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1的首次试飞，取得了超乎想象的完美成功。
当魏和尚驾驶着这架银色雄鹰，以一个潇洒的低空通场，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平稳降落时，他已经被激动的战士们抛向了天空。
他成了独立团，不,是整个八路军的第一个王牌飞行员，尽管他只飞了一次。
狂欢过后，是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
地点，就在地下基地的核心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沙盘上，模拟着整个华北的地图。
宋明，赵刚，李云龙，以及刚刚从延安星夜兼程赶来，脸上还带着风尘与震惊的总顾问周先生，围坐在一起。
周先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架停放在机库里，正在进行数据分析的歼-1。
他来之前，已经看过了最高级别的加密电报，但文字的描述，远不及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震撼。
那撕裂天空的音爆，那超越时代的设计，让他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革命领袖，也感到了深深的冲击。
“小宋同志,你又一次，创造了奇迹。”周先生的感慨发自肺腑。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科学家和工人的心血。”宋明谦虚地说道。
“说那些虚的干啥！”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唾沫横飞，两眼放光。
“周顾问，宋先生，现在铁鸟咱有了，而且是能飞出神雷动静的铁鸟，依俺老李看，别等了！”
他指着沙盘上东京的位置，脸上是嗜血的兴奋。
“给俺一个大队的飞机，不，十架，只要十架，俺亲自带队，一人带上两颗航空炸弹，直接飞到东京那帮狗娘养的头顶上，给他们来个天女散花！”
“他冈村宁次不是自尽了吗？俺让他们的天皇也尝尝，脑袋顶上落炸弹是什么滋味！”
李云龙的计划，简单粗暴，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
但这一次，连赵刚都没有立刻反驳。
因为那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直捣黄龙，斩首天皇，这是何等壮哉的功业！
然而，周先生却缓缓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深邃而长远。
“云龙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啥？”李云龙急了。
“政治影响。”周先生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们现在还不是这个国家的执政者。重庆那边，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如果我们贸然对东京进行战略轰炸，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第一，重庆的蒋委员长会怎么想？他会恐惧，会把我们当成比日本人更可怕的威胁，甚至可能不惜一切代价，调转枪口，攘外必先安内的悲剧，可能会再次上演。”
“第二，国际上，美国人和苏联人会怎么看？一个拥有了超越时代武器的红色政权，在他们眼里，是盟友，还是一个新的，更不可控的怪物？他们会不会因此改变对华援助策略，甚至联手对我们进行技术封锁和制裁？”
周先生的一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李云龙火热的头上。
他虽然不懂什么叫政治，但也听明白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打了小的，会惹来老的。
打了鬼子，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娘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造出这宝贝疙瘩，难道就放在家里当摆设？”李云龙憋屈地嚷嚷道。
“当然不是。”
一直沉默的宋明，开口了。
他走到全息沙盘前，伸出手，在晋西北根据地的上空，画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歼-1的诞生，不是为了让我们去挑战全世界。”
“它的第一个，也是现阶段最重要的战略任务，是建立一个绝对安全的，属于我们自己的禁飞区！”
“我将这个计划，命名为空中长城！”
宋明的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在这个长城之内，我们必须拥有绝对的制空权，任何未经允许的日本侦察机、轰炸机，一旦进入，格杀勿论！”
“有了安全的领空，我们的地下工厂才能安心生产，我们的百姓才能安心种地，我们的兵工厂才能将更多的武器弹药，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前线。”
“我们不是要去捅马蜂窝，而是要先建好一个坚固的，谁也打不破的蜂巢！”
“先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求胜。这，才是王道。”
宋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周先生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明白了。
宋明的格局，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还要稳！
他要的不是一次痛快的复仇，而是一个稳固的，可以不断造血、不断壮大的，未来国家的雏形！
“好一个空中长城！”周先生重重地点头，满脸赞许：“小宋同志，你的战略眼光，让我佩服！”
李云龙也咂摸出味儿来了。
虽然不能去炸东京，但能把鬼子的飞机都打下来，在自己地盘上当空中的爷，也足够过瘾了！
“行，就这么干！”李云龙又来了精神：“宋先生，你给俺划个道，怎么打，俺老李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要执行空中长城计划，我们还面临一个最大的瓶颈。”宋明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醒目的红色大字。
【航空煤油：储备严重不足！】
“歼-1是油老虎，飞一个小时，消耗的燃油是惊人的。我们基地虽然能通过化工合成的方式小批量生产，但原料有限，产量远远跟不上消耗。”
“没有足够的燃油，再先进的飞机，也只是一堆废铁。”
“那怎么办？咱去哪搞油？”李云龙急了。
“我们脚下的这片黄土地，就有油。”宋明切换了地图，沙盘上显示出晋西北的详细地质构造图。
一个位于汾阳和离石交界处的区域，被高亮标注了出来。
“根据我的地质勘探，这里，蕴藏着储量极其丰富的油页岩。通过干馏技术，我们可以从中提炼出大量的页岩油，再经过精炼，就能得到我们需要的航空煤油。”
“换句话说，谁掌握了这片矿区，谁就掌握了未来天空的王权！”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狼眼。
“汾阳？离石？那不是晋绥军和鬼子的交界地带吗？地形复杂，土匪汉奸横行，乱成一锅粥了！”赵刚皱眉道。
“乱才好浑水摸鱼。”宋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老李。”
“到！”
“我给你一个团的满编装备，包括最新的自动步枪、迫击炮和火箭筒。我再给你一支由工程机器人组成的工兵营，帮你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宋明的目光变得锐利。
“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这片矿区，建立起前沿基地，给我把油挖出来，运回来！”
“有没有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李云龙兴奋得脸都红了，这可是他娘的发大财的机会！
就在会议进行到尾声时。
一名通讯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报告首长，出事了！”
“我们派往汾阳地区，进行前期秘密勘探的一支地质小队，失联了！”
“最后传回的信号显示，他们遭到了不明武装的伏击，对方装备精良，战术狠辣，不像是普通的土匪！”
指挥中心的气氛，瞬间凝固。
宋明和周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影山龙一的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针对空中长城的绞杀，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