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水流注入,漫过静静躺在鼎底的鲛珠。柔和的珠光在水波中荡漾开来。
就在水流平稳下来的瞬间,异变陡生!
鼎底内壁那些原本光滑的地方,如同被无形的笔触划过,骤然亮起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光纹!光纹迅速蔓延、交织,仿佛沉睡的脉络被水流和珠光共同唤醒!
“亮了!有东西!”阿鲛失声惊呼,一把抓住了楚舟的胳膊。
楚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睛死死盯着鼎内!
淡蓝色的光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纵横交错,如同最精密的织锦,在鼎壁上飞速勾勒、延伸!海岸线的轮廓、起伏的山峦、星罗棋布的岛屿…一幅宏大得超乎想象、精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海陆图景,在清澈的海水映衬下,清晰地呈现在两人眼前!
这图景并非死物!其上,无数细微的光点如同活物般闪烁、游移。有的光点呈冰蓝色,在一片酷寒轮廓的海域缓缓移动,旁边浮现出小小的、由光线构成的“冰鱼”图案;有的光点则是赤红色,在一片标注着酷热太阳符号的海域闪烁,旁边勾勒着巨大的蚌壳光影;还有的光点如同小小的漩涡,在某些海域缓缓旋转,旁边标注着“暗涡”的古篆;更有一些区域,光点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如同未熄灭的余烬,标注着“渊烬”二字!
“这…这是…”楚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海图!万海之图!”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海鸟,瞬间传遍了整个渔村。
“快去看!神鼎显灵了!里面有神仙画的地图!”
“啥地图?龙王爷的藏宝图吗?”
“比藏宝图厉害!楚小哥说那是天下所有海的图!”
渔民们呼啦啦全涌到了鼎边,里三层外三层,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巨大的青铜鼎口,此刻成了最神奇的窗口。
“我的老天爷!那…那弯弯曲曲的是啥?海沟吗?咋看着比咱渔场大十倍不止!”老李叔指着图上一条蜿蜒的亮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看那!看那!有光鱼在跳!旁边画着小冰山!乖乖,真有全是冰的海啊?”老王头一脸神往。
“快瞧这边!这大蚌壳画得!啧啧,要是捞一个上来,里面的珍珠怕不是比楚小哥的脑袋还大?”铁柱的想象力总是很接地气,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最兴奋的是那群半大孩子。他们个头小,挤不到前面,就绕着大鼎转圈,指着鼎口投射到地面上的模糊光影大呼小叫。
“二狗哥!快看那个!那个岛画得像个大鲸鱼!还会发光!肯定有宝贝!”一个小鼻涕虫兴奋地指着光影中一个模糊的岛屿轮廓。
“放屁!那明明是海神爷爷的坐骑变的岛!”二狗煞有介事地纠正,惹得孩子们争论不休。
鼎边一角,气氛却截然不同。渔村里仅存的几个老船匠——都是祖辈造过海船、见过些风浪的——正围在一起,脸色凝重地盯着鼎内海图的某个区域。
“楚小哥,你看这里!”头发花白、双手布满老茧的老船匠赵头儿,指着图上距离蓬莱岛不算太远的一片海域。那片海域被特别标注出来,颜色是富饶的金黄色,光点密集闪烁,旁边标注着“珊瑚金滩”。然而,在这片富饶海域的中央位置,却覆盖着一个醒目的、用血红色光线勾勒出的狰狞图腾——那是一条怒张巨口、满嘴獠牙的鲨鱼,下方交叉着两根森白的骨刺!
“怒鲨旗!”另一个老船匠钱老五声音发沉,“这标记…错不了!早年跑远海,在沉船残骸上见过类似的鬼画符!是‘怒鲨盟’那群海阎王的地盘!那帮孙子,吃人不吐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