一般。只见王石谷铜钹往前一送,锋利如刀的铜钹边缘几乎割到了刘一刀的耳垂。
刘一刀也不躲闪,反手一刀,菜刀便向王石谷的铜钹斩去。王石谷忌惮刘一刀的菜刀锋利,只能回撤铜钹,转手再攻刘一刀下盘。
“师父,小心!”小翠姑娘在一旁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