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着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的顾江成，眼中的惊惧几乎要溢出。
“不是……不是这样的将军，我真的不认识他，顾清绾！你为什么一定要咬着我不放？将军，将军你相信我……”
说着话，周氏便想要去拉顾江成的手，但顾江成却是一把将周氏给甩开了，身子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住的颤抖着。
周氏跌倒在地，抬着头看着顾江成，“将军……”
“你这个贱人！”顾江成此刻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抬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周氏的身上。
顾清绾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此刻的模样，眼底一片冰冷。
“赵掌柜，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你和姨娘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只是听到顾清绾的声音，赵掌柜便忍不住的开始颤抖，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顾江成，又看向神色冰凉渗人的顾清绾，赵掌柜知道自己今日只怕是没法活着走出去了。
但哪怕是死，也总比落得顾清绾所说的人彘下场要好。
“我跟表妹是半年前才碰上的面，是表妹自己来找的我，她说……说大小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跟从前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不能再留着你了。”
说到这里，赵掌柜咽了咽口水，试探的看了一眼顾清绾之后这才接着开口，“所以才有了之后那些事情，至于怀孕……是她说，将军膝下没有男孩，如果她能够给将军生一个男孩，那么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无需担心了，可……”
看着顾江成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后面的话赵掌柜终究还是没有敢说出来。
但他不敢说，顾清绾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可是姨娘也知道父亲身体有损，日后都无法再生育，所以才想出了这招是吗？”
被顾清绾戳破，赵掌柜木着脸点了点头。
嗤笑了一声，顾清绾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顾江成的身上，“父亲，事到如今应当没什么不明了的了吧？至于你要如何处置姨娘和这赵掌柜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这当女儿的也不能太插手，你说是吧？”
顾清绾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之中的讽刺，顾江成的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顾清绾只当自己没看到。
瘫坐在地上的周氏件事情全都败露，像是受不住打击一样不断的摇着头后退。
怎么会这样？这和她预料之中的根本不一样！
她都已经算计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最终居然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目光猛然定格在正准备起身出门的顾清绾身上，周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扑到了顾清绾的面前。
“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你想挡我的路，想挡我女儿的路，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杀了你……”
周氏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簪子便要扑上来，但她怎么可能伤到顾清绾？不仅扑了个空，簪子反而还刺伤了自己的手臂。
站在门口，顾清绾看向了顾江成，“如果父亲这次还能够原谅姨娘，那我才是真要对父亲刮目相看。”
说完这番话之后，顾清绾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在踏出院子的那一瞬间听到了屋子里响起的惨叫声和怒骂声。
但顾清绾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
她不会去同情一个费尽心思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第二天一早将军府就挂起了白布，对外只说周氏突然病重，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一同去了。
顾清绾院子里，清心提着食盒从外头走了进来。
“小姐，将军为何还要为周姨娘这般大张旗鼓的办一场丧事？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清心面上满是疑惑的开口问道。
顾江成给周氏办的这场丧事的确是声势浩大，至少明面上瞧着是这样的。
顾清绾冷笑了一声，“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他才要这样办，若是悄无声息的就没了，这才会让人背后说闲话猜疑，像他这样的，呵！”
现在京城里只怕都在可怜同情顾江成吧！说不准还会有谁家动的心思，想要再给顾江成塞个填房过来。
二人说话之时，院子外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顾湘湘双眼红肿的从外头跑了进来，见到顾清绾神色坦然的坐在桌上吃早餐，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不是边上还有下人挡着，只怕早就扑上来将顾清绾生吞活剥了。
“顾清绾！你这个贱人！明明一切都是你算计的，是你算计着害死了我母亲，你现在居然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我要你去给我母亲赔罪！”
将身边的丫鬟全部都推开，顾湘湘直接扑向了顾清绾。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响起。
顾湘湘直接被打倒在地，左脸瞬间红肿起来，连头上的发髻都被打散了些。
她捂着脸抬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清绾，“你居然敢打我？”
“我为何不敢打你？顾湘湘，我要是你现在只会老老实实的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绝不会再出来闹事，你以为现在还会有谁护着你吗？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找父亲！”
顾清绾走到顾湘湘的面前蹲了下来，逼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听到顾清绾提到顾江成，顾湘湘眼底划过几分的心虚。
虽然周氏怀孕的猫腻，顾湘湘的确是不知道，但是她也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顾清绾掐住了顾湘湘的下巴，手里一点一点的带出了几分的力道，“姨娘在的时候你是一个庶女，姨娘现在死了，你也只能是一个庶女，我若是想要弄死你，易如反掌，你想试一试吗？”
对上顾清绾的眼神，顾湘湘心中莫名有一种感觉，顾清绾现在并不是在同自己说笑，她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原本被怒火冲昏的理智回到了脑海之中，顾湘湘惨白着脸，声音颤抖了起来，“对不起阿姐，是我刚才冲撞了你，是我错了，求阿姐原谅……”
见顾湘湘还算是识时务，顾清绾这才冷哼一声甩开了手。
顾湘湘低着头坐在地上，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眼底满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