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渊族圣池
潮水退去的滩涂上，楚舟盯着阿鲛手臂上新生的鳞片，指尖摩挲过泛着青光的甲片，冷不丁被扎得"嘶"了一声。阿鲛慌忙缩回手，一尾巴拍起咸腥的浪花："说了别碰，这鳞片比蚌刀还利！"
"我就试试能不能刮鱼鳞......"楚舟讪笑着甩掉手上的水珠，余光瞥见礁石后鬼祟的人影，突然抬高嗓门："老六叔！您那渔网再不收，可要被藤壶啃成筛子了！"
躲在暗处的黑瘦老汉一个踉跄跌进浅坑，腰间竹筒"咚"地砸在石头上。楚舟眯起眼——那竹筒口渗出的暗绿色液体，正滋滋腐蚀着砂砾。
"追！"他拽起阿鲛就往母巢方向跑，身后传来老汉气急败坏的吼叫："黑水船帮的弟兄们，封住圣池入口！"
母巢深处的溶洞氤氲着蓝雾，一汪清泉在钟乳石间泛着珍珠光泽。阿鲛刚把受伤的指尖浸入池水，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耳后却悄然裂开两道细缝。
"这哪是圣池，分明是龙王老爷的洗脸盆！"闻讯赶来的渔民王二麻子扑通跪地，掬起池水就往嘴里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脖颈两侧竟冒出鱼鳃般的褶皱，张嘴打了个响亮的嗝："嗬！这水比老陈醋还带劲！"
童谣声从洞外飘进来，几个光屁股孩童追着潮头蹦跳："饮泪成鲛不用愁，龙王赐咱腮帮游！"转眼间溶洞挤满了抢水的渔民，有举着陶罐的老妪把孙儿按进池子："多喝两口，明儿下海都不用换气了！"
楚舟望着满地打滚的"半鱼人"，太阳穴突突直跳。阿鲛突然拽他衣袖，鳞片在池水映照下泛起诡异红光："水底有东西在动。"
话音未落，池面陡然翻起墨色泡沫。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王二麻子突然掐住喉咙，鱼鳃里渗出黑血。楚舟抄起竹篙往池中一搅，篙头瞬间爬满血红丝状物——正是第八卷出现过的血藻！
"月光水母来也！"洞外传来春娘清亮的吆喝。十余名渔妇抬着浸满荧光液的木桶冲进来，楚舟掀开桶盖抓起一把黏糊糊的水母，甩鞭似的抡圆了往池中抛。莹蓝的伞状生物甫一触水，便疯狂吞噬血藻，转眼将黑潮染成星河。
"接着唱啊！"春娘一脚踹翻想要逃窜的黑水细作，夺过他怀里的毒药瓶，"不是爱下毒吗？老娘请你喝个够！"说着掰开那人的嘴，把半瓶毒液怼了进去。细作顿时蜷成虾米，呕出大滩腥臭黏液。
池底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一顶青铜鼎冠破水而出，不偏不倚扣在楚舟头上。阿鲛憋着笑帮他摘下来，指尖抚过鼎内斑驳刻痕时突然僵住——"楚大哥，这字迹......"
鼎冠内侧的铭文还沾着海泥，但凌厉的笔锋穿透岁月：「终止实验，救吾女」。楚舟袖中的实验室日志啪嗒落地，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与鼎文严丝合缝。
洞外骤然炸响惊雷，系统光幕在暴雨中闪烁：「物种异化率+15%，鲛化进度60%」。阿鲛耳后的鳃缝已蔓延至锁骨，她望着水面上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突然将鼎冠重重砸向岩壁："凭什么要我变成怪物！"
"谁说这是怪物了？"楚舟捡起滚落脚边的鼎冠，反手扣在自己头上，"你瞧，这不就是顶新潮的遮阳帽？"青铜器皿歪斜地挂在他额前，活像只翻了盖的河蚌。满洞渔民愣了片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
阿鲛望着眼前人滑稽的模样，眼底水光一闪，甩尾拍起丈高水花："丑死了！"转身扎进池中的刹那，嘴角却翘起清浅的弧度。
楚舟抹了把脸上的水，目光扫过鼎冠内侧新显露的坐标刻痕。暴雨拍打礁石的声响里，隐约夹杂着机械运转的嗡鸣——那声音，像极了他穿越前实验室的离心机。
“楚哥儿，那帮龟孙子往矿脉里塞火药桶呢！”二狗子猫着腰窜过来，裤脚还沾着藤壶黏液，“俺数了数，少说十桶！”
楚舟把牡蛎壳往袖里一揣，眯眼望向热泉口。咕嘟冒泡的硫磺水里浮着几片青铜鼎碎片，正是上个月从黑水船帮手里抢来的。他忽地咧嘴一笑，抬脚踹醒旁边打盹的老渔头：“刘叔，该唱您的拿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