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停下来,而是又继续向前跑,我急忙追了上去,如果这次让我抓到她,我一定不会再放过她。我要领着她,到被她害死人的家属面前认罪。
后面的黄林拿出八卦镜,也追了上来。
突然远处开来了一辆车,这车速度特别快,我看到车眼看就要撞上白雪了,不由心里一紧,大喊一声:“小心。”
还好,白雪不是一般的人,只见她从旁边的草地上一溜烟不见了。
只听一个急刹车,瞬间尘土飞扬,车在我和黄林面前停了下来。
是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外面看,应该价值不菲,后面的抬棺人也走了过来。
这里路窄,他又停在路中间,让我们怎么过去,而且一旦棺材抬起,就不能落地,他没看到我们吗?
速度竟然这么快,刚才要不是白雪,换作其他人肯定就被撞上了,现在白雪也不见了踪影。
我没好气的喊了声:“你们往边上让一让。”
可是那车一动不动,竟然熄了火,司机下了车,跑到后面打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鲜红色的高跟鞋,接着是一双长腿,我看到一个女人缓缓下了车。
穿着一套黑色的裙子,细高挑,画着精致的妆容,烫着卷发,戴着墨镜,看样子应该有四十多岁,不过保养得当。
“你们是白家村的?”
我点了点头说:“棺材不落地,我们要上山,你赶紧让车让一下。”
那几个抬棺人看到这个情景,一脸的不情愿,这本来就是个苦活、累活,现在这一耽搁,要耗费他们不少体力。
那女人走上前,看了那两口棺材问:“棺材里的是白志刚和白志强兄弟俩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点了点头。
只见她摘下了墨镜,对车上的人说:“刘半仙你下来吧!”
车上下来个中年人,他可真是一副大仙的打扮,身穿灰色长袍,脚穿方口布鞋,头上还扎着一个小丸子,用籫子别着。
风一吹,身上的长袍飘起,还真有那个味道,看来我们这是遇上同行了,我看到黄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女人说:“我是白志刚和白志强的小姨,你们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都交给白大仙了,我外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就是他们的小姨,我听村里人说过,这个女人叫白丽,之前来过村里好几次。自从她姐没了男人,她就不让她在这呆了,要接她到城里过好日子,找个人改嫁,可是白大娘不肯。
她坚持要守着这个家,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再来,没想到今天在这出现了。
虽然这个女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既然人家本主来了,也不用我们,那我们也没必要跟着了,我小声对黄林说:“要不我们走吧,我看由这个刘半仙作法也是一样的。”
“你觉得他行吗?刚才他连白雪都没看到,我看说不定是个江湖骗子。”
他的话刚说完,就走上去说:“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刘半仙看了黄林一眼,昂着头说:“别人都称我刘半仙,你也可以这么叫。”
“哦,原来是刘半仙,在下是黄林,黄土的黄,树林的林,和你应该是同行。”
刘半仙一听到黄林自报家门,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慌张的问:“莫非你就是黄大师?”
干哪一行,吃哪口饭,只要在这一行有名号的肯定都知道。
黄林点了点头。
刘半仙立马就怂了,他抱拳说:“黄大师,久仰大名,没想到能有幸在这里见到你。”
他这么客气了,黄林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这个刘半仙没有名气,可黄林还是还礼说:“那咱们就走吧,法事我已经在准备好了。”
刘半仙忙点了点头,在白丽耳边说了几句话,白丽听到看了我们一眼,有些不相信的问:“他们真有你说的那么大本事,我姐家可没有那么多钱请大师?”
看着她长得挺漂亮的,可怎么说话这么难听,难怪白志刚他妈不愿听她的,我走上前去说:“我们帮他们家不要一分钱,是看到白大娘拉扯他们不容易的份上。”
后面的抬棺人额头上都冒汗了,领头的一个大声说:“你这车挪不挪,还让不让我们走了?”
只见白丽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身边的司机,司机给抬棺人每人分了几张说:“只要你们卖力,到了还有赏钱。”
他把剩下的钱又往我们手里塞,我和黄林都没有接。
白丽进了车,刘半仙谄媚的想让我们也进去,我朝他摆了摆手让他快走。
车开着往后倒,棺材往前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终于让出了路。
还算他们懂规矩,一直开车跟在我们后面,来到坟地,我看到纸扎的供桌上已经摆好了东西,这是黄林提前让人来弄的。
上面是祭品和水果,前面是火盆,还有香炉,这次怎么用纸扎的桌子?黄林告诉我,他知道白家兄弟还没有忘记定亲的姑娘,可是他不想让他们的魂魄以后缠着人家姑娘。毕竟没有结婚,现在已是阴阳两隔,一切都用纸扎代替,了了他们的心愿便好。
原来如此,我赶紧让人把棺材放入墓穴,把其他纸扎都摆好,这时候才见刘半仙过来,他明明和我们一走的,怎么这么慢,我看到他一脸惊恐。
临近坟地的时候,我对白丽说,虽然她是长辈,可我们村有规矩,下葬这天,女人不能上山。虽然不情愿,看刘半仙也对她点头,不让她来,她也只能同意呆在车上。
刘半仙走过来后,我问他:“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帮忙。”
只见他探头探脑的问:“这位小师傅,你就不害怕吗,这地方……”
他干这一行的,不是应该习以为常吗,再说现在什么也没有,不至于这么害怕吧,黄林走到他跟前说:“怎么样刘半仙,是我来还是你来?”
他忙摆手说:“还是黄大师来,黄大师来。”
我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只听他“啊”的一声抱住了头:“饶命呀,饶命呀,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