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陆夫人由身边的丫鬟轻轻揉着疼痛红肿的手腕,眼中满是对顾清绾的厌恶。
“娘,那顾大小姐的身份毕竟摆在这,你又……”陆任的手也还在做疼,靠在软枕上皱着眉看着自家娘亲。
闻言,陆夫人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听话?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顿了顿,她凑近了陆任一些这才接着开口,“不过你说的的确没错,所以任儿,机会娘已经给你送到手中了,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
陆任愣了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脑海中浮现出顾清绾的脸,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底涌出几分的兴奋来。
县令府。
清心将东西收拾了一下,面上有些担忧的走到了顾清绾的身边。
“小姐,你当真要去陆家照顾那个什么陆少爷?他们一家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实在是不放心。”
顾清绾冷笑一下,“放心,你这段见过你家小姐我吃亏吗?他们既然敢算计啊,我自然也要配合一下才是。”
闻言,清心脑中闪过这段时间自家小姐的表现,心这才放了下来。
陆家。
顾清绾和清心一到就被带着去了陆任的院子里。
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婆子在门口等着她们,见人来了这才满脸轻视的走到她们面前,“顾小姐,夫人专门让我来转告你,要是我家少爷有半点不舒服,那小姐你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清心气的面色通红,正想和老婆子争执就被这顾清绾给拉住了。
那老婆子这才不无得意的翘了翘嘴唇,瞧着那样子猖狂的简直要上天了。
正巧一边的丫鬟将给陆任熬好的汤药给端了过来,顾清绾便主动上前将那盘子接到了手里。
“我知道了,你只管回去让陆夫人放心就是。”
见着顾清绾这上道的样子,老婆子这才满意的离开。
端着汤药走到了门口,顾清绾看了清心一眼,随后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褐色药粉尽数洒到了碗里。
清心了然,将剩下的纸包接过握在了手中。
见到顾清绾进来,陆任眼前一亮,“大小姐,你怎么亲自端药来了?”
“你娘说的没错,虽然你受伤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毕竟是因为我,我既然答应要照顾你,那就一定会做到。”
顾清绾走到陆任的身边,将手中的汤药给放到了一边。
一边说着,顾清绾一边用勺子舀了药送到了陆任的嘴边。
被美色冲昏了脑子,陆任下意识张嘴。
“啊!”
灼痛从舌头上传来,陆任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药怎么这么烫,你是……”他下意识的就想要破口大骂。
但在见着顾清绾一副受到惊吓瑟瑟发抖的模样之时,到了嘴边的话勉强被咽了下去。
“对……对不住,我以为这药丫鬟是晾凉了才端给我的,都是我没注意,还烫到了你。”
说着,顾清绾便低下了头,身子微微颤抖,语气中带着几分的哭腔。
如此情景,又有谁能再说的出半句斥责的话来呢?
想着之前在马车上和陆夫人的对话,陆任忍着舌尖上钻心似的疼痛做出了一副温柔的模样出来。
“大小姐千万不要自责,我没事的,这汤药其实也没有这么烫,刚刚是我大惊小怪了。”
陆任将声音放的极为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到了顾清绾。
但若是他此刻低头去看顾清绾的神色,就会看到她一脸冷漠的样子。
只是可惜,陆任半点都没有察觉到。
微微抬头看了陆任一眼,但又极快的再次低下了头,“真的吗?陆少爷不是在故意哄骗我?”
见她不相信,陆任看了一眼旁边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咬了咬牙,端起来直接一饮而尽。
针扎般的疼痛和几乎让人窒息的苦涩在口腔中纠缠,用了自己最大的克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你瞧,真的一点都不烫。”
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之中挤出的一般,陆任面容扭曲的瞧着她。
顾清绾这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抹浅笑,再度让陆任看呆了去。
夜间。
陆任面色痛苦的往返房间与茅厕之间,肚子里翻江倒海,半刻都不肯停歇。
茅房之中的臭气熏的陆任眼睛一阵阵发酸,双腿已经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靠着左手费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一软,居然直直的往前摔去。
若不是门口的小厮眼疾手快,只怕今天晚上便要到这粪坑之中打捞陆任了。
在墙上将一切尽收眼底,林峰想到自己之前似乎也得罪过顾清绾,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后怕。
瞧着没什么其他的动静了,他这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客栈。
林峰将自己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南宫无暇,面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感慨。
“顾小姐的算计实在是太狠了,我看的真真的,骗着那姓陆的小子就直接喝了那加了料的汤药,那蠢货还一点察觉都没有。”
南宫无暇几乎能从林峰的描述之中想象到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顾清绾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唇边划过微不可查的笑意,南宫无暇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行了,宝藏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说到正事,陆任收敛了面上的神色严肃起来,“有,墨风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修建宝藏所在地宫匠人的后代,现在就住在郊外的山上当猎户。”
闻言,南宫无暇点了点头,站起走到了窗边,外边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只零星看的到两三家灯火。
“让墨风那边先盯着,明日,我便亲自前去找那人问话。”
但听到这,林峰面上却是露出了几分的犹豫之色。
“主子,你亲自去是不是有些危险,不如先让我和墨风去探探,若是没有危险,您再去也不迟啊。”
“不。”南宫无暇转头对上林峰的视线,眼底一片冰凉。
“此事必须我亲自去,我才能放心,再说,京城那边只怕又是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