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锤听着楚舟的描述，老眼渐渐亮了起来。他是老船匠，对结构、对力的传导有着天然的敏感。虽然不懂什么声波聚焦原理，但“炮膛”、“聚成一股”、“射出去”这些词，让他瞬间联想到了海上作战用的弩炮！
“场主的意思是…把这骨号…做成个‘骨炮’？”王石锤一拍大腿，“妙啊！老赵！赵一刀！别鼓捣你那鱼刀了！过来！带上你最细的磨刀石！还有…找点细贝壳粉！要最细的！混上鲸油！给老子把这骨头管子内壁，打磨得比大姑娘的镜子还亮溜！”
“还有管口！”楚舟补充道，“用…用最硬的铁木！削成…海螺口的旋！要…要…十九息一震的那种…感觉？”他努力回忆着父亲笔记里提到过的某种特定频率，那似乎是对生物内脏最具破坏力的波段。
“十九息一震？”王石锤琢磨着，“就是…吹一口气，让它嗡嗡嗡震十九下？这…这咋弄？”这要求显然超出了老船匠的经验范畴。
“管口…旋的圈数…深浅…决定！”楚舟也只能凭直觉描述，“试！多试几次！”
命令下达，船坞内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在王石锤的指挥下，继续加固方舟，照看幼鲸，用那微量的酶液谨慎地净化着船坞入口巨蟹污染的区域，并试图寻找机会探查巨蟹体内小石头的踪迹。
另一拨精锐，则在赵一刀的带领下，围着那根巨鲲喉骨开始了艰难的“锻兵”！
打磨内壁是最耗时的。赵一刀不愧是顶尖的鲸工头，他挑选了几块质地最细腻的火山岩磨石，又让人将收集来的珍珠贝、牡蛎壳用石臼捣成极其细腻的粉末，混合上巨鲲脂肪熬炼出的清亮鲸油，制成了一种特殊的研磨膏。
他让两个臂力最强的汉子，用坚韧的海藤将沉重的喉骨一端牢牢固定住。自己则用几层厚布包裹住特制的长柄木杆，木杆前端牢牢绑着一块大小合适的磨石，蘸满了研磨膏。
“稳住！手要稳！心要静！力道要匀！”赵一刀低吼着，如同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双手紧握木杆，将磨石缓缓探入喉骨那粗大的管口，然后开始以一种极其稳定、极其缓慢的速度，来回推送、旋转。
刺啦…刺啦…
粗糙的摩擦声在骨管内回荡。每一次推送，都极其耗费体力。赵一刀黝黑的脸上很快布满了汗珠，手臂的肌肉如同钢丝般绷紧。旁边有人不断给他擦拭汗水，补充研磨膏。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从清晨到日头偏西，赵一刀如同不知疲倦的机械，重复着枯燥而精准的动作。被替换下来的磨石换了一块又一块，研磨膏用掉了一罐又一罐。
终于，当最后一块磨石被抽出，赵一刀示意助手取来一瓢最清澈的海水，顺着打磨好的骨管内部缓缓浇下。
哗啦…
水流毫无阻滞地流过，在昏暗光线下，竟反射出温润如玉的光泽！骨管的内壁，已经被打磨得光滑如镜，触手温润，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毛刺和阻涩！
“好！”王石锤凑近看了一眼，忍不住喝彩。
紧接着是改造管口。几个老木匠围着喉骨粗大的出口端，比划、测量、争论。最终选定了一块坚硬沉重、纹理细密的百年铁木。他们用斧凿小心地切削，按照楚舟描述的“海螺旋涡”形状，反复修整。
“旋三圈半！”
“太深了！旋涡口收得太急！磨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